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我话落之后,姜九黎那张老脸立即爬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手抱着我,一手色狼似的摸着下巴:“剧烈运动……原来叶儿是想做剧烈运动了,为何不早说呢?”说着就把我朝“鬼屋”里拖。
我怎么可以任由他胡来,拼了小命也要保住自己身上这身早上刚刚新换的衣服:“姜九黎你个老混蛋,你断章取义,我才没有那个意思,你放开我!”
我的动作太大,一拳又打在姜九黎的胸口,立刻,也不知道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受到重击,他一张脸立刻变得惨白,额头隐约都能看到细密的汗珠。
连忙停下挣扎的动作,我反要贴上去问他“是不是又扯动伤口了”,结果显而易见,我的心软不但没能赢得姜九黎的一丝悔改,反是被他钻了空子,趁我不注意,连拖带拽将我拉进“鬼屋”,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整个济世浮笙彻底安静了。
姜九黎塞给我一木头小凳子,我小媳妇儿似的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双眼中尽是哀怨。
看我一脸的怨怼,吭都不吭一声,姜九黎咂着手中的茶问道:“你不是有正事要和我说,别一副我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有事说事,没事……”某混蛋银灰色的眉毛那个飞,“没事的话,那咱们现在就来办真正的正事。”配合着飞扬的眉毛,姜九黎眼珠子都快飞出来贴到我脸上了。
避开他颇具侵略性的眼神,我扭头看了看身旁那张高大的扶手椅,又悲愤地瞅瞅自己坐下这把小矮凳子,姜九黎他想高我一等也不必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吧。
好不容易平定下心中的怨气,我说:“魔君大人昨儿晚上是不是被奸人算计了?这脸色是越发不好看了。”满口的讥讽意味,就算是此时大脑皮层不足一米的濡以沫在这,也能听出我对姜九黎是有多咬牙切齿。
姜九黎脸色未变,不过刚才还张扬跋扈的眉眼显然收敛了许多:“叶儿怎么知道本君被奸人算计?难不成这个奸人就是叶儿你?”调侃的语调,被他那不怀好意的口吻一带,我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搓了搓被冻掉一层皮的肩膀,我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正事,昨天晚上有人潜入济世浮笙并给你们下了迷药,然后那人又进了我的屋子,和我讲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用苍白的语调讲了一大段苍白的话,使得坐在我身旁倾听的姜九黎脸色一阵苍白。
“居然有人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潜入并对我们施药,看来此人能力不小呢,叶儿,你何时认识这样一号能人了?”上下打量了我一回,见我没受伤,他也就认定我与昨晚潜入的那个人认识,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但口气里的吃味却越发重了。
不理姜九黎那醋意盎然的眼神,我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道:“我想回黑暗之城,你……你能陪我吗?”思来想去,我还是没能将信儿的身份曝光在人前,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昨晚对我的忠告。
我想回黑暗之城,无论那里现在有多凶险。
姜九黎没能完全理解我回黑暗之城的动机:“黑暗之城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你就不怕遇到危险?”他目光闪烁,嘴角噙着谑笑,显然是在嘲笑我贪生怕死的本性。
我也不和他计较:“有你在,我不会遇到危险。”言之凿凿,大有一种将姜九黎捧高的意思。
姜九黎眉尖跳了跳,垂眸对上我仰望他的视线,抬手像摸小狗似的抚摸我头顶的软发,心中忐忑他会不会一口拒绝,半晌他突然道:“陪你去黑暗之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某混蛋眯起他那双色欲熏心的眼睛,“你得给我些可观的好处。”
忍不住翻白眼,我低咒一声:“精虫入脑!”他是三句离不开那啥米,也不想想大白天说这些逆天的话会不会遭雷劈。推开他把我头发揉成鸡窝的手,“不陪就算了,我这就去找雪倾舒和禾契笙,他们两人总有一个会陪着我!”特别是雪倾舒,那货只要喂饱了,绝对会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跟在我后面,踢都踢不走。
才要起身,就被处于上风优势位置的姜九黎按了回来,他用手指点了点和苍白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红艳薄唇:“亲一下总行吧。”魔君大人已经做出他最大的让步。
我忍不住望天又翻了个白眼:“无聊!”一字一顿,两个字像是从嘴巴里蹦出来的一样掷地有声。
姜九黎难得颓丧地垮了肩膀,无奈叹息:“什么时候出发?”
得胜的鸟儿叽叽喳喳,我笑得老没形象地侧身靠在他的大腿上:“明天吧……”我还有些事情想问禾契笙,刚才他从皇宫回来,面色也差得厉害,想来在宫中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我这等升斗小民不可预知的事情。
把姜九黎这个粘人的膏药打发走,时间已近晚饭,趁着还有一小段时间可以利用,我赶忙去找禾契笙。在禾契笙的房间外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正想着是不是他偷偷潜回“禾延悦”那间密室,房门嚯得一下就开了,禾契笙顶着满头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站在我对面,那表情,显然是在暴怒的边缘。
张开口刚想痛骂来人一顿,举目瞧见是我,他只是双唇微微蠕动了两下,随即紧抿唇线。我将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回,诧异道:“你才睡醒?”瞅瞅那头鸡窝,比我这头被姜九黎摧残了的头发好不到哪里去。
禾契笙抬手揉了揉眉心:“进来帮我梳头。”利落转身,多一句废话没有。
我也是被禾契笙奴役惯了,他刚才那句话语气那么冲,我都没有显出一丝不快,甚至还很狗腿地跑到屋内拉出一张椅子给他坐。禾契笙也不和我客气,大大咧咧窝进椅子里,顺便把一只牛角梳扔给我。
前车之鉴,我那手束发的技艺可不是盖的,好头发也能让我打几个结出来,今天禾契笙也是受虐体质,被我揪断了N次头发都没有吭一声。
瞧着他镜中的脸色,似乎没有不久前刚回济世浮笙时候的差,但身周的气场,就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好奇:“那个……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清早回来就见你脸色不好,现在睡了一觉给人的感觉更差?”
禾契笙揉着眉心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此时听我这么一问,神色稍霁,闭了闭眼,道:“昨晚我和安青系交手了。”
我眨了眨眼睛,束发的动作一顿,没怎么明白禾契笙的意思:“你和安青系……为什么要交手?政见不合?”除了这一点原因,我想不到其他。
禾契笙双眉微蹙,抬臂握上我固定在他发间的手:“你可以再用力一点,这样爷明日就可直接进城外那座和尚庙了。”
“呃……”垂眸顺着禾契笙的手看向他的头顶,可不是嘛,现在都有一小撮头发纠结到了牛角梳上,我那只用于固定的手再用力些,虽不至于把禾大城主瞬间变秃子,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松开他的头发,重新用牛角梳梳顺一遍,等我认真的为他束好发辫后,他才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以为单凭我一己之力就可以解决,但是……”
“但是事情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随口接道,扯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神情坦然,并没有想要责怪他的意思。
沉默许久,禾契笙终还是不甘心地点头承认了他的失策:“你曾经对安青系的怀疑没有错,他确实是……素。”
心中虽然早已经隐约猜测到了答案,可这么听禾契笙说出来,还是免不了震惊一下。瞪着面无表情的禾契笙半天,我才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否定我的猜测?还有易初莲,她……”
禾契笙挥手打断我的话:“易初莲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和你说了假话我不清楚,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和他真真正正的来一次正面交锋。”
“当初你承认我的猜测就妨碍你和他正面交锋了?”被欺骗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
“自然会有所妨碍,”禾契笙不假思索的道:“当初我若承认安青系就是素,你会安安稳稳留在济世浮笙里?我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摸清素的老底?”
“这个……”禾契笙还真说对了,要是当时他明确承认安青系就是素,我绝对不会再待在济世浮笙,不至于气势汹汹去找素算账,但伺机逃跑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素被逼急了,保不准就破坏原有计划先行把我做掉,何谈禾契笙与素的正面交锋?想到这,自觉自己理亏,半垂了头,我说:“那你和素孰胜孰败?”看禾契笙的表情就知道,他丫的一定被素给KO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