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烟一个回神:“我、没事。我只是在想,要写什么菜名。菁菁你也忙了一天了,坐下歇息一会儿吧。”
“没事,我不累,我去房门口瞧瞧,他们都是大男人,不方便。”
张菁菁走到门口之时,正巧云知行给戚玖歌上完药出来,不过他的神色依然很凝重。
“大人,我仔细检查过玖歌姑娘的身体,她花柳病已经扩散至全身上下,要想治愈很难。”
卫斐然眉头一蹙:“那如果你竭尽全力都办不到吗?”
云知行重重叹了一口气:“要是能有先前给小猴子医治的灵芝就好了,雪灵芝能解百毒,对付花柳病很有效果,可惜,雪灵芝世间少有。”
“暮秋,暮秋。”一直听着的沈暮烟,急吼吼将外头玩耍的弟弟喊进来,“小叮铛,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沈暮秋小心地掀开里衣一角。
小叮铛正蜷缩在他胸膛内,睡得正香。
感受外面冰冷的温度。
它一下子睁开眼,神情兴奋地看向沈暮烟。
“小叮铛,你能带我们在进山一次吗?”沈暮烟直接望着小叮铛说道,“就你上次给我们的雪灵芝,你能不能想办法,再找来一株?”
小叮铛歪头吱吱叫了两声,有些为难。
“小叮铛,里屋躺着一个女子,她是卫公子千辛万苦救回来的,但她得了重病,需要雪灵芝救命,你能不能再冒险一次,就一次。”沈暮烟一脸期待地看着小叮铛。
“阿姐,那位姐姐病得很重吗?”
沈暮烟点点头:“如果没有雪灵芝,她随时都会丧命。”
“小叮铛,你要是害怕,我们陪你一块上山。”沈暮秋轻轻抚摸着小叮铛的脑袋,“你就帮帮忙,好不好?”
小叮铛犹豫很久,最终对着沈暮烟点点头,它一下子跳到沈暮烟怀中,指着前方,吱吱叫着。
“卫公子!”
看到此处,沈暮烟忙转身走到一脸犯难的卫公子跟前,“小叮铛,愿意带我们进山,寻找雪灵芝。”
“现在?”
卫斐然一脸震惊:“前几天刚刚下雪,山上的雪一定还没化,若是……”
“卫公子,人命关天,你也不想你辛苦救回来的人呢,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卫斐然一愣,怎么感觉,沈暮烟对戚玖歌这么上心。
“卫公子,你别多想,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有死过的人,才知道活着有多美好。”沈暮烟看向卫斐然重重道,“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沈姑娘,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跟着一块进山去。”卫斐然扭头看向云知行,“知行,你与玉堂跟鸿飞留在家中照看。”
“暮秋,你也留在家中。”
“阿姐,我不要,我要跟你们一块上山。”沈暮秋不肯留在家中。
“暮秋,听话,山上的路变化莫测,如果你去了,我们还要分心照顾你,你安心在家,陪着云大夫守着那位姐姐,好吗?”沈暮秋轻轻抚摸着沈暮秋的头顶,“这是阿姐交给你的任务,你能完成吗?”
沈暮秋犹豫一下,最终点点头:“好吧,那阿姐,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阿姐答应你。”
“吱吱。”
小猴子跳到沈暮烟肩头,目视前方,神色兴奋。
卫斐然瞧见沈暮烟穿得特别单薄,低头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后;“沈姑娘,山上很冷,披在这个暖和。”
“那你呢?”
沈暮烟扭头看向他,斗篷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卫斐然柔柔一笑:“我是习武之人,不怕冻。”
司庭轩,瞅着同样衣着很单薄的张菁菁。
斟酌许久。
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斗篷披在她身上。
而且在张菁菁质问之时,率先开口堵住她的疑惑:“你不用多想,只是怕你冻傻了,我还要背你下来,我背不动。”
原本张菁菁还感动呢。
结果,他一说。
什么感动都没了。
全是狗屁。
下过雪的山路,变得很是湿滑,卫斐然走在最前头探路,时不时用手中的铁锹敲断拦在三人跟前被积雪压弯的树枝。
“吱吱吱!”
卫斐然刚抬起右脚往左跨时,坐在沈暮烟肩头一直没出声的小猴子突然嘴里叫唤起来,一跃至卫斐然肩头,指着左边的小道一脸急切。
“小叮铛,你是说走左边?”
沈暮烟从后方气喘吁吁地走上来:“可左边都被积雪覆盖了我们进不去。”
“吱吱吱!”
小猴子还是指着左边,甚至还站在卫斐然肩头,神色很坚决仿佛在说:“就要走那边,听我的没错!”
“好,那就听你的,只要你帮我们找到雪灵芝就行。”沈暮烟走到两人跟前呼出两口白气,瞧着左边被积雪掩盖住,从篮子内掏出铁锹,“只要打出一条可以供人行走的路,我们就能进去。”
“我来开路。”卫斐然点点头,想了想又将临走前塞到背后箩筐内的麻绳拿了出来,“来,把麻绳套在腰上,我们四个人排成一条直线,这样的话,就不会走散了。”
“卫公子,还是你想得周到。”张菁菁不忍夸赞卫斐然一句,“看你年纪轻轻的,懂得可真多。”
“我常年在外,遇到多了,自然懂得也多。”卫斐然笑了笑,走到沈暮烟抬手要往她身上套麻绳还犹豫了一下,“沈、沈姑娘麻烦你抬个手。”
沈暮烟视线落到卫斐然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上,明明三十还不到,一双手却惨不忍睹,轻描淡写一句里,兴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少苦楚。
“沈、姑娘?”
卫斐然又喊了一声,才将陷入回忆中的沈暮烟给拉了回来,抬手间,卫斐然已经将麻绳给她套上:“好了,那我走慢点,你们要是觉得快了,随时跟我说。”
越往左边走,明显就能感觉寒风正在一点点加大,卫斐然顶着寒风,一边砍断拦住的枝丫,一边留意后方,四人艰难地行走在雪地里。
穿过那一片被压倒的树林,刚刚如同刀削一般的寒风瞬间消散全无。
“哇!”
四人抬头间,看见洁白晶莹的霜花缀满了枝头,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银色光芒,一眼望去,几乎每颗树上都挂满了,就如同到了冰雪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