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你放心，我跟这位于掌柜是旧识，上次帮了他一个忙，他是不会开价太高的。”

“可这也不能让你破费。”曹氏面有难色，暗暗自责，早知道应该把藏起来几百文都戴上身上。

“你是我二婶，我孝敬你是应该的，再说了，一年到头，大人能一直穿一身衣裳，妮子长得快，我瞧她裤脚都短了，冬天可不是要动脚脖子，还是要添置一身衣裳的。”沈暮烟轻轻拍了拍曹氏的手背，“妮子不是说，将来等我老了，她要孝敬我，那我现在可不是要对她好点？”

沈暮烟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曹氏若是再推迟，就显得她有些不识抬举了，她拍了神游的沈妮：“妮子，还不快谢谢暮烟姐姐。”

“谢谢暮烟姐姐。”

沈妮话音刚落，于掌柜手里拿着几件衣裳兴匆匆从里头出来：“沈小娘子，来来，看看这几件衣裳，都是刚到的，先前那一批都卖掉了，你也算来得巧，要是早来几天，还买不着。”

沈暮烟伸手摸了摸衣料，笑着说道：“看来于掌柜生意不错，我瞧门口都没挂衣裳，是不是全都卖出去了。”

于掌柜一听，那面上的笑容就更大了，一拍脑袋瓜子，转回柜台里，很是小心从抽屉里拿出一袋早已准备好的银子，双手递给沈暮烟：“沈小娘子，多亏了你，才让我这店铺起死回生，这里头有五两银子，我都换成碎银了，你拿着，算我谢谢你的。”

“于掌柜，钱我不能收，衣服呢，你给我便宜就可以。”沈暮烟伸手将钱袋推了回去，“我帮你，也是我们有缘。对了，王掌柜那边生意如何？”

“他现在店铺生意可好了，忙得都脚不沾地。”于掌柜坚持要沈暮烟收下银子，“沈小娘子，银子你就拿着，算我跟老王一点心意，至于两件衣服我就收个成本价，五十文。”

“五十文？”

曹氏在后方诧异地喊出声来，见沈暮烟动手要付钱，连忙拦住她：“暮烟，不行，五十文太贵了。”

“二婶，五十文不贵，这衣服又不是就穿几天，好好保养着，能穿好久呢。”沈暮烟从容地从钱袋里数出五十个铜板给于掌柜，“于掌柜，钱呢我是不会收的，这是衣服的钱，您拿好，给我打包一下，我先带我二婶跟妹妹上集市转转，待会儿再来拿衣裳。”

“既然沈小娘子这么坚持，那我只好收回去了。”于掌柜叹了一声随即又笑道，“放心，衣服肯定替你包好。”

沈暮烟带着曹氏回到了集市上，家里多了两口人，就再多买一点粮油米面，临近下午，集市上人已经很少了，这倒是让沈暮烟在摊位上占了不少便宜，一圈逛下来，三人手上都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只有沈妮没有，因为留她空手回去拿衣裳。

“于掌柜！”

“我不管，我身上的衣裳，是在这里给弄坏的，你要么替我缝制好，要么现在都赔偿给我二两银子！”

沈暮烟刚进门，就看到柜台前站着个衣着华丽的玲珑少女跟于掌柜争论地面红耳赤。

“沈小娘子，你稍等一下，我这就把衣裳给你拿来。”

“哎，店家你怎么回事，你都没处理好我的事情，你凭什么帮她处理？”少女长得很标致，但面无可憎，实在是浪费她一张好皮囊。

“你摇什么头，我认识你吗？”

少女蹙眉，看着沈暮烟微微摇头的模样，上下打量她：“哪里来的村姑，身上一股酸臭味，店家，你这店铺，也太埋汰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姑娘，你怎么说话的。这位沈小娘子是我于某人的朋友。”于掌柜气结，今儿真是倒了血霉，遇上个刁蛮无理的丫头。

“于掌柜，她说的没错，你的确不应该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沈暮烟微微一笑，重复少女的话。

少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瞅着沈暮烟面上的笑，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东西，敢骂我？”

“我到现在就说了一句话，没有一个字是带脏的，你怎么一口咬定我在骂你？难不成你有被害妄想症不成？”这种傲慢无礼的丫头，沈暮烟在东宫之时能抓一大把。

“你！”

少年指着沈暮烟狠狠一跺脚：“你叫什么名字？等我找到斐然表哥，我定要他好好教训你。”

少女原本是气话，但沈暮烟听得眉头一皱：“斐然表哥？你是卫斐然什么人？”

少女面上一怔，眼神看向沈暮烟之时突然变得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斐然表哥的大名？”

卫斐然何时有个表妹？

沈暮烟望着少女，脑海中搜索关于卫斐然周围亲戚名字，最后，她突然想起来了，卫斐然是有个表妹，她记得，叫朱美玉。

“你回答我的话，你到底是斐然表哥什么人？”朱美玉急了，虽然对方穿得很寒酸，但清秀脸上那一双寒眸看得自己心惊。

“卫斐然又不在这里，你说自己是他亲妹都可以。”张菁菁往前一站对付这种臭丫头，她最在行了，“我们还怀疑你，冒充斐然他亲戚呢，我警告你，最好安分点，不然直接把你抓去衙门，严刑拷打。”

“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就你这小身板，我怕一拳就把你打折了。”

“你，放肆！”

沈暮烟瞅着面前气鼓鼓的朱美玉，突然低头一笑：“我们的确认识卫斐然，而且我们跟他现在住在一个村，我们可以带你过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真的认识斐然表哥？”朱美玉眨眨眼，有些莫名地看着沈暮烟，不明白她的态度一下子好转起来，“那你告诉我，你跟我斐然表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跟我们走，不就都知道了吗？”沈暮烟微微一笑，慢慢靠近她几分，“只要你跟于掌柜道歉，说你刚刚的行为做错了，真诚地想得到他的原谅，我们就带你回村，我们驴车就在外头，你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