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翊寒目一扫，“景帅，你是何意，想造反吗？”

景韶华笑说，“我儿是这大离的皇上，我何需造反？”

“笑话！”司空翊沉声道：“谁是你儿，你的儿子只有景少帅一人！”

景韶华有些得意，“司空翊，无论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和景九九是兄妹！”

咯噔，我心中根弦断了，景韶华要用这个理由，让司空翊放弃我？

兄妹，谁兄？谁妹，亏他想得出来。

我低声道：“景韶华，你不要逼我！”

景韶华狰狞着，“谁逼你？司空雁行在逼我，逼我们骨肉分离，九九，我不会让你幸福的，这世上谁都能得到幸福，唯独你不能得到幸福！”

“爹……”景温柔小声叫了景韶华一声。

“你不要叫我！”景韶华暴喝道：“你不为你娘报仇也罢，还对这个仇人之女好，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司空翊冷笑，“景帅何必动怒，景温柔不是你的孩子，你对她可有一天好，从来都是不管不问！”

景韶华一听司空翊地话，眼含精光，“司空翊，不管如何，你都是我的儿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至于景九九，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她一起！”

“凭什么？”我冷言问道，“景韶华，别逼我，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景韶华哈哈哈大笑起来：“杀了我，你觉得司空翊会跟杀父仇人在一起吗？”

“有何不可？”司空翊反问道：“你于我从来都是陌生人，杀了你，等于杀陌生人！”

“你……”景韶华目露杀意，恶狠狠地瞪着我，恨不得现在就撕了我。

气氛僵住，景温柔被景渊恒扶住，暮青衿手指不断唤算，嘴巴里不住念叨。

“哼！”老师轻哼出声。

尤如平静的湖水，投了石子一样，掀起涟漪。

景温柔一把推开景渊恒，对我道：“九九，他，我在梦中见过，我跟你说过的梦！”

时间静止，我呆若木鸡，老师低低笑了，低沉的声音，荒芜凄然，“我以为没人会记得我，看来姐姐你，在几千年前已经来过于此，对我记得这么清楚！”

姐姐？景温柔是谁的姐姐！景温柔不是司空翊的姐姐么？

景温柔有些惊愕：“你叫我什么？”

老师低沉地声音，砸人心，震得生疼，“姐姐，你是我的姐姐！”

我脱离了司空翊的怀，一步一步走向老师，伸手来到他眼帘。

老师一把抓住我的手，眸光寂寥，“九九，你确定要看我的样子吗？”

“你是谁？”泪水决堤，我是魂穿来异世，对什么奇人异事，有着最大限度的认知。

老师望了一眼司空翊，“我是他，他是我，我是司空景色，亦是景色，还是司空翊，这些不过看九九怎么想了！”

手指一伸，掀掉老师的面具，一把捂住嘴巴，后退，后退……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司空翊和老师面对面站着，仿佛照镜子一般。

一模一样，连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景温柔小心地问道：“那一世，你替我让萧一染做了皇位，直到我死，世界重新来过，你活了下来？”

老师点头，“那一世没有九九，暮青衿的后人，算错了时间，我的到来，时空不稳定，而你只有黑夜才能过来，白日你就回到你原来的世界！”

景温柔说着自己的推断“所以，我梦中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只不过秦胤天没有做皇上，暮青衿重新推动了时空，一切重新来过，而你没有重新来过，活了几千年，把这个时空的格局化分如此？”

“你所做的一切，只想让九九和司空翊在一起？”

老师淡淡地笑了，对我伸手，“九九，过来！我带你回家！”

我摇头，做困兽之争，“不，不，不，你不是景色，不是景色，景色他死了！”

司空景色，大离第一任帝王，离现在有300年，他从未来来，经过风霜雪雨，几千年，只为寻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

我爱他，也没有如此疯狂，他的爱怎可如此？而我根本没有关于在那一世的记忆，他怎会和司空翊能同属一个时空？

司空翊小心地问道：“老师，其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是未来的我，我是现在的你，对吗？”

老师偏头额首，“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从来都是一个人，不过，我希望你幸福！”

现在的司空翊见到未来的司空翊，跨越了几千年？

所以司空翊是景色，景色是司空翊，他们的脸……

不……如果我在这世界上，经历过两次轮回，那为什么？对那一次的记忆却没而！

“哈哈哈！”我笑了，笑得泪如决堤，“司空翊？景色！老师！你擅自篡改我的记忆，你与我相识在哪一世？我的结局怎么样？是死了吗？让你找我？这么多年，是什么支撑你？折磨我吗？”

老师上前，拥着我，“九九，不，我从来没想过折磨你，这是命，我不能让历史有一丁点偏差！”

“放开我！”我奋力挣脱老师的拥抱，指着他凝噎，“你明明有很多时候可以带我走的，你没做，为得就是折磨我吗？我被人挑断手筋脚筋，五脏六腑，全部受到重创，那时的你，在哪？就在不远处看着吗？你是何其残忍？明知道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还拼命把我往火坑里推！”

老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静静伸手望着我。

006

“嘿嘿！”我低笑，转大笑，“多么可笑啊，历史不可改变，只要是你，是你让我跟你走，我一定会跟你走，可是你没有，你才是最大的刽子手，所有的不幸，因你而起！”

“九九！”司空翊对我伸手，微笑：“不怕，还有我，我在你身边，永远在你身边，你喜欢笑容明亮，我再重新学会笑容明亮，这江山，谁喜欢谁拿去，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景韶华喝斥：“司空翊，你是景色，景家的孩子，我不可能让你娶景九九！”

“够了！爹！”景渊恒对景韶华道：“没有谁对谁错，你若真爱母亲，怎么会同意娶雁汐长公主！不要说怪谁，说到底，还是怪你自己！”

景韶华眦目：“渊恒，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景渊恒低眸看向景温柔：“你所说的家早就四分五裂，景温柔你从未向天下昭示，就连司空翊你明知道他的身份，为了你心中的一丝私欲，你守口如瓶，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这个家！”

老师面色如常，置身事外，这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眼神荒凉的令人心疼。

眼前司空翊的手，让我产生想逃离的错觉感！

“我想静静，给我点时间好吗？”

司空翊一僵，“九九，你要离开我吗？”

老师的视线也停在我的脸上：“九九，你是接受不了么？”

“不是！”我后退，敛尽脸上色彩，“我想不起，哪一世与你相爱，无论你是景色，还是司空景色，亦是司空景色！”

大天朝活了一世，大离又活了一次，可是我没有任何一丝关于他的记忆？

凭什么说是我？也许，他爱的并不是我，是那一世的景九九，没有被穿魂的景九九！

“九九！”司空翊痛苦的叫道我，我闻声不理，后退，我想逃，逃离这里，逃离这一切，这的所有跟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大天朝一个普通的人，阴差阳错来的这世上！

台阶下，白落花，白流年他们都来了，见到我单膝跪地，“主子！”

主子，他们的主子不是我吧，我径过他们身边时，白落花爬过来抱着我的腿，“小姐，你真要抛弃我们吗？再也不要我了吗？”

“没有！”我仰头望天，“你们不是被抛弃的那个，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人人！”

“小姐，你看看我，看看我们，我们从来没想过背叛小姐！”白落花哭得像个孩子，“你看看皇上，你走了，皇上会毒发身亡的！”

我猛然转头，老师和司空翊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老师说：“九九，长生不死，才是最大的惩罚，我拥有一切，却寻不到一个你！几千年了，我找的每个人都像你，可都不是你！”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决绝？

老师道：“与其在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不如自行了断。”老师笑了，目光深邃，“我下了毒药，你是我的解药，司空翊是你的解药，我活够了，修改历史，只为再次遇见你，我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死亡才是我最大的归途！”

“你在逼我！”我嘶着嗓子喊道，“从头到尾你都在逼我，你说你是景色，你说你是司空翊，你说找了我几千年，不惜修改历史，可我压根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忆，一丁点也没有！”

老师温柔似水，“没有吗？只不过我用幻术把它封在你的记忆深处了，等我死了，你就会想起一切了！”

我死死的咬住唇角，扯着嗓音，“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不带我走，封了我记忆，只会让我想起更痛苦而已，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凭什么没有我的允许，就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