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刚走出玄帝庙,就遇到了去而复返的杨和文,身后是一队八人小太监,每人打一把青染飞鱼练色伞,比他拿着的伞漂亮很多,一个伶俐的小太监立刻上前来接过贾珏的伞,用自己的飞鱼伞来给他挡雨, 自己反倒肩膀落了雨。
排场倒是不小,服务也非常到位。
这样的待遇并不奇怪,正坤帝正是用着他的时候,武功上需要一个优秀的将帅之才,保家卫国,文治上贾珏从荣府异军突起,庶子成名, 操作空间极大,给贾珏御赐王府规格的侯府就是一个试探和布局,至少从形式上把贾珏从荣府分离。
这样的赏赐又不能拒绝,无论是从礼制还是贾府如今的情况,都无法推辞,王子腾再位高,也是别人家的。
打头的杨和文一脸温和笑意,他跟皇帝穿一条裤子,正坤帝的想法就算不说他也知道,贾珏这样的小年轻,能力惊人,正是正坤帝此时需要的人,让他能够在文治武功上压过太上皇,才能把权力更多的集中在自己手里,而不会前面三殿大朝廷,后面太上皇底下的人还有个小朝廷。
“侯爷,上车吧,皇上等着呢。”杨和文让步,请贾珏上车, 身后的小太监的确机灵, 立刻从车里拿了梯椅摆在车边,让贾珏享受了大明一把手的待遇,这一帮小太监,显然是常服侍正坤帝的,每一个都看着非常机灵。
身边有杨和文,贾珏自然不会妄自尊大,伸出左手礼让说:“杨总管先请。”
“侯爷不必如此,此来就是接侯爷的,且上车吧。”杨和文俯了俯身,放低姿态。
正常情况,贾珏此刻应该周旋一二,让杨和文先上,表示自己谦逊礼让的品质,好让皇帝身边的蛔虫在回去的时候能够适当美言几句,但几次相处让他知道杨和文和戴权是不一样的人,并非表面一套心里一套,总有些小心思的人, 于是郑重一拱手,上了车。
贾珏见杨和文并不上车,掀开帘子笑说:“外面雨大,杨总管也上来吧,这么大一个车,还坐得下你我二人。”
杨和文犹豫了下,别看他是正坤帝身边第一红人,可说到底,他们这些太监再得赏识,也不过是皇家的奴才,而贾珏现在身为外戚,却是主子。
“多谢侯爷。”杨和文是个知进退,明尊卑的,他服侍的可是正坤帝,伴君如伴虎,事事都要谨慎小心,不过贾珏已然两次礼让,知他待人亲近,也是好意,不好再推辞,谢过后上了车。
路上随便闲聊两句,叹息清风丹没成,贾珏十分失望的样子。
“万事不可强求,如实禀报皇上就是,侯爷不必懊恼。”杨和文如是劝说。
中间闲谈两句,说些琐事,本来是无意闲聊,贾珏却知道了个大消息,王子腾得诏处理完南边九省事物,安排下人手定制,已经在返回的路上。
这位出任南方都统制的荣府保护伞,贾珏还没见过,原先去王府拜谒,那时候贾珏既不是金吾卫佥事也不是侯爷,轮不到他上门贺寿,也不知为人如何,不过从他行事,并未提拔作为侄女婿的贾琏和亲家贾政反而帮助贾雨村看,肯定有自己的小九九,跟贾家没那么亲。
长宫泉雨消夏暑,未见秋岚风自凉。
大雨下了已经有一阵,渐渐的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只是天边云头依旧昏沉,绵延不绝,显然还没有到停歇的时候。
到了宫里,没想到还是回元春的凤藻宫。看杨和文的样子应该是有正事要说,该去御书房或者紫辰殿偏殿才对。
不疑有他,贾珏跟着杨和文入宫门,回到元春宫中,只是刚到,就听到活泼的笑声,并不是贾珏记忆中的凤藻宫的宫女声音,那些宫女生活在宫里,绝不会在元春面前有这样的如同草原精灵一般的轻快肆意笑声。
“是佑宁公主。”杨和文在一旁善意的提醒,一会儿行礼,不知道是谁可不行。
贾珏了然,佑宁公主是淑妃所出,元春原先就是淑妃身边女官,为人做事有章法,自然跟淑妃所出的佑宁公主关系不错。
二人进去,贾珏一一行礼,里面已经没有侍候的小宫女,只有元春贴身的槿月,还有正坤帝身边的小太监。
贾珏和杨和文并未进里间,因为有公主在,月纱帘被放下,里面看不真切。
佑宁公主穿着黛蓝彩鶤团花曳地裙,海天霞色织金袖衫,头戴金凤垂珠翟冠,身姿鸟娜,桃颜丽色,一身贵气,半依在正坤帝旁边,见到有外人来,立刻端坐一旁,低头垂目。
“事情如何?”元春询问道。
“雪崖道长说丹药能制,只是没有那奇妙的功效,却也比香雪润津丹强上许多。”贾珏拱手回答,不像先前只有元春在时那般随意。
“事不可全尽,已然很好了。”元春附说,也有叮嘱的意思。
贾珏现在朝中名头正盛,军功已然是多年来第一人,若是再有什么献仙丹之类的奇功,恩荣必将再升,只是物极必反,却不是好事了。
“是。”贾珏又一礼,表示知道了。
“倒是可惜,不过也没什么要紧。”正坤帝不是很在意,接着道:“听婧儿说天衣坊真正的东家是你?”
“不只微臣,还有南安郡王府上的三公子穆炎,和礼部孙尚书家的四公子孙鑛。”贾珏没犹豫,直接回答。
穆炎跟他说过,佑宁公主名神婧儿,他的嫂子跟其关系极好,是闺中密友,肯定是她跟正坤帝提起来的,就是不知道意欲何为。
“正好,许太妃寿辰将近,往年什么都送过,朕正愁没什么新意,既你那里的东西花样多,到时给朕准备一件,如何?”正坤帝问。
“皇上请放心,天衣坊一定会让太妃满意的。”贾珏立刻答应,这可是大好事儿,听正坤帝提起天衣坊,还以为要分一杯羹呢,给佑宁公主的份子可是不少的,就前面露个脸,拿走百分之二十的纯利润,已经是最高的税了,他立刻就答应了,就算不给钱也不亏,这可是最好的宣传。
许太妃他也知道,那可是太上皇最小的小娇妻,大约二十六七的年纪,二人相差三十岁,真的可以当爹了,不过这个年纪的衣服倒是好设计。
见正坤帝也没别的事儿,贾珏就告退离开,槿月大概得了元春的叮嘱,给他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许太妃的喜好,回家耗费一个时辰画完稿子,交代了寐云让她去督办。
入夜,雨后明月清晖,凉爽的风气十分宜人,正是拥着美人共度良宵的好时候,贾珏也不例外,他早间画了设计稿,想到今日在玄帝庙后面的蓬来居所见,又描了一幅夏雨打荷图,然后跟寐云和麝月说笑嬉闹,修炼后才休息。
丑时刚到,贾珏醒来,轻轻拨开身上寐云玉臂,转身下床穿衣整发,准备去玄帝庙看看那条蛇,调查清楚状况。
“这么晚了,要去哪?”
刚要走,寐云的声音响起,里面麝月也幽幽转醒,半撑起身子,倦有风情,疑惑看着他。
“去玄帝庙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安睡就好。”贾珏轻声回道,让她们好好睡,不用管他。
二人知道贾珏不是个胡闹的,也不再问,放下床幔接着睡。
因为玄帝庙在贾珏府西北,出府正好路过息霜阁,悄悄去看了眼孙镮和林妹妹,隔着纱窗看她们都睡得好,也就一笑退去。
“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半夜的不睡觉,想看就进来看啊。”没想到正要离开的时候孙镮睁开了眼,声音里略带嗔意,她鬼力日盛,灵觉自然大涨,与贾珏又心有灵犀,一到窗外便发现了。
“说什么呢?你还不知道我?是今儿发现了有趣的事儿,要去看个究竟。”贾珏反驳,并跟孙镮说起来今日在玄帝庙求救的白蛇,要是想看,肯定进去了,可用不着偷偷摸摸。
“那你快去吧,早去早回,别被人发现了。”孙镮看着外面有些不忿自己刚才所说的人儿,趣然一笑。
“放心,等明日给你讲今夜所得,且休息吧。”贾珏安慰一说,然后转身。
“等会儿~”
刚迈出脚,孙镮又急切一唤,从屋里出来,要跟他一起去。
想着此去也没有危险,贾珏就答应了,轻抱起一身蔷薇色裙衫的孙镮,飞檐踏云而去,他还不会飞,孙镮也不会,但能凭风飞驰。
孙镮原本穿着大红袍服,但总不能一直穿着,就用香火聚气的法子给她烧制了这身流云飞纱,等她想换了,再立名烧一套就行了,贾侯爷有钱,也不怕浪费。
不久,便到了玄帝庙蓬来居,贾珏眼冒金色,看到居中人都在熟睡,丹房里也没有人,只是门被锁上,他用法力开窗户,跃然而进。
孙镮看到笼子里的白蛇也是好奇,蹲下仔细观看,她虽然是鬼,可还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对外形奇异的白蛇自然是感兴趣,伸出芊芊玉手穿过笼子轻轻摸了摸白蛇嶙峋的额头。
“呀!”孙镮刚摸到,白蛇突兀的就醒来,蛇身微曲,喷吐蛇信,非常警惕的看着孙镮,吓得孙镮赶忙收回来收,忘了自己可是个鬼。
白蛇看了看奇怪的孙镮,竟然有人的身体能穿过物体,太可怕了,再看贾珏,一眼就认出来是白天见过的访客,因为贾珏既没有穿黑套装,也没有蒙面,嚣张的就来了。
见到孙镮被吓一跳,贾珏不仅尴尬一笑,还有几分好笑,摇摇头,然后看着警惕的小白蛇说:“蛇精,白日里听到你呼救,本公子特地来一探究竟,如今见你身上也没有血煞之气,可见没杀过人,那我就放了你,只是有一个问题,法眼中你为何是一个姑娘的样子?”
即便这是个修成人形的,法眼探本源,也不会看到它的人形状态。
“公子,妾身可不是妖精,妾身是被一个道士变成这样的。”白蛇确定贾珏能听到她的声音,红色的竖童中留下晶莹泪珠,啪啪啪落在地上,吐着殷红的蛇信分说,十分悲伤。
民女名叫平夷月,大同府城一家农户之女,却生的水嫩漂亮,自小也懂事,知道织布刺绣贴补家用,又巧遇十里八乡唯一的药师,那药师看她伶俐,收其为徒,平夷月宿生灵慧,青出于蓝,治好了不少人,感其仁德,腹肌你的人们便给她起了一个小仙医的美称。
这本是一件好事,可惜福兮祸所伏,美名给她家带来好处的同时,也给她带来祸患,有一位城里的公子一天出现在山野小路,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那日他身着白衣,风度翩翩若惊鸿,正好要下马车呼吸新鲜空气,跟去邻村治病的平夷月对面相识。
城里公子面色有些苍白,显然身子不大好,掀开车帘的时候咳嗽了下,平夷月很好奇的看着马车,怎么会有这样的豪华马车来她们这穷乡僻壤,正好跟掀开帘子的公子四目相对。
于是,爱的火花在二人之间迸射,一个感叹时间怎么会有这样天性纯美的精灵,一个感叹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漂亮的公子,边镇苦寒,周遭的男子无论老幼,都是一副黑黝黝的模样,第一次见这样俊俏的男子,平夷月自然是喜从心来。
公子就是仇河了,他身体不太好,听说大同府城附近出了个小仙医,还是个美女,自然要来拜访,说不定就能治好他多年的咳病,尤其最近,越来越觉得胸闷,有时见了风,连续不断的咳嗽。
仇鸾对这个痨病鬼三子也不太喜欢,病恹恹的,实在爱不起来,也是爱答不理的,好在他的娘是个美人儿,仇鸾对其不错,他的日子才好过些。
二人一见钟情,仇河没过多久就把平夷月接到了自己家里,他的母亲是不愿意的,一个草根怎么能跟侯府的公子成亲,本不想同意,但听说平夷月小有善名,又会治病,或许能治好仇河,又有冲喜之说,便答应了。
这一日八抬大轿,前呼后拥,平夷月跟自己的父母兄弟挥泪告别,日后成了侯府夫人,也好帮衬家里。
一时间郎情妾意,红袖添香,只是好景却不长,仇河的病在平夷月的照顾下本来好转了些,可突然间又反复,还咳了血,光景不长的样子,平夷月每日衣不解带伺候,去没什么作用。
仇河的母亲不甘心,四处求医问药,不惜重金,正好请了一个行脚道医,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便让他一试,这一诊脉,他说能治,这可把平夷月和仇河娘高兴坏了。
只不过,道士的药方需要至亲之人的眉心血,十分怪异,仇河娘年纪大了,自然是不可能,只有跟仇河有夫妻之亲的平夷月了,没办法,为了夫君的命,只能忍痛让道士取了合药。
有古怪,贾珏给孙镮讲着,听到这里,二人便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只是没说话,继续听着。
“从那日后,我便每日感觉身体虚弱,好在夫君的病好了,只是好景不长,抄家的消息传来了。”平夷月低着蛇头,期期艾艾。
仇鸾在朝里还是有些狐朋狗友的,抄家的消息一出,没两日仇家就知道了,全家都慌了,下人们四散奔逃,主子也收拾东西东西准备逃走,只是刚走,就被官兵堵着了,仇鸾在大同,也不是没有敌人的。
就在愁眉莫展的时候,平日里跟仇河处的不错,又在府里吃香的喝辣的那个治病的道士来了,说他有一条宝蛇,其涎能治百病,肉白骨,仇河的病其实就是蛇涎治好的,心头血只是幌子,不然治好这样的病,没有点说头怎么行。
道士建议把蛇献给皇帝,晃说传闻有道家能用起炼制长生药,单能治病和肉白骨顶多赦免仇鸾,说能炼制长生药,却能够免去抄家,依旧富有,至于能不能炼成,那就是皇帝养的道士们的事儿了。
“真毒。”贾珏不仅评价道,雪崖道长跟他有什么怨什么仇呢,估计也是延寿不老丹也是权宜之计,既有传承,延寿的丹药可能会有,不老,只是由头,怕被刀斧加身,或失去如今地位。
仇河自然是欣喜同意,得了家里一致同意,分道士三分家产,不过道士却提了个额外要求,说宝蛇有灵,跟他相濡以沫相依为命的,为富贵出卖依然不该,若要献蛇,需要把平夷月给他,让他换了二者灵魂,不然对宝蛇太不公平。
仇河很犹豫,只是顶不住母亲和家里大哥二哥等相求,最后对平夷月开了口,说了一大堆话。
夫为天,她又能说什么,自然是答应了,只是请仇河记住她,照顾娘家,仇河当时就分了一份家产给平家送去,她这才心甘情愿。
“既然你心甘情愿,又缘何求救,须知一饮一啄,若是这样,本侯就不能管了。”贾珏见平夷月哭着没了话,以为说完了,有些失望这个故事,虽然凄惨,但却是心甘情愿的交换,总不能得了东西又不付出,仇鸾可是罪大恶极,作为享受其带来富贵的家人,也要承担抄家之罪,当朝律法如此,那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就说仇河,竟然为了依旧富贵,劝解为自己献出心头血的爱妻如此,也该死。
“妾身还没说完,那日去了道士屋里换了身体,妾身才知那道士实在不是个好人,那蛇也是个妖怪,说了些古怪的话,什么日后就不用吃人之类的,妾身不能理解,但其中有一点妾身记得,夫君病情恶化,是他所为。”平氏听贾珏竟然说不管了,忙简练说道。
因为变成了蛇,平氏虽然知道这事儿,却无法告诉身边的人,见了陌生人就求救,也是心存一点希望,万一遇到一个有本事的道士呢。
这不,就遇到了贾珏。
“求二位神仙慈悲。”平氏知道贾珏不是凡人,不然身边的姑娘怎么能穿过物体,也没想过是鬼,只当是仙女,蛇头触地哀求贾珏帮忙给她换回身体,好让她找道士报仇,日后一定为贾珏和孙镮建庙彰德。
“冬冬冬”的声音连续着,贾珏奇异的蛇头却不见血,说明这宝蛇的确奇异,或许雪崖真的能用其炼制延寿许多的丹药,白日里,他可说了,这蛇有龙象,此时细看,头上有两个突出的小犄角,可从来没见过有蛇能这样的样子。
贾珏还在想要不要答应,心善的孙镮却为平夷月献身留下两滴纯阴鬼泪,爽快的答应说:“这事儿我们答应了,不过你也别找道士报仇了,这样的邪恶之徒,我们自会处理。”
贾珏扶额,提醒说:“那道士远在大同,我们怎么找他?”
“哼,你不去我去,一定要给她报仇,铲除邪道,还有那仇河,竟然为了活命和自己,舍了枕边人,也该死。”孙镮此时正被感动的闹情绪,意气上头,满头的火气。
“仙人可别,我是心甘情愿的。”平氏听到孙镮要杀仇河,激动的探起身体,只是想到仇河,又心痛的流起眼泪,纵然自己愿意,那也是痛彻心扉,他怎么能说出口,怎么能愿意呢?
“我会帮你,不过要等些日子,等我去大同那边的时候,你可愿意?”贾珏思虑后问,这种左道必须杀,不过他现在离不开京城。
“不用去大同,那道士就在京中,跟仇河一起来献宝的,扮做了管家,只是不知道现在离开没有。”平氏忙说。
贾珏一笑,他让沉炼打听过,仇鸾和仇河自以为高枕无忧,因为爵位没有保留正在京中呆着想办法,那道士既然换了身体后还不离去,跟着献蛇,应该还没离开。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仇鸾鱼肉百姓,作恶多端,助你还人后,你要去大理寺击鼓,大义灭亲,列举仇鸾罪行,到时候我让人助你。”贾珏说道,道士他处理了,可不能让仇鸾渔翁得利,盗蛇又会给雪崖带来麻烦,那就让仇鸾社死,战后刚不久,还有沉从云,到时候一起,仇鸾必死。
平氏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
“不去抓道士?”路上,孙镮见贾珏是回府,疑惑问,月夜好杀人啊。
贾珏侧头看自己抱着的孙镮,有些哑然,上瘾了还,没好气说:“那道士听着不一般,那样的换魂之法我也不会,你鬼体刚成不久,还是别去了,等明日我先去试探一下再说。”
“好吧。”孙镮竟然有些兴趣缺缺,让贾珏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