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沧澜离开,我阴着张脸去了破屋,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我只要江山,我只要我曾经的记忆,景九翎不在我的需要内!
可是我的目光,却随着景九翎而动,看着她利落的烧着所谓的泥鳅。
心中说不诧异是假的,她似乎有许多故事,手脚麻利的干着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
很快,我心中又想着,关于江淮水患,京中府曾经到大街上募捐过,我一直不理解,募捐钱银是何意,但京中府府尹,裴少初却给了我一个详细的募捐计划,以及募捐来的钱财用处。
看见这些灾民,在望景九翎,我想知道募捐来的钱银,和国库拨下来的银两,到灾民手上到底还剩下多少?
据我所知,裴少初募捐时,有个不知名的人,捐了百万两之多,如此一大笔钱财,再加上国库的银两,灾民不可能流落至此才对。
我问了诸葛春花,得出的结论却是,每人只分得一钱八两银子,而且景九翎既然早就问过了。
我心中甚至不悦,她是宠信奸臣的太后,又怎会真心关心这些灾民?
讥讽她,拿话刺激她,可是她好像不在意,还还击我,说这大离的所有事情和金银财帛,到头来都会进我的口袋。
哼,说进我的口袋倒不如说进她的口袋,进诸玄墨的口袋。
一个识人不清的昏庸太后,要她何用?
我想杀她,从未有过强烈感觉想杀了景九翎。
诸葛春花一说话,让我如梦初醒,握紧拳头,压抑着想杀她的心,我不能现在杀她,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她。
所以我只能拂袖离开,我怕多呆一刻,控制不住的杀了她。
在外面,靠在树下,陷入沉思,为什么景九翎能轻易的抓住我的事情,能轻易的搅乱我的心房,能轻易的让我在杀与不杀她之间纠结。
在我记忆里,从来没有一个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如此影响之大,才与景九翎见面不过数日,她就能轻易的对我有如此影响?
坐着,想着,不自觉,到深夜,望着月光,情不自禁的吟出我在京城,一家叫桃之夭夭的酒楼上,看过的诗,一种从未有过的前路渺茫的感觉袭上心头。
当我吟完之后,景九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手指戳在我的脑门上,就是一番狂风乱炸。
我一下惊着,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转手一扭,压住她,熟悉幽兰荷香,扑鼻而来,我忍不住的暴戾着叫嚣,我想杀了她。
可是入鼻的幽兰荷香,再提醒,不能杀她,不能杀她,杀了她,会后悔的。
我在她眼中,看到惊慌,忍不住地撩起她的头发在鼻尖处,狠狠地嗅了一下,来平复我想杀她的心。
天空忽然一束烟花散开,我劈向她的后颈,把景九翎劈晕过去,手在她脖子上来回的掐了又松,松了又掐。
最后竟然不知怎么滴!把她搂在怀中,使劲的在她脖子间嗅了嗅,脱口而出的话,让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最后慌不择路的逃跑,心中庆幸着端木沧澜召唤我,不然,我就会真的杀了她。
我连夜赶去江淮州府衙,端木沧澜说:“师弟,江淮不太平,一切要小心!”
我冷冷的回答:“只要有那个女人在,这大离就不太平!”
端木沧澜笑笑不语,哼着小调,去找那颜萧萧了。
我望着端木沧澜的背影,直觉的觉得他已经沦陷了,想着是不是该除掉颜萧萧!
白日,我在州府衙行走,街道上热闹非凡,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坐在一间酒楼靠窗的雅座,望着街道上的,繁荣现象冷笑,不经意间瞥道,景九翎前来。
我和她可真是有缘,目测她带着那兄妹俩上了楼!
见她刚坐下,不知怎么,我就想去她的身边,我想我是魔障了,故意说没带钱银,店家很恼怒。
可我心里却是笃定,景九翎定然会帮我付了这个钱银……
可是她却装作不认识我,捂着脸偏到一旁,越是这样,我也觉得她在怕我。
倒是她身旁的诸葛狗剩,不断的提醒她,要来解救我,一刹那间,我倒觉得那兄妹俩不那么碍眼了。
我越被店家为难,我能感觉到景九翎越发得意,我望着她那乱转的双眼,心情仅有飞扬的感觉,我不知怎么会没由来的这种感觉。
店家扯着嗓子,谩骂着,还提了我娘,我娘,一下让我想到我名义上的“娘”!
我扼住店家的脖子,心中万分不愿让别人提醒,景九翎她是太后,是我名义上的“母后”
在我要杀店家的千钧一发之际,猪哥狗剩大声的叫道,银子他们来付。
店家也自打嘴巴,我虽然盛怒,但也放下了店家,往景九翎他们那桌走去。
吃贯了山珍海味的人,竟然只叫了三碗普通的面,景九翎她是在刷新在我心中的形象么?
她躲在桌子底下的样子,取悦了我,真不知道她新收的两个兄妹,有什么好?竟在不经意间,揭她的短。
如此也愉悦了我,不过我已经忘了怎么笑,依然是面无表情,冷着张脸。
没想到算计她,我的心情会如此好,看着她对我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觉得此生,我是该是如此,怎会有如此感觉?我也不明!
看着她没有一点仪态,犹如野妇一样,不讨厌,还觉得可爱!
肚子也觉得饿了,恰好诸葛春花询问我,我便叫了一晚跟她一模一样的面。
她端着碗,在酒楼上走过,我知道她在暗中观察地形,在寻找一切对自己有利的形势。
当她看到我坐的位置,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想,我与她在这酒楼上碰面,是一场阴谋。
果不其然,她的脸色变了,扔下面碗不愿意吃了,我望了望她,下意识从隔壁拿了一只碗,从我碗中扒出面给她。
把碗推给她的时候,她一愣,我也一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是恨不得她死吗?我不是恨不得杀了她吗?现在的我,为什么舍不得她受饿?见不得她受饿?
诸葛狗剩憨厚的样子,让我觉得心中升起无名之火,景九翎恼怒的把面倒给诸葛狗剩。
我寒着脸,气恼,我一番好意,她不领情,还折我的面子,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待我,景九翎!
谁知付银子的时候,她没银子,听到我点的一桌酒菜,更是神情变化多端,一看就知道她在心中腹诽我。
看她对店小二狐假虎威的样子,倒是符合她现在一身打扮,一个木银子老百姓,还装有钱人。
我没忍住的取笑,“没银子,装什么大尾狼!”
景九翎听后一愣,眼睛一转,我心中咯噔一下,就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果然她赶走了那对兄妹,倒我时,我本不想离开,她吼了。
我便离开了,我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没想到,她倒真的出乎意料,在大街上嚎了一嗓子,引来官兵,被抓牢中。
我在暗处看她得意上扬的嘴角,明显有意为之。
她想做什么?我不明,一路暗中跟她来到牢中,见她进牢中。
很快端木沧澜告诉我,我的心腹江淮州知府沈城涯被抓进大牢,只因钦差来此,但是景九翎如何得知?
我让端木沧澜寻了个由头,也进了牢,我不信景九翎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进了大牢,景九翎比我想象的更加适应牢中的环境,说如鱼得水不为过。
这样她,让我更加好奇,沈城涯见我就认出我来了。
景九翎却跟沈城涯一小单房,夜晚我故意当景九翎面,说着江淮之行的计划,谁知景九翎兴致缺缺,打着哈欠,睡着了!
我与沈城涯说话,目光忍不住的看向她,鬼使神差的把外袍脱给了她。
沈城涯诧异,我食指竖起,他便什么也没问。
后半夜各自睡去,我去坐在暗处,望着景九翎的睡脸出神!
恍然间,总觉与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清晨,景九翎醒来,我便睡醒,见她迷糊的样,以为还在宫中,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让我从心中藐视她。
可她却是巧舌如簧,谁都能欺负,差点骗过沈城涯。
也是牢中,我知道她曾经在合野待过,可我知道那个地方,无人生还过,是禁区,进入者,只有一条路,死!
而她怎么活着出来?成了我心中一大疑问。
吃着带霉味的稀粥,又刷新了我对她的观念,她是谁,真的是权倾天下的太后么?
有没有可能,她并不是景帅之女,而是替身?
不,不对,她若是替身,景帅不可能如此在意,那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吃完早饭就有人带走她,是颜萧萧,看着她对颜萧萧尽是讨好的态度。
颜萧萧倒一点也不客气的拉她离开,我从而也确定她来牢中,是来探听消息的,毕竟刁民就在牢中,大街上溜达的都是给钦差大臣看的。
而我愈发想待在景九翎身边,我想探清她所有的伪装,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什么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