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烟眸光一沉:“你们觉得我会拿爹娘的性命开玩笑吗?”
“沈姑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看我们大老远跑来,在清口县呆了快一个月,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完了,如果不能见到沈大哥的坟墓,我们这段时间耗费,完全没意义了。”
常路哭丧个脸:“沈姑娘,你就行行好。”
沈暮烟沉思片刻道:“这样吧,马上就要端午了,到时候我会做上一些粽子去祭拜我爹娘,这段时间,你们就暂时住在我饭馆内帮帮忙,我呢给你们开工钱,让你们凑个回去的路费,怎么样?”
兄弟两人面上一喜,常路不敢相信:“沈姑娘,你此话当真?”
“我说过的话,哪里还有假,再说了,你们是我爹的徒弟,那怎么着我也要喊你们一声叔叔,我帮你们也是应该的,刚巧后院还有一间空房,你们就挤一挤,至于干活呢,你们会做饭吗?”
兄弟俩点头。
“那就到后厨跟着帮忙。”
常路一愣:“沈姑娘,你就这么让我们进后厨,不怕我们把大厨的手艺都学了去?”
沈暮烟自信一笑:“怕什么,就算从头看到尾,也未必能将我的手艺学去半分?”
兄弟两人一惊。
“沈、沈姑娘,你是说,现在食客吃的菜,都是你、你做的?”
沈暮烟点头:“当然,我即使这里的掌柜,又是这里的大厨,之前我们同村的刘二贵在饭馆待了几个月,现在连我的皮毛都没学去,不过他做点心的手艺倒是见长不少,放眼整个清口县,也没几个能跟他相提并论。”
兄弟俩早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可是吃过这里的菜的。
味道不比那些昂贵酒楼的差,甚至比那些更好。
没想到啊。
兄弟俩会找到一个比师父还会做菜的人。
不知她……
沈暮烟瞧出两人面上的心思,摇摇头道:“我不收徒,再说你们是我爹的徒弟,我就更不会收了。”
“没事,沈姑娘,你能让我们留下来在厨房帮工,我们就已经很感觉了。”
只要在厨房,他们就不信,不能学个一招半式。
“那你们行礼还有吗?有的话早点拿来,如果没有,现在我让人带你们下去换上我们饭馆的衣服,你们再把自己收拾一下,不管是跑堂,还是伙计,乃至大厨,一定要保持整洁干净。”
“好好,我们现在就回客栈将行李取来,沈姑娘,稍等,等我半个时辰,我们马上就到。”
就这样。
在沈暮烟的安排下。
兄弟俩踏踏实实地在沈氏饭馆住下了。
终于到了端午节。
沈暮烟早早起来,将准备好的祭品一一盘点清楚,然后拉着弟弟,带着一行人前往山上祭拜。
而兄弟两人在看到沈志义夫妇坟墓之时。
终于信了。
噗通一声跪在坟前。
哭得泪流满脸。
沈慈也是,手里抱着儿子,又牵着女儿,让两个孩子都跪下磕头:“大哥,大嫂,三妹回来了,是三妹不孝,是三妹对不起你。”
后方的曹氏低头,眼圈红着靠在沈卫肩头。
“爹、娘!”
沈暮烟给二老上了香:“二叔二婶三姑,他们现在都在我跟暮秋的身边,我现在开了一家小饭馆,暮秋也跟着一位的德高望重的夫子在学习知识,您们泉下有知应该安心了。”
沈暮秋知道爹娘没事,但爹娘不现身,反而让他更难受,于是低头轻轻缀泣起来。
上完坟之后。
一群人下山去。
张菁菁站在沈家门口不停张望。
见沈暮烟一行人缓缓走来,顾不上其他,急吼吼上前,拉着沈暮烟就到一旁说悄悄话:“暮烟,怎么办?上次你让玉东家给我留意好人家,今儿就真来了?”
沈暮烟眼睛一亮,随即笑开道:“这事好事呀,怎么样?什么时候见面?”
张菁菁低头满脸不好意思:“说是今天下午,玉东家会派轿子来接我,可我一个人心里没底,暮烟,你能不能陪我一块去呀?”
“玉东家让你去,又没让我去,再说了一顶轿子也坐不下两个人呀。”这种热闹,沈暮烟才不凑呢,“你不用紧张,玉东家跟紫叶都快谈婚论嫁了,他绝对不会坑你的,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照顾你,你安心一些,大胆地去。”
“可是……”
“菁菁,你这般犹豫,是不是因为司庭轩,他又跟你说了什么,或者又嘲讽了你了?”
“没、没有。”
张菁菁连连摆手:“我跟他这段时间,都没说过话,我上午跟着司马尘种地,下去就去爹的果园忙活,哪里顾得上他呀。”
“嗯,菁菁你这样是对的,咱们女子,就应该自己找事情做,不能围着男子转,司庭轩就让他拧巴去吧。”沈暮烟一拍张菁菁的肩头给她鼓励,“放心大胆去吧,有什么好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沈暮烟的话,无形中给了张菁菁莫大的鼓舞:“嗯,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是玉东家的朋友,那一定特别有钱,我不能穿成这样去吧?”
沈暮烟低头打量张菁菁几眼:“也对,的确不能这样去,菁菁我们进屋,让我三姑给你打扮打扮。三姑,三姑,你快来,菁菁下午要去喜来客栈,你手艺好,帮她打扮打扮。”
沈暮烟故意说得很大声。
苏紫叶跟戚玖歌高兴极了,拉着张菁菁就进屋,唧唧咋咋,屋内不停传出笑声。
而男人们。
纷纷不约而同地看向司庭轩。
看得他脸色铁青,眼中隐隐约约有火光在闪烁:“看什么看你们很闲吗?”
说完,一甩袖,愤愤离去。
“啧啧……”
石玉堂摇摇头,望着司庭轩的背影一脸嫌弃:“就他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就算有一百个姑娘,也要被他气走的。”
“我倒觉得,张姑娘未必适合他。”
几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发言的司马尘:“何以见得?”
“首选两人出身不一样,司庭轩出身大户人家,身上自带大户人家约束与门第观念,而张姑娘出生低微,虽说家里不至于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但至少,大户人家那些规矩礼数,她懂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