一见沈清染嘴角泛起抹笑意，施夫人便顺势讨好道：“这后宫中的事终究是要皇后娘娘来做主的，不知是有什么是能难住皇后娘娘？若是找不见合适的人选，小女……倒也是个乖顺懂事的，就是不知能不能入皇后娘娘的眼。”
施夫人身后忸怩的应当就是施小姐，一听自家母亲提到自己，施小姐便起身畏怕的见了一礼：“臣女施如蕴，见过皇后娘娘。”
“这个啊……”沈清染端着茶盏思虑该编出一个什么理由来哄这几人比较有趣，眼光一闪，她瞧见了更为有趣儿的：“要么陛下来说？”
几位夫人无不闻言色变，哪还敢回身去望，确认自己身后是不是站了当朝皇帝——这和确认自己的脑袋是不是长在了脖子上又有什么区别？
“她的难处，是朕不允。”
元宸刚在朝中解决数多事宜，哪曾想回宫见见爱妻，也能瞧见几个万分不识趣的，直触他眉头。
他大方落座于沈清染身侧椅边，搭上沈清染的肩膀，与沈清染依偎于他一般。
“是要朕立旨谁再提起此事便斩首示众，才不会有人提起这些恼心的事不成？”
几位夫人当即吓破了胆，当即叩首否认，又辩解自己一时糊涂，此事才不了了之就此作罢。又过不多时，那几人便纷纷寻了借口离开，哪敢多留片刻。
“这般想让我去喜欢别人？”
元宸揽过沈清染的腰身，看似质问，沈清染却从他眼中瞧出了阵阵委屈。世人称他是明君，她却觉得元宸还是少年。
“我哪舍得。”沈清染勾唇一笑，如挑逗般在元宸嘴角轻吻两下，调笑道：“巴不得你只喜欢我一个。”
他哪还喜欢的了别人？
世间最好的女子就在自己怀里，瞧见别的女子便如庸脂俗玉，见过世间最瑰丽的珍宝，其他物什便入不了眼。
元宸在人脖颈间闷哼应了声，沈清染却觉有些“危险”。
“秋儿他们该回来了……”她嗔怪着推了推元宸的肩膀，只恐那三个孩子回来瞧见什么，再被人拎出去。
“放心。”
元宸修长的手指勾向了她的发髻间，轻车熟路地散开万物，青丝如瀑垂落纤腰，元宸因得逞而轻笑道：“方才与夫子交代过，今日多教他们三个时辰。”
呵。
这就是亲爹。
帐帘拉的沈清染猝不及防。
沈清染的生辰向来是要大办，往年如此，今年更是如此，朝中对她非议不少，元宸便得从这些事上证明对她的看重。
包兰心也曾提醒过她这次生辰宴恐要被人做出些手脚，她便更是不能不当回事。
歌舞升平，笙歌曼曼。
皇贵太妃为了给沈清染做足面子，也是难得在众人眼前露面，此时端肃威仪，旁人仍要敬她一声太后娘娘。
雀羽绒扇在手中轻抚，心觉无趣，皇贵太妃提议道：“既是皇后的生辰，总听这些宫人演奏，难免有些厌倦，可有哪位姑娘愿来献些才艺？”
跃跃欲试的姑娘家不少，毕竟此时若能得沈清染青眼，在京中吹嘘一个才女之名也不过分，苦练多年琴棋书画，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
皇贵太妃望了眼沈清染，示意这殿下女子随沈清染择上一名来献艺，沈清染却只瞥了一眼。
“母后所提的是个好提议，可愿敬本宫这个皇后的姑娘实在太多，本宫实在是择选不过，要么母后觉得抽签如何？”
“也好。”
皇贵太妃很愿听沈清染的心意，既然沈清染已开口，她又怎舍回绝。便唤身旁婢子来准备纸笔木箱，再到席间收取愿献才艺的姑娘的名姓。
“来。”皇贵太妃命人将木箱递到了沈清染身前。
其实这让谁来献艺根本不要紧，本就是开宴前的消遣，沈清染唯恐有人从中做些什么手脚，故而打算拖些时间。
沈清染随手择了一枚纸条，递到身旁宫人手中。
“赵云书小姐可在？”婢子唤道。
一清蓝素衣女子扭捏的拽着裙角走上殿来，只见她两手空空，大步不敢迈，倒像是被人押上刑场一般。名唤赵云书的女子竟噗通一声跪在殿上，颤颤巍巍地发抖：“臣女……臣女赵云书，叩见皇后娘娘。”
沈清染许久未见过胆子如此小的姑娘，话音便也柔和了三分：“赵小姐不必如此胆怯，本宫并非是有事要责怪于你。先起来罢。”
“是。”赵云书怯生生地起了身。
“不知赵小姐要为本宫献上什么才艺？”
沈清染温柔的“哄”着殿下胆怯的姑娘，万没想到这姑娘竟又一次跪倒在地。
“臣女并无任何才艺献给皇后娘娘……”她胆颤的瞥了一眼席间：“这名字根本不是臣女投进去的！”
而席间被她瞥了一眼的姑娘并无搭救之意，反倒是阴阳怪调的反问道：“云书妹妹，你方才不是还说若是被皇后娘娘择中了，定要献上舞曲一首来为皇后娘娘庆生，你怎么能戏弄皇后娘娘？”
“我、我根本不会舞曲！”
狡辩罢，见沈清染脸色阴沉，赵云书赶忙将头伏低，不敢出声。
皇贵太妃自也见不得好好的生辰宴出现这等乱子，当即责骂道：“放肆！皇后也是你能戏弄的？你是哪位大人家中的？”
“臣女是赵侍中府中的庶二女……”
赵云书吓得发抖不断，像是吓破了胆。
“母后别急。”
沈清染叹了口气。这姑娘所言未必就是假的。
“既然这赵小姐说自己未曾投过名姓，那本宫还得还她一个公正，否则还不得有人背后议论本宫行事不公，有违公正，那便不好了。”
这些小把戏也就骗些尚未出阁的姑娘有些用处，骗她？倒也该三思，想想自己想唬过去的是什么人。
若连这些手段都瞧不出来，那她可真是白活了这么久，这些手段她不仅瞧得出，前世甚至还瞧见过一模一样的，实在稀罕。
“赵小姐先到本宫身侧来罢，本宫有话想要问问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