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斐然低低一笑,将沈暮烟搂紧:“这种事情,如果你不提起,我又怎么提出来惹你伤心呢?”
沈暮烟鼻头一酸,反手抱紧他:“那爹娘的牌位还在你府中吗?”
“我从府里出来,我就一直带着,万一皇上带着人马上我家发现林家的灵位,势必会连累到我府中的下人,再有我把灵牌贴身带着,就是提起自己,不要忘记林家是怎么含冤而死的。”
“那回去之后,我就要把爹娘灵位摆放出来,我要每日祭拜他们,告诉他们,我现在过得有幸福。”沈暮烟语气哽咽,快速擦掉眼角的泪水,“我不能哭,我一定要笑,只要笑着,他们才安心。”
“对,只有笑着,林伯伯林伯母才会开心,他们也一定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今夜微风拂面,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全是一颗颗璀璨的星星在夜色中闪耀。
两人一块欣赏了夜空,这才缓缓返回家中。
第二天。
沈暮烟起了个大早。
大家得知,今日是司庭轩母亲的忌日,都纷纷换上素色衣衫,里里外外都帮着收拾。
看着大家为自己忙忙碌碌,弄得司庭轩有些不好意思。
“沈姑娘,用不着做什么祭品,我上街买一些生前娘爱吃的糕点当祭品就行。”
司庭轩一进厨房,就看到沈暮烟正在揉面。
刚巧大家都在外头,厨房就沈暮烟与正在烧火的卫斐然。
沈暮烟一边揉面一边道:“你在军营的时候,肯定没怎么好好准备过,现在在家里也有条件,当然要给你娘准备好的祭品,再说了,这些祭品都是好东西,等祭拜了你娘亲,你给大家分了吃,让你娘保佑大家全都发大财。”
司庭轩听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娘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菁菁?你来啊。”
院外,苏紫叶用毕生最大的声音喊道。
听得正着的司庭轩,脸色一下就变了。
“还愣着干嘛,还不出去迎接?我这手上全是面粉不方便。”沈暮烟见司庭轩愣在那里,忙伸出脚踹了他一下,“你个闷葫芦,她主动上门,就是没生你气,还不快去。”
“哦,好的。”
正在烧火的卫斐然,真是一边憋笑,一边往灶口里塞柴火。
“张、张姑娘。”
不知为何,再次见到张菁菁,向来坦然自若的司庭轩居然结巴了。
后方苏紫叶拼命想要偷听两人的对话,但被戚玖歌一下子拽回了房中,简直是气人。
“给!”
张菁菁将手中的篮子递给司庭轩:“这些都是我昨晚折的纸钱,听村里的老一辈说,这种纸钱烧了,才能让下面的人用得着。”
司庭轩接过一瞧,满满的一篮子,每一个都很复杂,再抬眼望向张菁菁眼下的青黑,心中略微触动道:“你该不会为了折这些纸钱,一晚上没睡?”
“谁没睡觉了,这种东西对我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为了怕爹爹发现,张菁菁那是半夜起来偷偷折的,差点把眼珠子都看瞎了。
当然这些经过,一定不能让司庭轩知道,以免他以为自己真喜欢他呢。
“菁菁,紫叶,过来帮忙。”
沈暮烟一声喊,一下子缓解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张菁菁搓搓手,指着厨房:“那我先过去了,这些纸钱,等下祭拜后,一起烧掉就行。”
司庭轩点头:“好。”
晌午时分。
司庭轩一身白袍,手持三个香,对着桌上的灵位神色肃穆,直直跪了下来。
后方的人,手中都拿着香,他们未跪,但都三鞠躬后将香插在香炉内。
火盆中,折叠好的纸钱正在燃烧着。
今日祭祀,就算把之前司庭轩没来得及给他娘做的仪式全都补了上来。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沈暮烟拍了拍愣神的张菁菁:“走啦,过来跟我去厨房帮忙。”
返回沈家。
张菁菁被安排择菜,等到苏紫叶准备拿着菜去洗,低头一看顿时夸张地喊叫出来:“菁菁,你怎么了?”
张菁菁被她吓了一跳,看着篮中的烂菜叶,地上的好菜叶,顿时慌张地收拾起来:“对不起,我一下子走神了,没分清,紫叶你进去吧,我这就去把菜洗了给暮烟送去。”
“算了,你心不在焉的,还是我来吧。”苏紫叶摇摇头,看着张菁菁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一旁,重重叹了一气道,“菁菁,我认识你的,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我记得你跟我脾气挺像的,敢爱敢爱,不过今日看来,你比我优柔寡断多了。”
“谁优柔寡断了?”张菁菁回过神不服气道。
“你喜欢人家,就大胆去追呀,你看我这一大胆,跟玉东家的关系那是突飞猛进,他还邀请我去他府上做客呢。”苏紫叶一脸骄傲地看着欲要开口反驳的张菁菁,忙抢先再次说道,“你先别忙着回答我,不是我说,就你这个家庭条件,你找个家里有钱有势的男人堪比登天。”
张菁菁气得都不想说话了,只是睁着两眼珠瞪着苏紫叶。
“如今有个现成的男人摆在你跟前,你就先什么都不管,先把他拿下来再说,等到水到渠成,你摇身一变直接成了富家太太,就算你不稀罕,那至少你爹将来的晚年生活一定过得不差呀,你也不想等到他七老八十了,让他还拉着一车的果子上集市去卖吧?”
苏紫叶的话特别现实,也特别扎张菁菁的心。
她狠狠握拳,下一秒狠狠摇头顶了回去:“我才不会像你说着这般势力,如果说成婚就是一场两个人的交易,那我宁愿一辈子不成亲。”
张菁菁一说完,抬头正好对上司庭轩因为哭过而微微泛红的眼眶,她一愣,想到刚刚自己说过的话,顿时闭上嘴,对着他连连摆手:“不是的,我是在跟苏紫叶说话,我……”
“没关系。”
司庭轩缓缓抬头,毫无温度的眸子落到张菁菁身上:“前日我的言行有些不妥,我给你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