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过来端面条。”
“哎，来了。”
张菁菁绕过司庭轩之时，还狠狠撞了他一下，完全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泼妇！”
司庭轩气得脸色都青了。
“臭不要脸的，我耳朵很好，别以为我听不见。”张菁菁端着一碗面，对着两人吐吐舌头，“暮烟喊你们吃饭呢，赶紧过来！”
两人：“……”
不知要说张菁菁勇猛，还是无知。
“暮烟，这是什么呀？怎么面条是宽的？”张菁菁从碗中捞出一根弯弯的面条一脸疑惑地问。
“一直吃细面吃多了会腻，所以就做成刀削面了，时间紧迫，我只切了点肉丝，配上中午剩下的双菇臊子，一块就将就吃吧。”沈暮烟搅动碗中的面条，果然还是要带点油腥味，肉丝一加进去，整碗面条都变得更有味道了。
司庭轩原本还僵持着。
但闻着面香，也就忍不住了。
老石的烙饼，就留着明天当早饭吧。
“暮烟！”
张菁菁轻轻碰了一下沈暮烟的胳膊，跟她小声嘀咕：“他是卫公子什么人呀，长得跟女人一样，脾气也古怪，我不喜欢他。”
沈暮烟挑起一筷子面条，随意回道：“不喜欢，就离他远点。”
“只要他不招惹我，我当然不会招惹他。”张菁菁抬起下巴，左手狠狠往上一抬，不料，刚巧跟司庭轩右手撞在一块。
司庭轩一时没握住碗，半碗面，连汤带料全都倒在他的裤裆上。
烫的他，一跃而起，面色铁青看向张菁菁：“你有病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菁菁赶紧抹布，就往司庭轩裤裆上擦，“我给你擦擦再不行，你脱下来，我给你洗。”
“拿开你的脏手。”
司庭轩拎着衣摆，身躯一转，面上青白交错。
蠢女人！
她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就上手擦？
“暮烟，我真不是故意的。”张菁菁完全没了刚刚嚣张样，一脸委屈地看向沈暮烟。
“张姑娘没事，庭轩，你要么先回去换身衣裳？”卫斐然起身，看着司庭轩气得眼都红了，宽慰道，“再让知行瞧瞧，可有烫坏的地方？”
司庭轩面有羞愤，扭头瞪了卫斐然一眼，转身就走。
“他真没事吧？”
卫斐然知道自己不应该笑的，但面上有些控制不住，毕竟很少能看到庭轩面部如此生动的时候。
“不会有大碍的。”
“那就好，要是真有大碍，我可就要负责他下半辈子了。”张菁菁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
卫斐然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吃面。
但……
肩膀有些可疑地在抽动。
“今日多谢沈姑娘款待。”一碗面条下肚，驱赶了周身的寒气，卫斐然心满意足道。
“按理说，卫公子来莫家村也有些时日了，可好像，每次在我家吃饭时，才有一种吃饱的感觉？”沈暮烟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随意问道，“难不成，你们六人之人，没人会做饭？”
卫斐然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会是会，就是没有沈姑娘的手艺。勉强能入口。”
“啊？勉强入口，一顿两顿还好，天天吃，你们吃得下去吗？”站在厨房口，等着洗碗的张菁菁诧异道，“我自从吃过暮烟做的饭菜，就吃不下我爹做的，气得他老人家，天天对着我吹胡子瞪眼。”
“以前在外的时候，几天几夜没有吃，靠啃树皮都能撑下来，如今回归舒坦日子，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想着吃香的喝辣的。”
卫斐然随意的话，却让沈暮烟听了进去。
他还饿过肚子？
啃过树皮？
“我倒是有个法子。”沈暮烟抬头看向卫斐然，开门见山道，“你们的一日三餐，可以在我这里吃，你们每月付我伙食费就行。”
“沈姑娘？这会不会太麻烦你？”卫斐然一怔，他是有想过，可没想过，沈姑娘会提前开口。
“哇，暮烟，那我能不能算我一个，我也付伙食费？”张菁菁在一旁举着手。
“你的钱，不用掏。”沈暮烟微微一笑，看向还没回过神来的卫斐然，“一日三餐，你们都把菜准备好洗干净，我就负责切菜与做饭，银子的话，暂时就按一个月一两银子给，外带，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帮我照看我弟弟，顺便让他学点武功，强身健体。”
她知道，卫斐然从来不会接受，纯粹的帮助。
所以……
提了些要求，让他更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果然。
卫斐然一听，眼睛亮了起来：“沈姑娘，你此话当真？”
“给一个人做饭也是做，给两个人做饭也是做，况且我每天都要出去卖早点，中午回来你们把收拾好，我就直接下锅煮，我跟弟弟就蹭个饭，每月还有银子拿，怎么算，也是我赚吧？”
旁人听了她这话，心里定要不舒服，但卫斐然却听出来，她是在为自己考虑，打消自己的愧疚感。
“既然沈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在推托。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卫斐然抬头望向面色淡然的沈暮烟，“一个月我给你二两银子。”
沈暮烟还以为他能提出什么要求，结果是个自己加银子，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赚了，于是欣然点头同意：“成，那就从明日开始吧。不过午饭要晚点，我早上要出摊，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没事，沈姑娘，从明日开始，我们六人轮流早上将你的板车送到城门外，然后顺路进城买菜。”卫斐然果然很细心，这样一来，大家都方便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卫公子回去歇息吧。”沈暮烟看着还杵着的张菁菁，“对了，卫公子，还要麻烦你，送菁菁回家。”
卫斐然爽朗一笑：“成，没问题。”
“卫公子，我能上你家，那位……”
卫斐然连忙说道：“他叫司庭轩，张姑娘，你要去看他？”
张菁菁点点头：“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万一他真有个好歹，那我于心不安呐。”
卫斐然没回答，只是目光看向沈暮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