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里掺杂着十足的嘲讽。

余慧楚再次睁眼的时候，眼里只剩下无尽的冷漠还有胜利的快、感。

”死吧。“

话音落下的时候，数不清的子弹破空声响起。

顾若婳看着袭来的子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是，她今天，刚刚好就会死在这里一样。

没有不甘，没有悲伤，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没有不舍，什么都没有。

那些常被人所说的，死前会看到的走马灯的镜像，她一个也没有看见。

顾若婳一顿，然后笑了。

啊，原来，这么喜爱生活的她，居然对世界没有丝毫的留恋啊......

竟然会是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里，居然是空白的一片。

那就像是一个昏暗的白色世界。

她是囚禁于笼牢中挣扎哭泣的女孩。

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身后，是陪伴着她的，浅色阴影。

那应该是影子吧。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顾若婳。

明明这么清楚，可是被人血淋淋的撕开后，还是会为了自己而感到悲痛啊。

可是，你也可以哭吗。

你也可以为了自己哭泣吗顾若婳。

可以的话，你又是为了什么，而对自己哭泣呢？

可怜自己吗？

心疼自己吗？

顾若婳，你的眼泪，竟然也会从眼眶里掉落啊。

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可以哭啊。

不可以啊，哭了的话，你真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最无措，最孤独的人了啊。

一滴泪水自眼眶滑落，飞来的子弹逼近胸膛。

在模糊的视野里，顾若婳看见了笑得疯狂的余慧楚。

初宁，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比你所要想的，还要险恶残酷万分。

顾若婳垂下眼，放弃了所有的思维与动力，向后倒去。

“砰”

“砰”

“砰”

一连串的子弹声在身上清楚的响起。

可是身体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

右手传来剧烈的钝痛，顾若婳睁眼看去。

她看见了一张坚毅凌厉的脸，紧绷的唇昭示着来人的怒火。

那双漆黑的眸子竟然漾开了一片湛蓝色的光芒。

哄惑人心而又让人从心底发起冷颤。

当手上的痛感消失的时候，顾若婳已经落在了一个怀抱里。

带着浓郁的花香的怀抱。

“那是铃兰哦。”

安心的味道让人陷入昏迷，理智消散，精神马上就要陷入混沌的那个刹那，一道女声忽然响起。

清脆的女声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是铃兰哦。”

“你知道铃兰的花语是什么吗？”

“幸福归来。”

顾若婳的世界彻底的一片黑暗。

看着怀中晕过去，呼吸薄弱的少女，庄夜的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你们啊......“

庄夜抬眼，那被重力操纵的子弹立刻转了方向向余慧楚飞去。

余慧楚瞬间惊恐的睁大了眼眸。

”不要啊！！“

肉体被贯穿的声音响起。

”噗“

”噗“

”噗“

在意识消散的一瞬里，余慧楚瞪大了眼眸。

她看到了自己身体被贯穿的凄惨模样，她看到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自己。

哪怕看到了未来，却也无法逃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