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新买的提箱,尼尔回到爱丽舍花园酒店。
他回到房间,发现房间的门敞开着,门口停着楼层服务的推车。服务员正忙着每天例行的清扫工作,可问题是,尼尔不记得自己呼叫过楼层打扫。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如果酒店未经允许就打开他的房间,这意味着他的财产安全没有保障。
他皱着眉头走进去:“抱歉……”
“尼尔!”
艾玛在房间里……还穿着宽大的尼尔的衬衫,显摆出两条修长饱满的大白腿,看上去衣摆下面居然什么都没有穿。
尼尔抽出满脑门子的黑线:“艾玛,你闹哪样?”
艾玛娇滴滴地挽上来,媚眼如丝,步步生莲。
她贴在尼尔耳边轻轻喘气,偷偷摸摸地交代:“昨晚整个酒店都看到我们挽着手回来,早上我起床,听到楼层服务的声音,就偷偷钻进你的房间,洗了澡弄乱了床,穿上你的衣服叫她们进来打扫……”
无论如何,房间总算打扫完了。
好心的楼层服务员为尼尔的床洒了满床的玫瑰花瓣,还问艾玛要不要在浴室留一箩。
艾玛红着脸答应下来,所以尼尔的房间满室鲜花。
把服务员恭敬地送出去,尼尔关上门,掏出口袋里的英镑丢给艾玛。
艾玛下意识接住,看着钱一脸茫然:“尼尔,你干嘛去了?”
“取船票啊。”
“船票呢?”
“门市的楼上爆炸了,所以今天业务暂停。我已经跟亚提斯船运通了电话,他们的销售经理会在18日登门拜访,亲自把我们的船票送过来。”
“真的?”艾玛的声音很怀疑。
尼尔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艾玛晃荡着手上的钱:“你不会把门市抢了吧?”
事情还是比较容易解释的,毕竟尼尔手头宽裕,还没有落魄到需要抢劫的地步。
艾玛听得惊呼连连,等尼尔讲完,丢下英镑抢过提箱,取出了收在箱子里的卡西莫多的断指。
浅白色的手指只比成年男人的中指略长,外观没有明显关节,可以进行双向弯曲,指甲的位置长着又宽又薄像刀刃一样的东西,长27.2厘米,最宽处达4厘米。
艾玛捏着断指在提箱的面上轻轻一割,没使多少力气就把厚实的皮革切割开,显出刀刃锋利无比。
她深吸了一口气:“尼尔,这就是你跟莱恩遇到过的怪物?”
“我跟莱恩遇到的怪物叫不可名状的使徒,和卡西莫多完全不同,有像果冻一样可以变形的身体和腐蚀性的分泌液,却没有尖牙和利爪。”
“卡西莫多更像我在阿卡姆遇到的狼人,不过狼人像狼却不吃人,它……”
艾玛的脸色一阵青白。
她把断指放下,晃荡着大白腿坐在床沿:“你打算怎么办?”
“查一下。”尼尔舔了舔嘴唇,“奥维奇先生的行李中有海尔维格号的船票和神秘物品拍卖会的名录,这意味着他的出行计划和我们是一致的,也意味着……我们很可能在船上和卡西莫多重逢。”
……
艾玛趴在床上点钱,尼尔坐在写字台前,在笔记本上疏理着企今为止的发现。
死掉的绅士确实叫弗拉米尼.奥维奇,船票上有他的名字,标明随员三人,还标明他的籍贯是亚利桑那州凤凰城。
船票上的信息应该是可信的。
因为自从泰坦尼克号海难之后,豪华游轮纷纷为船上的乘客添加了保险,登记信息涉及到理赔关系和紧急联络人,不像商务宾馆的记录,可以让保镖顶替。
奥维奇先生计划在迈阿密登船,目的地未知,但他会参加神秘物品拍卖会,所以至少会乘船抵达巴巴多斯。
神秘物品拍卖会是他上船的重要目的之一。
他随身带着巨款,带着连尼尔都没能搞到的拍品名录,传真是从私人传真机送到私人传真机,没有来源与抵达的标注。
他肯定对拍卖会上的某一件拍品志在必得。
尼尔阅读了名录,看到项链和戒指,安卡和长棍,法袍和魔杖,“揭示世界真实”的书,还有神秘诡异的颅骨杯、青铜雕像和魔药袋,林林总总,却看不出重点。
艾玛的清点也完成了,整整2000镑。
2000镑的价值超过9000美金,所以尼尔去掉了起拍价低于100块的拍品,把范围缩小到项链、戒指、安卡、颅骨杯、青铜雕像五件。
奥维奇先生的目的应该是五件拍品中的一件。
还有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带走了某件像书或是信的东西,它是智慧生物么?还是某个巫师圈养的恶犬?
这件事的背后有没有第二个相关的人类?有没有更多的牵涉人,可以为尼尔提供信息?
想到这儿,尼尔打开了宾馆的登记册。
登记册显示205室在今年更换了7个租客,奥维奇是第8个。
尼尔还找到了奥维奇的预约记录,是2月10日通过电话进行的预约,在2月11日就汇入了5天的全额房款。
可奇怪的是,关于205室的信息如此完整,关于206室的信息却在2月8日戛然而止。
难道在卡西莫多行凶的时候206室恰好被空置了?
尼尔翻来复去地看着登记册的最后几页,突然发现在登记册上,2月12日是缺失的。
倒数第四页最后一则登记是2月11日下午2点,奥维奇的汇款登记在上午11点。
倒数第三页的第一则登记是2月13日下午1点,而此后的14号、15号都有正常的进出登记。
这是一本活页本……
维里镇的宾馆有多大的可能连续47个小时没有住客进出呢?
尼尔想着,从抽屉里抽出一支铅笔,刷刷刷在倒数第三页画了起来。
消失的信息渐渐显形。
2月11日下午6点,拉夏.图潘先生租用了206室,连续租用5天,他正确的退房时间应该是明天中午12点……
“抓到你了。”
尼尔叼着铅笔站起来,挂上枪套,披上风衣。
艾玛呼一声从床上跳起来,趔趔趄趄摔门而去。
“等我三十分钟!”她边跑边喊,“不!十分钟,十分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