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桃之夭夭柜台,对掌柜的说道:“让京中所有刷子,进入戒备状态!”
掌柜神情一肃:“是!”
噙着冷笑离去,我在京中的杀手,虽说不能以一敌百,但是真正打起来,南雁鸣绝计讨不到好。
颜萧萧手持长剑跟我身后,端木沧澜见我脸色,也识相的不来打扰我。
十一月的天,真冷,望着灰蒙蒙的天,会下雪也说不定。
大天朝言情浪漫纯情校园文写着,仰着头四十五度角,看上去既忧伤,又美丽,眼泪还不容易掉下来。
但我觉得九十度更好,会让人脑袋中不由自主的想着,一个消失了快五十年的南亲王家,竟然还有余孽成活?
而这个余孽活动在西垂大离之间,游走于两国,谋划着不为人知的阴谋,然后跑过来对我说,是我舅舅,一边发誓赌咒的说对我好,我比大离的江山还重要,一边,派着人不有余力的来杀我。
多么可笑!
我嗤笑一声,越笑越大,最后骤然一停,深吐一口气,好了,没事了,生活仍在继续。
招手端木沧澜,和颜萧萧拉开一点距离,问道:“你,几么个意思啊?”
端木沧澜把手一扬,做了个发誓状:“萧萧家姑娘,我已经弃暗投明,决意跟着你,请你相信我!”
呵呵!我握紧拳头往他面前一送:“少在我面前扯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家颜萧萧,抱着什么样龌龊无耻的心!”
端木沧澜老脸一红,矫情道:“我的表现那么明显?”
啧啧!我撇了撇嘴:“凡是有眼的人,都看出来了,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有钱吗?”
端木沧澜以为我向他要银子,连忙递上银袋:“今日出门,钱银不多!”
我赏了端木沧源一个鄙夷的眼色:“谁要你的银子啊!我想问你家有银子吗?要知道,我们家颜萧萧花钱可厉害了,没有两把刷子的人,休想娶我们家颜萧萧!”
端木沧澜大喜过望,一把薅住我的肩膀,“萧萧家姑娘,我忽然觉得,你不像阿翊口中说得,小鸡肚肠,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一巴掌搭在额头上,狗腿子就这样被收买啦!扯淡!
刚要开口,颜萧萧用剑格开端木沧澜的手臂,拎着我的衣领就走。
端木沧澜跟在我身后道:“萧萧家姑娘,我怎么看都觉得,萧萧不像你会花钱呀!”
我龇牙咧嘴回道:“你懂个屁呀!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跟我们家颜萧萧生活了多少年?你又认识她几天?没听过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嘛!”
端木沧澜想个想,颇为赞同道:“好像有这么个道理,不过我在想,你这么阴险狡诈,坏的掉渣,萧萧学到几成?”
我得心啊!被伤的片体鳞伤,不能好好聊天了。
裂嘴奸笑:“没学到十成十,也学到九成九,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端木沧澜高举双手:“谁说我要换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身手这么好的人,萧萧家姑娘你不知道,现在的女子,动不动三步两步一喘气,柔弱的一根小手指头就能要了她命似的,太可怕了!”
真没看出来端木沧澜,还有sm体质啊,喜欢女汉子,还特么喜欢颜萧萧这款,从未把自己当成女孩子的女汉子。
若不是他的喜欢,我都快忘记颜萧萧是个女孩子了,不过我还是没想明白,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颜萧萧是女子的?
我赶紧煽风点火道:“你的意思是?喜欢我们家颜萧萧是因为他能打?所以,你再告诉我,以后你们会在水深火热中过生活?”
端木沧澜一听,立马狗腿子似的讨好:“谁说的,娶妻,娶妻,娶回家是留疼的,宠爱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打她?”
“哦!”我把尾音拉长,颜萧萧把我一拽,对上端木沧澜,冷若冰霜,张嘴道:“滚!”
高冷霸道令哀家小心脏一抖索,端木沧澜立马变成二十四孝乖宝宝,把嘴巴一捂,咕哝道:“萧萧,我保证不在和你家姑娘说话!”
我咂了一下嘴,怎么听着端木沧澜这话别扭非常,什么叫你家姑娘?怎么有那么点青楼的意思?难道哀家脑补太多,出现幻觉了?
颜萧萧冷哼,毫不怜香惜玉的拎着哀家快速离开。
端木沧澜跟在颜萧萧身侧,闭了嘴,对我挤眉弄眼,我一口老血憋住,不知该吐,该咽,这都是什么人,哀家就这样?让这么个玩意登堂入室了?扯淡,等着吧!后面有他受了,光礼金钱,绝逼掏空他一半的家财。
脚还没有踏入京中府,京城之中便沸腾起来。
今晨所有的士子,都在讨论司空翊下的罪己诏,赞声一片。
我望着皇宫的方向,很好,罪己诏一下,韩文清一案算了结了,至于韩迦若那边,我低声对颜萧萧说了几句,颜萧萧神情肃穆的看着我。
我点头,颜萧萧离开,端木沧澜留下跟着我,我带着端木沧澜溜达了半条街。
买了许多吃食,约莫着时间,高兴的去了京中府。
刚到京中府门口,就看见天子龙辇仪仗队停在门口。
早前料定司空翊会来京中府,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
艾包包在门口来回走动,见到我一来,躬身道:“姑娘,皇上在里面等着姑娘呢!”
我暼了一眼端木沧澜,他眼观鼻,鼻观眼的目不斜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司空翊既然都下了罪己诏,不可能再额外生出什么事端来。
深呼一口气,踏进京中府,司空翊正端着茶盏撇着茶未子,裴少初和韩迦若甚至紧张的站在一旁。
见到我,韩迦若把头扭到一旁,裴少初用眼神询问我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往司空翊旁边的位置一坐。
裴少初一步上前,把我拽起,低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敢坐在他旁边,赶快行礼!”
我对端木沧澜看了一眼,端木沧澜上前,格开裴少初和我,惹得裴少初对我怒目以对。
我刚坐上,司空翊抿一口茶水道:“南夏雪雾,果然名副其实,每年,南夏跟大离友好对接,茶叶便是一项,雪雾进入大离皇宫不过一十五斤,今日能在京中府喝到,倒真令朕惊奇。”
裴少初刚抱拳,我打断他的话,对司空翊道:“京中府雪雾是太后所赐,皇上有什么问题问太后去,而不是在这品了茶,还觉得茶水烫了嘴。”
司空翊面无表情,又抿了抿:“朕并非说京中府雪雾来路有问题,九九不用这样紧张!”
我一身鸡皮疙瘩猛起,九九?我抬眼看向司空翊:“既然皇上罪己诏已下,应该着手平反韩家一案!还韩家应得地公道。”
司空翊把茶盖一盖,笑了笑:“罪己已下,不知九九说的韩家一个公道,是怎么一个公道?”
我勾起唇角:“封韩家唯一的子嗣,颐和公主怎么样?”
韩迦若不可置信的望着我,裴少初也惊愕的望着我。
“既然皇上连罪己诏都下了,那就不多在乎收一个妹子,反正皇室子嗣凋零,多个挂名而已!”
司空翊幽幽的望着我,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放,几不可察叹气:“朕来京中府不过询问刑部尚书之事……”
我静静地看了司空翊片刻,心中翻起巨浪,我以为他来京中府是对韩迦若赶尽杀绝,毕竟韩迦若是韩家唯一存活的人,他下了罪己诏,就证明先皇错了,证明大离皇室错了,那么韩迦若只要有心,便能联合天下士子,让他来一个颜面全无。
司空翊见我愣在当场,让裴少初给我沏了杯茶,摆在我的面前。
我顾不得茶水的滚烫,端起来,掩盖自己的惊惶,就连茶水溅到手上也未察觉。
司空翊蓦地起身,把茶盏从我手中夺下,掀开我的衣袖,手背手腕烫红一片,颇有起泡的趋势。
见司空翊脸眼冷厉几分,刚要开口说话,裴六六的声音传来。
我拽回自己的手,裴六六高声道:“太后懿旨,韩迦若接旨!”
在场除了我和司空翊都跪地,裴六六道:“太后懿旨,皇上下罪己诏,哀家不忍韩家之女,流落街头,与帝商议,封,韩迦若为颐和公主,公主府未建成之际,颐和公主可住在京中府,御林军守护!”
韩迦若愣住,裴六六催促道:“颐和公主接旨!”
韩迦若才举手声音颤栗的接下圣旨,裴六六小心地望了我一眼,我微闭双眸。
裴六六把懿旨双手递给韩迦若,拿出另一封懿旨,对司空翊行礼道:“皇上,太后懿旨,请皇上接旨!”
司空翊凌厉的望着我,缓缓撩袍俯身跪地。
裴六六当既宣读道:“经韩文清一案,帝办深得天下士子心,哀家决意,赐帝京中护卫军,御林军,望帝成为大离一代明君,哀家才是欣慰!”
司空翊伸手接下懿旨:“儿臣接旨,谢过“母后”。”
裴六六把御林军和护卫军的令牌一并给了司空翊。
我颓唐跌靠在倚背上,司空翊起身,回转身体,一手钳住我的下巴,一手攥紧懿旨和令牌,双眸冷厉非常道:“成天用尽心思来揣测朕的心思,所谓合作,不过是你在一直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