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轩原本想拒绝,但他知道,如果埋在心中,将是自己一个挥之不去的心结。
他咬牙,从卫斐然手中接过后,便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他这个样子,找媳妇可难了。”沈暮烟站起来摇摇头,“应该找个比他更厉害的,家室比他好的,或者呢,找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就跟香菱那样的,不过要有脑子,才能吃得住他。”
“罢了,随他去吧。暮烟,我们接着算除夕夜当天的安排。”
“好。”
沈剧烟想给天厨派的大家,准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所以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张罗,终于就要进入尾声了。
除夕之夜。
大家热热闹闹聚在一起。
沈暮烟给大伙儿准备了丰盛的美食,除此之外,还有歌舞表演,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迎接新年的到来。
就在大家聚精会神观看表演之时,大门口的小厮匆匆而来,跑到卫斐然耳边说了几句。
卫斐然脸色骤变,起身,趁大家不注意跟着小厮前往大门口。
大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斗篷之人,见卫斐然出来,缓缓摘下斗篷帽子,面上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卫将军,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卫斐然最不想见到的太子宁子烨。
“有没有地方,让我们说说话?”几年不见,宁子烨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越发让人有要阿压迫感。
“请随我来。”
卫斐然特意找了一处幽静之地。
宁子烨解下斗篷,听着外头时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再瞧瞧一脸沉默的卫斐然,勾唇笑道:“卫将军真是让本宫好找,快两年没见,原来你躲在天厨派了,哦对了,这个天厨派是江湖上刚成立不到半年的门派,怎么就跟卫将军扯上关系了呢?”
宁子烨一如既往,长驱直入,压根不跟人客套,他的实力,也无需跟人客套。
“可能是投缘。”卫斐然找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他现在心里很乱,太子一来,就意味着暮烟会知道,如果两人相见,他完全不敢相信那场面。
“卫将军,本宫与你也很投缘,可你从来都……”宁子烨勾勾唇,大大咧咧往桌前一坐,“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也不知道卫将军这里,有没有美酒佳肴?”
“有,微臣现在就给您拿来。”
“什么?宁子烨他来了?”
听到卫斐然的话,沈暮烟惊呆了,其他人也惊呆了,顿时口中的饭菜不香了,也没兴趣看表演了。
“爹,您帮忙看着这里,我们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沈暮烟吩咐爹一声,就带着宁子楚等人飞快赶往后院。
太子能找上门来,就证明,他知道所有人都在此处,想要躲着他,完全没用,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出现。
“六弟?戚玖笙?戚玖歌?”宁子烨看着熟悉的三人,泛着怒意的眼眸看向卫斐然,“卫公子,原来你迟迟不肯回朝,就是在干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就冲你收留戚家兄妹,本宫就能定你的罪。”
“太子殿下,您这话说得不对,您眼下是在我天厨派的地盘上,您要是不想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就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仇人就在眼前,沈暮烟手上还握着太子那些罪证,此刻不跟他叫板,那就是傻子。
“你是谁?”
宁子烨眯眼瞧着眼前的女子,模样很陌生,可她的话语,神态都跟过世的林婉儿非常相似。
“我是沈暮烟,是天厨派的掌门,你们朝廷的事情,我们江湖管不着,但眼下戚家兄妹都是我天厨派的一份子,您要动他们,就要先得到我的同意。”
“你?”
宁子烨万分不屑:“就凭你们几个蝼蚁,也想跟本宫叫板?活得不耐烦了?”
“您不会真以为,您叫几声,我们就不敢动您?”现在就是沈暮烟跟宁子烨单独之间的较量。
“怎么?还威胁本宫?”
宁子烨就在自己跟前,沈暮烟深知他的弱点,如果可以的话……
沈暮烟眸光一闪,从右臂抽出匕首,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将匕首狠狠刺在宁子烨的左胸口。
“你……”
宁子烨惊呆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会这么大胆。
“宁子烨,怎么样,我说过,终有一天,你还是会死在我的手中。”
“你……”宁子烨的双眼突然爆瞪,“你是林婉儿,对不对,你没死,你怎么会没死?”
沈暮烟又重重捅了几分:“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反正你记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宁子烨嘴里呃啊啊啊几声,突然浑身抽搐几分,眼珠爆瞪后,断了气。
“婉儿,婉儿,醒醒。”
沈暮烟一阵头痛,睁眼间,望着只有在梦里出现过的天花板,顿时没缓过神来。
“婉儿,你怎么回事,昨天让你不要喝那么多酒的,你就是不听,你快点起来,今日咱们约了游湖呢。”
沈暮烟瞅着眼前喋喋不休的戚玖歌,她一身粉色襦裙,面若桃花,眼眸灿烂,朝气蓬勃。
“玖、玖歌,这是哪里啊?”沈暮烟有点懵,她明明不是一剑捅了太子,怎么一眨眼看到了少女之时的戚玖歌?
“你喝糊涂了吗?这是是你家,林府呀,昨天你喝醉后,死后抱着我不肯松手,无奈我就留下了。”戚玖歌白了沈暮烟一眼,“昨天跟你睡一块,我都被你挤到里床去了,真是睡得我腰酸背痛的。”
林府?
沈暮烟宛如失控一般,掀开被褥,连鞋袜都没穿,一下子冲了出去。
楼台阁宇,穿梭其中的丫鬟小厮,沈暮烟看着只有在回忆中才会出现的一幕,捂着嘴眼泪无声地掉落。
“婉儿,婉儿。”戚玖笙跑上来一瞧,“呀,你怎么哭了?婉儿你怎么了?”
“玖歌。”
沈暮烟,不,她现在是林婉儿,紧紧抱住自己的好友,任凭眼泪倾斜:“我没事,我只是高兴。”
她真的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居然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醒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