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拐八摸进了紫宁宫,看见白落花跪在殿门,头顶一碗水。
“落花宝贝,你这是肿么了?”我绕着她溜了一圈,啧啧称赞,这种头顶碗的技能,是江湖卖技生存必备讨钱条件因素之一。
难道白落花心如细尘,揣摩清楚我心中最阴暗的想法,怕将来跟我流落街头,现在就学一技傍身?
白落花见到我委屈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白流水让我跪了二个多时辰了!”
“好家伙,我总统不过出去三个时辰,白流水下手也忒狠了。”我蹲在白落花面前忿忿不平道。
“可不就是,白流水从来不把小姐放眼中!”白落花恶意狠狠的挑拨离间:“小姐,你要好好教训白流水,让她抄女戒五百遍!”
“错!”我伸出食指摇了摇:“她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关我什么事儿?”我才不会上当,这话要让白流水听道,我的日子别想好过。
白落花听了我的话,大声哭了起来:“小姐,你果然不爱我了!”
“太后,本来就不爱你!太后爱的是天下子民,爱的是江山社稷!”白流水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
我仰面望去,只见白流水居高临下,尊贵非凡,金光万丈,女主光晕环绕,其实她才是女主脚,我是苦力加炮灰对不对?
一旁裴六六瞧见白流水脸色,忙上前扶起我往殿中走去。
白落花小声的叫着我,我偷望了一眼白流水,用眼神告诉白落花,白流水在气头上,只好委屈你了,等白流水气消了,哀家好好补偿你。
白落花不甘心继续叫我,白流寒脸道:“女戒,五百遍,明日交来。”
白流水一招制敌一,白落花彻底没声了,世界清静了。
“裴公公,准备给太后沐浴更衣!”白流水无事人一样,吩咐着裴六六。
裴六六应声,我道:“六六等等!”
我望了一眼殿外,把没吃完的臭豆腐拿出来:“查查我这紫宁宫到底有几路人马!”害人只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我的江湖红尘美男,还是小心为上。
白流水裴六六对望一眼,心领神会低头应道。
“查完别打草惊蛇,哀家倒要看看谁这么关心紫宁宫!”白落花前脚把臭豆腐端给司空翊,司空西彦后脚就知道,我自以为事的觉得紫宁宫固若金汤,今天着实被打脸,还被打的啪啦啪啦啪啦的!
“是!太后!”裴六六,白流水垂首应声,搞得氛围满严肃的。
我张开手臂,缓解气氛道:“白嬷嬷,快给哀家沐浴搓背。”
“是,太后!”白流水应道。
若大的温泉池,氤氲朦胧,泡得我昏昏欲睡,白流水跪地,倒腾我的头发,我迷糊道:“下手轻点,今天被人扯断好十几根头发,头皮到现在还痛呢!”
“十八爷如此胆大?太后平时太宠他了?”白流水剥开我的头发,查看我的头皮。
司空西彦名声果然不好,我一有事,白流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不管十八的事,在白壁堂碰见的苍蝇!”
“苍蝇?”白流水轻轻按摩我的头皮:“重要吗?若不重要奴婢派人除了他!”
我吓醒了,伸手自个揉了揉头,扎进池里游了二个来回,手臂搭在池沿上,微微眯眼望着白流水道:“重不重要,都不要招惹他!”
白流水眼神挣扎了几下,应道:“是!”拿了干布,包住我的头发。
裴六六在外敲门道:“禀太后,皇上在紫宁宫外,宣不宣?”
司空翊饭点来紫宁宫干毛?难道要陪我吃晚饭?扯淡!
白流水服伺我穿衣,我闻了闻衣服上的幽兰荷香,神精气爽。
待到殿中,坐定之时,司空翊大步走来,一身绣龙锦服,气势宏伟。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撩袍作势跪地!
我打了个哈欠,撇着茶末子,看着他慢慢膝盖着地,爽啊!敢扯我头发,我宁愿折寿也得他跪地请安。
一杯茶慢慢品完,我拍着脑门道:“皇上怎么跪在地下不起身啊!虽说是九月的天气,那地也是阴寒潮湿啊!”
““母后”未叫儿臣起身,儿臣万万不敢起身。”司空翊一副听话好儿子的样子。
心口不一的家伙,我就说说客套话,又没让他起身,他竟然擅做主张起身了,太不要脸了。
我道:“天色渐晚,不知皇上此时过来,所谓何事?”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才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破天荒来给我问安,还好我见过他不一样的面目,不然还真以为他是个死面瘫。
司空翊负手气宇轩昂道:“母后,今儿命白嬷嬷来乾宁宫,拿奏折,朕正好有一事不知该如何处置,便带奏折来请教“母后”。”
我盘腿做在贵妃榻之上,反正特制帘幔的好处就是从里面看外面一清二楚,从外面看里面漆黑一片。
“何事让皇上忧虑?”真搞不懂古时候的帝王,不懂,不能找点人,大伙一商量事不就解决了?非得一个人劳心劳肺,伤脑筋!
司空翊眼中精光流转:“江淮水患,导致江淮一带民不聊生,现下九月,河水退去,民众休生养息,朕想,水患长此以往,每年国家损失惨重,民众衣不覆体,果腹艰难,特来请教“母后”寻一个长久解决办法!”
我去!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大天朝这种事情怎么解决的?
“皇上有如此心意,哀家欣慰,大离国之幸!”我毫不吝啬的赞美,撇开他今天在白壁堂调戏我的事件不说,其实他是个好皇帝的说。
“不知皇上需要一个暂缓的法子!还是长久的法子?”我询问道,既然老皇帝要我垂帘听政,我也是公私恩怨分明,先解决公事,再去敲定私事。
司空翊敛目片刻,抬眼之时,双眸清亮:“还请“母后”示下!”
我翻白眼,合着吃定我了:“其一:每年雨季来临时,通知江淮一带民众舍弃家园,早早寻地避难,待洪水退下,国库拨下银两重建家园,此法治标不治本,劳命伤财!”
“其二!趁雨季洪水退下,国库拨下银两,疏通河道,加宽河面,河堤之上,种植洋槐,野草,此乃,劳工废时,医治根本,不过,得有大量银两做支撑!”
司空翊眸中精光剧烈收聚,“治根之法,用人何其旁大,调动兵马已是不可能之事!”
举一反三,好样的,我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人,从来都不是问题,关键是银子,这旁大的银两支出,皇上有着落了吗?”
这回!打死我也不手贱的匿名捐献银两了,我去年的俸禄,加私房钱全捐给六月江淮水患了,最可恨的连面锦旗也没给我。
宁静瞬间,司空翊冷然道:“银子,从来也不是问题,就不知道“母后”舍不舍得了!”
奶奶个腿,原来这混蛋是来挖我私房钱的,太贱了,亏我还为他绞尽脑汁,治理国家!
我冷笑一声:“皇上既然有了主意,还来问哀家做什么?”
司空翊眸光一闪:““母后”,当真舍得?”
我怔怔的看着司空翊,愕然,敢情我理解错误,人看上的不是我那点私房钱,而是更大的。
纵观大离,能拿出治理河道这笔旁大银两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是我垂帘听政,宠信的第一人,大离国的左相,朝阁大学士诸玄墨!
司空翊这是要对我下手的节奏啊?
司空翊眸光清凛躬身道:“母后,既然舍得,儿臣就着实去做,定在明年开春之际,修复江淮水域!”
我答应了吗?说话了吗?自作多情有个度好吗?
我颇为恼怒的支额,望天,望地,望房梁,不可否认的事实,我被他阴了!!
和白流水对视一眼,唉了一气:“皇上,修护河堤,加宽水面,银子找到了,人呢?”小样,不信你还真能调兵遣将,坚决得板回一局。
司空翊高挑双眉:“人,从来不是问题!“母后”说下这句话时,难道不是已经提前替儿臣想好了这庞大的人数!”
我去!他丫现在改脾性了,不嗝应我,开始阴我了,这真是要不得的坏习惯!
我双目一寒,这样的谈话再进行下去,他搞不好阴了我所有宠信的人!
“皇上时间不早了!哀家累了!”阴不过你我还不能撵你走吗?
司空翊沉默半响,躬身道:“如此,“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今日“母后”命白嬷嬷,取得奏折,儿臣命人放在宫外!”
“跪安吧!”我十分高冷的说道,看来今晚又加班了。
“喏!”司空翊嘴角上扬,后退两步转身就走。
正当我舒了一气瘫倒在贵妃榻上时,司空翊转身又道:““母后”宫中的宫女真是天赋异禀,晌午时分的五十大板打下来,现在还能练头顶碗的绝计,真让朕刮目相看!惊喜不断!”
“…………”你大爷!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