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脖子上了发条似的,猛劲儿摇头:“不不不,你能放蛇一码,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任意摆布你?不不……你误会了、误会了……”
“是么?”姜九黎挑眉,同时靠近成秋碧的一只手突然射出一束银白色的光线,直直挑起绑在成秋碧胸前的绷带,“我帮他包扎,你很感激是吗?”
真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成秋碧的事情,我继续把脖子拧够了劲儿然后点头点头点头:“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你!”
“既然这么感激我,不如就嫁给我好了。”
“哈?”
姜九黎脸上没有任何能透漏他这是在开玩笑的信息,不仅不像开玩笑,他面无表情,可眼中的坚定,是再清晰不过的了。可是……他不是要杀我吗?
“……不、不行……”这时虚弱的成秋碧突然开口,说一句话倒要咳上三句话的时间,肺受了重创,他没一口血喷出来死翘翘,他果真是前无古人万中无一了,配得起他玲僵的称号。
姜九黎对成秋碧的印象向来不错,但无论是谁,只要是敢违逆他心意的人,必然会受到惩罚。我的惩罚是被他直接往床上甩,而成秋碧……
惊恐地瞪着就要把成秋碧从打开的车门处扔出去的姜九黎,我连思考的余地也没有,本能地出口阻止道:“不要、不要……放了、放了他,我、我……我答应你就是!”不就嫁人嘛,反正活了这十来年连个喜欢的也没遇到,都剩女了,还有啥挑剔的,姜九黎有钱有权连尺寸都比别人的大,我有啥子不乐意的?
咳咳,话说除了姜九黎的,我还衡量过谁的尺寸?呃……素的……我好像有幸见到过一次……然后侮辱我的那四个男旱魃……呸呸呸,我这都是在想神马!
姜九黎一只手提着虚弱得就快晕过去的成秋碧,听我答应了他的条件,将成秋碧扔出车外的动作一顿,然后缓缓转身看向我。他眉目间有着点点不屑,只是太轻微,我无法确定。轻哼一声,姜九黎嘴角扯起一个甚是邪恶的弧度,他说:“可不许反悔。”
我说:“不反悔!”
姜九黎脸上的笑容扩大,他站在龙车车门处,提着成秋碧的手已经伸到车外,听我如此说,将手臂向着车厢内侧收了收,但令我万万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以为他会将提着成秋碧的那只手臂完全收回车厢内部时,他却忽的松了手,他手中的成秋碧应势跌向下方,而成秋碧的下方,正是昰宿山的万丈深渊。
脑袋嗡的一声,我几乎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直以为是在做梦,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成秋碧从车外爬回来。总算是相信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我无法接受地冲向不遵守诺言的姜九黎,扯住他的衣襟,我哭喊道:“你怎么不讲信用!说好的我答应你你就放了他!”
姜九黎无辜地冲我喳喳眼睛,而后挑挑眉,说出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他说:“是啊,按你所说,我的确是放了他,只不过……是他自己命运不济,着落的地方不对罢了。”
痛不欲生,抬手狠狠擦去脸上已经糊了满脸的泪水,我恨恨道:“姜九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嫁给你!”说罢猛然推开他,几步冲到车厢外,望着脚下层层翻滚的白色云雾,根本看不到成秋碧究竟跌落到了哪里,狠狠心,眼睛一闭,两脚踏出车前横板,就这样也随着成秋碧而去。
然而,我的愿望却并未实现,在我双脚踏出车板的一霎,后颈就挨了狠狠一记手刀,只觉痛楚从脖颈直直蔓延向脑海,神思顷刻就麻木了,紧接着便两眼一黑,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浮浮沉沉,我好像在水里自由畅涌的一条游鱼,可是颈部传来的麻痛却让我的想法不攻自破。
我在哪里?
这是我再次睁开眼睛,第一个想到的问题。眨眨酸涩的眼睛,视力明显下降了不少,好像眼前被什么东西遮挡着,视物困难,连眼睛睁开也觉得困难。眼皮木木的,好像缺乏睡眠,但刚刚醒来的我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眼睛肿了……
抬手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手指触及处,我竟觉得眼睛好像就要突出来了,简直就是在眼皮上嵌了两枚核桃嘛。
为什么眼睛会肿的跟兔子似的?匮乏的记忆里突然闪过一抹血光,血光?循着这唯一的线索,我仔细回想,眼前却突然被一个长条状的东西遮挡住了视线。凉凉的,好像还有湿湿的液体从长条状的东西里浸出,接触的肿胀的眼皮,出奇的舒适。时间久了,就会闻到从这长条状的东西上散发的中药味道,不熏人,相反还略带了些熟悉的香料味道。
被这湿湿的长条状东西遮住了视野,目及之处尽是黑暗,抬手将盖在眼睛上的东西堑开一条缝,触手之处感觉应是布巾之类。忽而掀起布巾的手被另一个暖暖的带着人体体温的东西覆住,我一惊,刚想甩开,便听有声音自头顶传来:
“真淘气,敷够了时辰眼睛才会消肿,我可不想娶个小白兔回去。”说着那只手轻轻拿开我放在布巾上的手指,转而将我的手移下放回我的身侧。
听声音,我立时知道了在我身边的人是谁,随即,也很快想起在我晕睡之前,就竟发生了什么事……
毫不犹豫地挣脱开姜九黎按在我手腕上的手,一把扯开覆在眼睛上的布巾,继而将其甩向他的脸,我说:“姜九黎,不用你假好心,你杀了成秋碧,你杀了我芈陶叶最重要的朋友,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敌人,你现在最好也杀了我,否则……否则……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身体软绵绵的,明显就不是姜九黎的对手,所以再恨他,也只能说这么多。
姜九黎拿开甩到他脸上的布巾,不怒反笑:“你大可以把话说得再满一些,那样你便没的选择了,我不会杀你,我只要你嫁给我,当我魔君的女人。”
语落姜九黎将手中的布巾扔到一旁陶瓷做的药盆里,随之看了一眼那陶瓷盆,也顺便扫视了一下自己所出的环境,竟还是在木木拉着的那辆龙车上,而外面的木木已不知在何时就开始重新架起龙车,不算平稳,飘飘悠悠的,这就是我为何会感觉自己像一条在水里游泳的鱼。蹙了蹙眉,木木这条蠢龙居然敢不经我同意便重新驶动了,畜生果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瞟了一眼紧闭着的车门,我说:“咱们这是要去哪?”
姜九黎无所谓我脸上那种生人勿靠的表情,悠然道:“自然是魔界,只有到了魔界,我才能娶你不是吗?”
他这样反问我,我倒觉得他此举多余,就算他在半路就娶了我,难道我还能违抗得了他?夫妻之实都有了,害怕那虚伪的仪式干嘛?
这么想来,我心中稍稍安然了些,所以说,精神胜利法,在很多时候,都是最有用的解除压力的方法。
姜九黎一语结束,车厢内陷入令人紧张的安静,起码,我是紧张的,真怕他第二人格爆发至极致将我那啥完了又那啥,那时候想死都晚了。心中一想到死这个字,我就不免想起成秋碧,心中哀然。向来搁不住心事的我,脸上立时因为这份哀然而痛苦起来,潸然泪下,特别是在想到成秋碧跌出车厢时还身受重伤,龙车飞行的高度距离昰宿山最少也有一百米,这就相当于从一三十多层的楼顶跳下去呀,好人都摔成鬼了,更不用说受了重伤的成秋碧。
想着想着,我嘴一扁,没哭,却哽咽地对一旁没事人似的姜九黎说:“姜九黎,你说蛇现在是不是已经在鬼门关等着我了?”天,白痴么我?居然问那个杀人不眨眼睛的魔头姜九黎这样的问题。
姜九黎虽然面上没表露什么,但我知道他此刻心中一定已经把我嘲笑死了。他说:“这么高的位置,他又受那么重的伤,不摔个粉碎已经是上天眷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在鬼门关见面的。”
“你让我觉得我现在这是苟活于世。”听罢姜九黎意指绝对不会让我死的话,我心情沉重的说道。
“苟活于世?”被戳中了笑点一样,姜九黎邪邪笑道:“难道你苟活的时间还不够长吗?也不再这一时半刻。”
我抹了把假想出来的鼻涕:“姜九黎,我恨死你了!”苟活……是啊,我现在还不能死,就算真的要追随成秋碧的步子,我也要在弄清关于自己的一切之后。
姜九黎凭什么说我苟活于世?凭什么说我已活了万年?还有成秋碧没有言明的,我和姜九黎是仇人的原因,他说过,历史,他说过有关我的事情历史上是有记载的,对!历史,只要我全面了解了有关旱魃的历史,是不是就能确定,我的身份?还有,我不能死,起码在报了成秋碧的仇恨前,我不能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