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了,他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营长你想想,今儿个咱们死伤的弟兄,中枪的地方都不是要害!死的那个弟兄,只能算他倒霉,打中了腿,也还是挂了!
他们说要是想杀咱们的人,他们就不打腿了,就该直接打脑袋跟胸脯了!那样的话,今天咱们死的可不是这一个弟兄了!估摸着要死一堆弟兄!”
这个营长摸了摸光头,想了想好像也是,今天敌人袭扰之中,他们中弹的人,伤的基本上都不是要害,但是听说在前面带路的向导,却是被人家给一枪打中了心口,当场就一枪毙命了。
他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些人真是这么说的?”
“是!他们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们还告诉我们,让咱们接下来尽量别走前面,他们在前面还设有埋伏,要是咱们不听的话,那就不能怪他们了!
今儿个他们念在咱们也是当兵的,先给咱们一个面子,明天以后,他们就不会再对咱们客气了!”一个当兵的赶紧接口说道。
这个营长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在出发之前,其实也做了些功课,打听了军统这回要进山抓的人的来头,早就知道这帮人以前也是当兵的,而且是驻印军那边的,听说都是一帮狠人,这几年在缅甸那边,还有回国之后,前段时间在湘西会战之中,着实立了不少战功!
为首的那个姓方的,听说更是狠人中的狠人,连美国人都对他十分钦佩,以前史迪威都对他青眼有加,另外新一军的孙军长和新六军的廖军长,还有郑洞国郑司令,都一样对他非常器重。
这种人他也想不通,怎么就会被军统通缉了,反正他还打听到,就在上个月的时候,这帮人在重庆城外,一个叫什么张家店的村子里,因为被人出卖,在那个村子里被军统几百人包围了,结果最后他们只死了一个人,却把军统的人给打的死伤了六十多个。
这件事早在上个月的时
候,就已经传到了合江县这边,合江县还为此在县内江面上和重要的路口,设卡盘查了好多天,通缉令贴的到处都是,想不知道都难。
所以这个营长很清楚,军统要抓的这帮人,并不是一般人,是一帮很不好对付的人,可是他还是有点低估了这帮人,刚进山一天,就把他们给整的是叫苦不迭,天一黑就无声无息的把他手下抓走了四个,而他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能看见。
仔细想想,今天人家可能真的是给他们留面子了,要不然的话,仅仅是一天下来,他就要死伤不少弟兄,于是这个营长也就开始暗自合计了起来。
正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的时候,军统的人却过来了,要带走那四个被放回来的当兵的,这四个当兵的不想去,都看着他们的营长。
而这个营长现在也不敢开罪军统的人,干咳了一声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吧!好好跟姚长官说,但是可别胡说八道!都听清楚了吗?”
这四个当兵的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也没办法,都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们也都听明白了他们营长的意思,不让他们胡说八道,其实就是告诉他们,别什么都说。
这四个人其实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合计过,今天释放他们的时候,那些抓他们的人说的话,他们只能告诉他们的营长,说什么也不能告诉那些军统的人。
所以四个人答应了之后,便蔫头耷脑的被带到了姚维明的面前,姚维明审问了他们一番,这四个人一口咬定,他们是被打晕拖到了林子里,人家没杀他们,他们醒过来之后,便跑了回来。
而且其中三个人确确实实是被打晕的,脑袋上都敲出了个大包,这也说得过去。
姚维明问了之后,没得到什么想要的,而且这些当兵的也不是他手下,他接下来还要用这些当兵的,所以也没对着四个当兵的严刑逼问,最终把他们放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
半夜时分了,姚维明走了一天,也感到很累,精神有点不济,让人告诉那个营长,命令他加强戒备,别让敌人趁夜偷袭了他们的营地。
他刚回帐篷里躺下,还没闭上眼睛,营地周围就响起了几声枪响,吓得姚维明一骨碌又爬了起来,以为方汉民带人来偷袭他们营地了,抓起手枪窜出帐篷,躲到了远处的黑暗之中,让手下们赶紧护住他。
而营地里的军统特务、警察还有当兵的,都被枪声惊动了,纷纷赶紧爬起来,抓起了他们的枪,在各自的长官命令之下,进入到了临时阵地之中。
可是枪响之后,子弹虽然落在了营地里,却没造成什么伤亡,接下来也没有见有人冲进他们的营地之中。
几百个人紧张了好一阵之后,却不见敌人的踪影,于是便都骂骂咧咧的下令收兵,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姚维明心中暗骂,方汉民这帮混蛋,真是可恶到了极点,利用他们擅长在山林中活动的优势,晚上也不消停,这是要给他来疲劳战术,可是虽然明白敌人是对他采用疲劳战术,他却没有一点应对的办法。
因为他这个时候,黑灯瞎火的根本不敢派人出去搜寻藏在他们周围的方汉民一伙人,因为他怕人一派出去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没有人比方汉民他们这伙人,更懂得怎么在山林中作战,他手下只有白有强和曹友德这两个人,能跟方汉民他们过招。
可是这两个人目前没跟他在一起,而是在前面几里地外扎营,而且他也猜得出来,白有强和曹友德这两个人,同样也不敢晚上离开他们的营地,去跟黑暗中的方汉民一伙人死磕。
白有强和曹友德,绝对也不是方汉民的对手,这两个人乃是方汉民一手教出来的,还远做不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自己也承认,在打仗方面,他们确实远不如方汉民,所以他现在也不敢逼着白有强和曹友德去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