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倏地,从里屋突然窜出来一抹白色,直接扑向马大叔。
“什么东西?”
被扑倒在地上的马大叔惊叫一声,两眼对上那一双嗜血的瞳孔,下一秒整个人直打哆嗦:“狼,狼!”
“小银,回来。”
沈暮烟一声呵斥,银狼呜咽一声,很不情愿地放开马大叔,甩着大尾巴回到沈暮烟身边,她给自己取的名字,好土哦。
“这是……”
夜色下,秦三元看着坐在一脸凶相坐在沈暮烟身边的银狼,吓得酒都醒了,迈着颤巍巍的步子来到她身边询问,“沈、沈姑娘,你怎么……”
“山上救的。”
沈暮烟简单说明银狼的来意,冷漠的目光看向惊魂未定的马大叔:“冯氏被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找错人了。”
“沈暮烟,你少抵赖,你对我婆娘怀恨在心,所以找了人来抓她,眼下我婆娘在狱中生死未卜,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的命!”马大叔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神情悲愤。
“冯凤珍聚众赌博,是本县发现的,跟沈姑娘没有关系。”秦三元往前一步,怒斥马大叔,“你就是冯凤珍的丈夫?正好,你主动上门,也省去本县来找你。”
马大叔面色大惊:“你、你是?”
“马大叔,认识一下,这位我们青口县刚上任不就的秦县令。”沈暮烟冲着他拱拱手,“你有什么冤屈,都可以跟他讲,在我家里大吵大闹一点用处都没有。”
“秦?县令!”
马大叔楞了一下,然后猛然跪在地上不停地给秦三元磕头:“秦县令,您一定要给我婆娘做主,她是被冤枉的,不,她是被沈暮烟陷害的。”
“诬陷也要有个尺度,我跟沈姑娘认识时日不长,但在我看来,沈姑娘是一个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人,本县倒是很好奇,怎么你们莫家村每个人都看不惯沈姑娘?”
“那是她不安分,秦县令,您瞧瞧,我们莫家村哪户,像她家一样,天天有那么多男人进进出出,成何体统?简直丢尽我们莫家村的颜面。”
“饭可以乱吃,饭可不能乱说,本县倒觉得,你们是在嫉妒沈姑娘,她跟人家来往,都是正大光明的,今儿本县还在这里呢,难道你们是觉得本县与沈姑娘也有染不成?”
秦三元冲着卫斐然拱手道:“卫兄,我出来着急没带人手,还要麻烦向你借个人,把他押往衙门去。”
“三元,我亲自陪你走一趟。”卫斐然目光凌冽地看着一脸懵圈的马大叔,像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应该受到惩罚。
“凭什么抓我?秦县令,您没有权利抓我。”马大叔被秦昊天提溜着往外走,嘴里不停地在叫唤。
“你作为冯凤珍的丈夫,本县自然有权利带你回县衙,接受审问。你要是再喊口出狂言,本县立马让人堵了你嘴。”
秦三元撂下一句话,转身冲着沈暮烟满脸歉意:“沈姑娘,真不好意思,接连两次,都这般急匆匆的。”
沈暮烟对着秦三元和蔼一笑:“秦县令,别这么说,今日要不是您在场,这事还不知要闹到什么程度呢。”
“沈姑娘不必担心,我回去后,会好好审问的。”秦三元对着沈暮烟一抱拳,转身跟着卫斐然一块走了出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暮烟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她想了想扭头问着站在自己边上的张菁菁:“菁菁,你知道,船工一般何时回来一趟?”
“我不知道,爹您知道吗?”张菁菁扭头看向自己的爹询问。
张大叔背着手走上来,面有疑惑:“按理说,船工都要跟随船支出海的,一般固定的话,一个月回来一次,长的话,三四个月都不回来;我记得上次他回来的时候,就是十几天前,怎么这次他又回来了?”
“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已经不是船工了,另一种,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沈暮烟眼睛眯了眯,看来冯氏赌博一事,兴许还能挖出别的东西呢。
“暮烟,我们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张菁菁见沈暮烟面上呈现一种很忧郁的神色,以为她在意马大叔说的那些话,“你也不要把村里那些流言放在心中,他们就是嫉妒你能干。”
“先不想那些糟心事了。我炉子上还熬着粥,我先给戚姑娘送去,菁菁你帮我收拾一下。”沈暮烟回神,从厨房端出熬好的粥走出来说道。
张菁菁忙点头应道:“暮烟你快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就成。”
房中。
云知行见沈暮烟进门,忙起身走到她跟前,冲她摇摇头:“戚姑娘还是不肯喝药,再这么耗下去,我真怕她支撑不住。”
沈暮烟抬眸瞧了一眼依然把自己缩成一团戚玖歌,想了想对云知行说道:“云大夫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轻轻关上门,沈暮烟将熬得稠稠的粥放在桌上,慢悠悠走到炕前,也不看戚玖歌自顾自说道:“饭只吃一顿,不喝药,戚姑娘你这是在自我折磨?”
“我的事,你少管。”
“我是不想管你的事儿,可你现在在我家中,我就有义务照顾你,万一你要死在我家里,那多晦气。”沈暮烟扭头对上戚玖歌满是警惕的眼神,“戚姑娘变成这样,一定是奸人所为,你就没想过要复仇吗?”
“呵!”
戚玖歌自嘲一笑:“我都这样了,我还怎么复仇?”
“我听卫公子说过,你还有一个哥哥,难道你就不想再见他吗?”沈暮烟眼中不由浮现出一抹心疼,“听说他现在靠人参续命,你想过嘛,他这么努力的活着,就是为了再见你一面,如果他知道你没有求生意识,那他该有伤心。”
戚玖歌紧紧咬着下唇:“我现在这个样子,不配见他。”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沈暮烟将碗端起来,送到戚玖歌跟前:“小玖,吃药吧。”
戚玖歌猛然间瞳孔紧锁,一把扣住沈暮烟的肩头语气颤栗道:“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小名,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