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烟听完许久后，将鸡蛋羹放于床头：“只有真死了，才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饿了就吃点，别硬抗。”

戚玖歌看着沈暮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将视线落到那碗鸡蛋羹上，犹豫片刻还是端了起来，舀了一口送入口中。

鸡蛋羹很嫩，很滑，让戚玖歌想起家中至亲，泪水便止不住往下掉，一颗颗落入碗中。

“司马尘你在做什么？”沈暮烟一出房门，就看到司马尘手里拿着几颗土豆在捣鼓。

“沈姑娘，土豆可是一样宝贝，别看它不起眼，但它里头有一种叫淀粉的物质，只要提炼出来，就可以当成一味调味料，放在菜肴中使用增加口感与粘稠度，而且土豆淀粉还可以做土豆粉，就跟米线一样，米线，米粉，沈姑娘你知道吗？”

司马尘呼啦啦说了一通，沈暮烟细细想了想他说过三样东西，再联想到食物全集上，她蹙眉，居然没有。

“土豆不就是土豆吗？还能出花样？”沈暮烟有些疑惑地看着司马尘。

“当然！任何一种食物，只要细心专研，都能变成另外一种食物，沈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现在就可以把土豆做成土豆粉，这个很快，只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

司马尘竖起一根手指不停跟沈暮烟信心满满道，“还有我说的米线、米粉、只要给我足够时间，我一定都能做出来。”

沈暮烟点点头：“我会足够的时间，但时间一到，我一定要看到成品，要不然你是知道我处事风格的。”

司马尘压下心中狂喜，对着沈暮烟狠狠点头：“沈姑娘，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午膳过后。

大家都分头忙碌起来。

被留下看家的石玉堂将板凳搬到沈暮秋跟前，“暮秋，反正眼下没事，我交你识字好不好？”

沈暮秋犹豫一下，望着石玉堂一本正经道：“玉堂哥哥，我可以选择习武吗？”

“习武可比读书苦多了，你小小年纪为何要习武呀？”家里没纸笔，石玉堂就折了一根树枝当笔，地面当纸，“我先教你写自己的名字。”

“我不要习字，我要习武，习武了，我就可以保护姐姐了。”沈暮秋鼓着小嘴面有严肃。

“暮秋啊，这习武可不是简单打打拳法，也要看一些什么心法功法，你连字都不认识，怎能习武？”石玉堂指着一旁的晓鸿飞，“你不信，可以问问你鸿飞哥哥。”

“真的吗？习武也要习字吗？”沈暮秋眨巴着大眼，眉关紧锁，那些字就跟蚯蚓一样，歪歪曲曲的，它们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它们。

“当然，习武的话，有上乘的武功秘籍，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字，如果你不认真学习认字，也只能当个莽夫。”晓鸿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安静地坐在家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哄孩子。

“啊？”沈暮秋小脸皱成一团，但一想到阿姐老是被人欺负，他一咬牙对着石玉堂说道，“玉堂哥哥，那你教我吧，虽然我很笨，但我会努力学习的。”

“嘿嘿，这对了嘛。”石玉堂咧嘴一笑，“那我们从今日开始，我们就下午学习一个时辰的认字，然后再让鸿飞哥哥，教你几套拳法，强生健体 ，你把身体养好了，也是给你姐姐省力，对不？”

“吱吱。”

沈暮秋肩头的小叮铛吱吱叫唤着，沈暮秋点点头：“对，就这么干。”

集市上。

沈暮烟买完食材后，就跟卫斐然一块去找哪里有卖鸡鸭幼苗的地方，可惜逛了一圈都没找到。

“沈姑娘，估计现在正值年关没人出来卖了，估计到了开春后才有，要不然我们过年完再来瞧瞧？”卫斐然瞧见沈暮烟眼中有些失望便宽慰道，“今年过冬的食材，你也不用费心，等了过腊八，我带着兄弟们出来采购，保证食物充足。”

“到时候再说吧。”鸡鸭幼苗没买到，沈暮烟掂量着手中的银子，想了想转身便往一家成衣店而去，卫斐然见状连忙跟上。

“哟，两位是想要买什么吗？”成衣店的掌柜见两人进来，连忙上前招呼，“咱们家有新到的大棉服，都是双面的，你们要是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们拿来看看。”

沈暮烟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衣服的款式，都过去三年了，怎么这些衣服的款式还这么老气？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七八岁孩子穿的棉服？稍微耐脏一点的。”弟弟正是爱玩爱疯的年纪，要选的棉衣一定要暖和厚实又不怕脏。

掌柜听到这话，再次上下打量沈暮烟身上的打扮阴阳怪气道：“姑娘，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家的衣裳，都是崭新的面料，都是给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的穿的，可没有你说的什么耐脏的衣服。”

“饭是用来吃的，衣服是用来穿的，你吃饭不洗碗，穿脏了衣服不洗吗？”沈暮烟瞟了掌柜一眼，“还是说你家的衣服跟寿衣一样，都是一次性的？”

“你个小丫头，怎么说话呢？”掌柜瞬间吹胡子瞪眼，挥手驱赶两人，“走走走，我这里不招待你们，一副穷酸相，哎呦……”

“上门便是客，掌柜开门做生意难道不知这道理吗？”卫斐然一手捏着掌柜的右手腕，面色怒意道，“我现在算明白，为何你的店铺生意如此差。”

“哎呦，疼死我了，你给我放手。我的店铺，我做主，我爱卖给谁就卖给谁，赶紧给我放手，要不然我就报官把你们统统抓起来。”掌柜痛得脸都扭曲了，嘴里还在放狠话。

“于掌柜啊，听说你店里到了一批新衣，我正好过来看看。”门口迈进来一个中年人，瞅见屋内的一幕，愣了一下，忙上前解围，“哎呦，怎么回事？卫公子有话好好说，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

掌柜有些傻眼地看着中年人，又瞧了瞧卫斐然嘴里结巴道：“你、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