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戚玖笙将核桃酥放在他手中,接过他手中的五文钱,处于敏锐的判断,他又多问了一句,“我瞧卢公子书香气很浓,难不成是个读书人?”
卢文结果核桃酥,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不瞒公子说,我是个秀才,原本要打算参加明年的乡试,母亲为了能给我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日夜操劳,一下子就病倒了。”
“原来是这样。”
戚玖笙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卢公子放弃自己的学业也要照顾母亲,这种精神着实令我感动。”
“若不是母亲将我拉扯大,我哪里能读书识字,再说了,晚个三年我一样能参加乡试,可要是我没把母亲照顾好,那可就成了我一生的遗憾了。”卢文也是头一次跟眼前的这位陌生公子说起这些,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公子并未常人。
好巧不巧。
戚玖笙先前就在礼部为官,礼部掌管南月科考,所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多嘴地问了一句:“清口县的秀才多吗?”
卢文也没多想直接回到:“不多,但清口县原本就是一个小县,要想出人头地很难,我认识几位秀才大家家中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清口县地势偏僻,将来要是你们赴京赶考,若是步行最起码提前半年就要上路,一路上开销也要耗费不少。”戚玖笙叹了一气,“若是运气不好,染上什么病,直接客死异乡,连尸骨都没人收拾。”
卢文从未遇到过一位这么能了解他们这些穷秀才的公子,顿时有些激动道:“不知公子如此称呼,我一定要告诉我拿些同窗,我们的辛苦不是无人知晓,还是有人能理解我们的。”
“我姓戚,是这里的算账先生。”
“戚先生。”
卢文后退一步,再次弯腰给戚玖笙作辑:“能得戚先生一句话,那我们所有秀才的坚持才没白费。”
“卢公子过谦了。”
戚玖笙笑笑道,两人又随意闲聊几句,卢文赶着回家照顾母亲便告辞了。
忙碌一天后。
一行人坐上马车准备回家。
“暮烟、斐然,今日我跟那位卢公子聊了几句,了解了一下清口县秀才的情况。”
马车上,戚玖笙就开始与两人说了起来。
沈暮烟与卫斐然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后者看向戚玖笙说道:“玖笙,你这个走到哪儿,都要挖掘出人才的毛病,可一点都没改变。”
戚玖笙面上难得有一些不好意思:“朝廷上就是要有不断的新鲜血液注入,朝廷才能经久不衰,再说了我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越是细小的细节,就越不能马虎。”
“玖笙哥,你的意思是,你要招揽这些秀才?”沈暮烟一下子看出戚玖笙的意图。
戚玖笙点点头,但面上有些凝重:“目前只是想法而已,具体怎么实行还是个未知数。不管如何,只要能培养出两三个精英能为我们所用,那将来子楚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就会更高。”
“不亏是玖笙哥,这么早就要开始为自己的妹夫铺路。”沈暮烟轻笑一声看向两人,“这种事情,我就不参合了,你们安排吧。”
“暮烟,其实我是想把那些秀才集中起来,我从卢文口中得知,他们秀才家境都不好,吃不好穿不暖,我们可以用资助的法子,资助他们读书赶考,等到他们当中真有谁能一举高中,到时候我们再亮明身份。”
戚玖笙眼眸闪了闪继续道:“当然这个人选我们必须慎重,万一他被名利左右届时出卖我们,那就不必留了。”
“玖笙哥做事一向快准狠,有你在,我很放心。”沈暮烟狡黠一笑,掀开车帘准备下车,“当中细节你们自行探讨,我先下去了。”
“呵呵,暮烟还是跟以前一样,听到朝堂上的事情,溜得比兔子还要快。”戚玖笙笑了两声,看向拧眉不语的卫斐然,“斐然,你有什么看法?”
“我倒是没什么看法,我就一句话,只要需要我做的,你随时开口就行。”卫斐然抬头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不过比起这些事情来,我更高兴能看到你振作起来。”
戚玖笙对着卫斐然笑了笑,回想自己度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现在想来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因为暮烟,她回来了,重新把我们聚集到一起,大家都朝着同一个目标而去,所以不光是我,就连你也一样在振作起来。”
戚玖笙目光放柔,看向虽然黑了瘦了,但浑身精神满满的卫斐然说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同意要你照顾我?甚至还拜托你寻找玖歌吗?”
卫斐然摇摇头:“我不知。”
“当时你为了暮烟与太子起了冲突,我就知道你是抱着必死之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傻事,所以我才会恳求你照顾我替我寻找玖歌,想用这些琐事分散你的注意力,或许冥冥之中自由安排,你帮我的时候,让你意外与暮烟重逢,所有的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但是个一个充满希望的原点。”
“其实啊,何尝不是你,我那是也不想活了,我更知道妹妹流落民间,一定是凶多吉少。”戚玖笙自嘲一笑,“所以你那时的心情我特别能理解。”
“玖笙,谢谢你。”
卫斐然抬头眼眶有些微红道:“如果那时不是有你拜托我,我可能真的就……后来也不会再遇到暮烟,或者我跟她就真的错过了。”
“经过这一切,让我深深明白,即便再难的事情,也不能想着死,死了真的什么都没了,只有活着,哪怕是苟且地活着,只要活下去,就有翻盘的可能。”戚玖笙双拳紧紧握住,低头看着自己两条腿,“虽然我现在不能行走,但我有妹妹,有你,有大家,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办成我们想做的事情。”
“一定会的。”
马车停在沈家门口的时候。
秦昊天跳下马车时,看到门口一只信鸽连忙上前从信鸽腿上解下信筒交给刚下车的卫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