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白那里出来后,徐业平立刻前往舒望阁。
此刻沈烟离正在一棵白兰花树下拿着一本书籍在看,墨白的事让她思绪烦乱,看书可以让她心绪安宁。只见她墨色的长发如流水一般垂顺而下,绝美精致的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她那浓密的睫毛微微的闪动着,不染纤尘的白色衣衫让她看上去格外的超凡出尘。
“沈宗师。”徐业平喊了沈烟离一声。
沈烟离这才回过神来,她将手中的书籍放于身后,抬头看到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徐业平。
“徐掌门。”
徐业平款步走至沈烟离的面前说:“沈宗师,今天我来是有事。”
“何事?”沈烟离问。
“为了墨白。”徐业平回答。
“他怎么了?”沈烟离疑惑。
“你知道到底为什么墨白会打宇文肆吗?”徐业平引入正题。
“墨白一向喜欢打架生事,我想他一定是因为在不周山呆的无聊,又看宇文肆不顺眼,所以一时兴起就打了他。”沈烟离说。
“并不如此。”徐业平说。
“并不如此?那是为何?”沈烟离问。
果然如墨白所说的那样,他什么都没告诉沈烟离,他缓缓道:“墨白这次打架的原因是因为你。”
“什么为了我?听不明白。”沈烟离不懂。
“你知道宇文肆在墨白面前是怎么说你的吗?”徐业平道。
“什么意思?”沈烟离不解。
“宇文肆在墨白面前嚣张跋扈,说能教出墨白这样废物的你也是个废物,还对你污言秽语,墨白实在听不下去就打了宇文肆。”徐业平一五一十的讲事实告知墨白。
沈烟离听完,不由得一惊,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可是墨白却从未告诉过他,她还以为是因为墨白仍顽劣,才酿成的祸,没想到这次动手的原因是为了她!
想起墨白受的委屈,沈烟离内心变得歉疚,自己不但没把真相弄明白,竟然斥责他!
见沈烟离默然,徐业平继续道:“沈宗师,你知道墨白为了你,多么努力吗?那时候为了能在剑风会武上给你长面子,他每日天还没亮就在校场习武练功,你不知道他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却从未跟你说过一次……”
徐业平说完忍不住长叹一声:“这孩子一心向着你,总是为你考虑。”
沈烟离听完心堵的厉害,这个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人,自己却一次又一次伤他的心。
“我知道了。”沈烟离看向徐业平,明亮如琉璃的眸子暗了暗,话还是清清淡淡的,总装的漫不经心,可徐业平知道刚才的话她都装进了心里。
“好,你知道就好,有时间多关心他一下,你的话比我们的有用一百倍。”徐业平说完,转身离去。
缥缈峰的清晨有些微凉,沈烟离缓慢的来到了墨白的屋前,踌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推开了门。
墨白还在熟睡,她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最轻,轻慢的踱步至墨白的床旁,她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侧头看他,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微微颤着。
墨白昨晚像是哭过了,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为师错怪你了。”
墨白似乎梦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沈烟离。
“墨白,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本性难改,顽劣不堪,可是如今看来是为师错了,为师不该错怪你……”沈烟离说的话发自肺腑,可惜墨白睡的跟猪一样什么都没听见。
沈烟离离开了墨白的屋子,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前往灵山找宇文肆讨回公道!
灵山之上,宇文肆正悠然自得的一手拿着茶壶,一手看着另一只手中的小书,眼中流转着下流猥琐的光。
突然一藤鞭毫不留情的抽碎了他手中的茶壶,茶壶在空中碎裂,茶水溅落一地,满地狼藉!一块极细小的陶瓷碎片划过了宇文肆的脸,强烈的刺痛袭来,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面颊。
“谁!”宇文肆愤怒咆哮道。
沈烟离白衣飘飘轻轻落地,她身姿飘然,细眉微蹙:“我。”
宇文肆用衣袖擦了擦脸颊上的血,双眼因为愤怒充满了红血丝,他对着沈烟离怒吼:“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伤我!”
沈烟离扯起嘴角冷冷一笑,眼中流出一丝嘲讽:“你说我们无冤无仇?是啊!我们原本的确无冤无仇,可是你为何要因为墨白的资质而嘲笑他?”
“哦~原来前辈此次前来是为了你那废物徒弟啊!”宇文肆抬了抬眉轻蔑道,狡黠的朝冷清河逐渐靠近:“能教出那样废物徒弟的师父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呢?我真的好想试一试啊!”边说着还轻佻的捡起冷清河耳旁几缕垂落的发丝放在鼻前闻了闻。
沈烟离感觉自己被恶心坏了,她飞身后退两步,怒不可遏:“尔等小辈竟敢!!”
宇文肆坏笑起来:“前辈你长得如此好看配那个废物不是太可惜了吗?不如你来当我的师尊,凭我的资质我保证你可以在修仙界名声大噪!”
“休想!即使你的资质比墨白好千万倍,可是你永远都比不上他!他永远比你好千倍万倍!”沈烟离厉声驳斥。
“啧啧啧!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宇文肆挑衅的讥讽。
“不要胡说八道!”冷清河怒斥。
“你们就别装了!其实上次我就发现了,那废物丢失的绢帕上有股若有似无的白兰花香味,这股香味就是你身上的!这说明了什么呢?我想你不会笨到这点也猜不出来吧!啧啧啧!徒弟恋慕师父,在这修仙界里要是传扬开来,真是个绝世丑闻啊!听闻墨白是由你从小带大的,而他却恋慕你,这……这简直是……”
宇文肆的话还未说完,沈烟离气的浑身发抖:“闭嘴!我与他不过是师徒的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污人清白!”
“哟!前辈生气啦!为何生气?是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了吗?”宇文肆放肆大笑起来。
沈烟离气的嘴唇发白,她也终于理解了为何墨白会气到要打宇文肆。
“今天我就要为墨白讨回公道!”冷清河召出了自己的沧离剑。
“我好怕啊!真不知道废物的师父会是个怎样的废物呢!哈哈哈哈哈!”宇文肆说完召出了自己的常胜鞭。
大风起,竹林里飞落在地的竹叶被忽然吹起,带着淡淡的竹叶香钻进他们的鼻子。
沧离剑银白的光被强烈的阳光折射开来,在竹林间跳跃飞转,宇文肆的黑色长鞭将沈烟离的剑紧紧缠绕,但沧离剑剑锋锋利无比,再加上宇文肆这次实在轻敌。
不出十招,沈烟离就将沧离剑收回剑鞘,并将宇文肆手中的常胜鞭夺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宇文肆五花大绑起来,他就像只粽子似的被裹的不能动弹。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宇文肆跪在地面上,此刻害怕的发抖,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冷清河,此刻他有些后悔之前自己口出狂言了。
冷清河手中变出藤鞭,这条藤鞭已经抽过了墨白无数次,鞭身上已经脱落的皮,可以看出时间久远。
“我不过是把你欠墨白的那三十鞭要回来罢了!放心,我是一下都不会打多的。”沈烟离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露出哀求之色的宇文肆,只是此刻的宇文肆无论摆出怎样的可怜表情都救不了他自己了。
整整三十鞭,沈烟离打的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看着因为痛而泪流满面的宇文肆,他收起藤鞭,道:“这三十鞭要回来了!若你下次再以言语做利器伤害他人,就不止这三十鞭了!希望你这次静心悔过!”说完便召出了自己的御剑乘剑而去。
沈烟离不敢在他处停留,因为他这一两天不知为何眼皮跳的非常厉害,总是心绪不宁。
或许只要回去见到了墨白,自己就不会有这些不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