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汉民听罢之后,一下笑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饭盒,对丁大勇说道:“丁营长,你一定是误会了!我说晚上动手,是指的我们动手,不是指的你们也要跟着我们动手!
你们的任务就是看好现在这里的先有阵地,鬼子的阵地我们去打!你们就等着明天一早过去接收阵地就行了!
另外记住了,让没有夜盲症的弟兄们晚上精神点,看好了阵地,我告诉你们一个办法,晚上禁止所有人在阵地上进行活动,哪怕是撒尿拉屎都不许,只要是发现有人过来,不管是谁,直接开枪撂倒!这样鬼子就没法摸你们的阵地了!”
丁大勇一听有点傻眼,对方汉民问道:“长官你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用干?就在这儿看着你们去打?这怎么能行?我们团长可是命令我全力配合长官你的!要是我们什么都不干的话,那怎么向我们团长交代?”
“不用交代!就说这是我的决定!你们只要看好咱们先有的阵地,那么就是给我最好的配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方汉民又端起了饭盒,开始扒拉里面的那些杂米饭。
丁大勇愣了一阵之后,只能无奈的点头应命,不过还是有点惴惴不安,就这么晃荡到了天黑下来。
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丁大勇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又找到了方汉民说道:“方长官,我想了想实在是不能这么做,打这里本来就是卑职的职责所在,我怎么能眼看着只让长官你们去打,我却坐在这儿干看着?
要不然这样吧,我把手下眼神好的弟兄,抽出来一部分,交给长官带着过去帮忙怎么样?”
方汉民一听,倒是很感谢这个丁营长,起码说明这个丁营长不是个小人,倒是个很耿直忠义的汉子,但是反过来说,他们晚上过去,那是要隐蔽接敌,偷袭小鬼子的,准备要打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靠的是他们特务营官兵一身的本事。
他丝毫不怀疑荣三团这些弟兄们的勇气,但是他们的能力却肯定不行,带着他们过去,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会暴露他们的行动,所以带他们过去,只能帮倒忙,起不到一点作用,还可能会造成他们特务营意外的伤亡。
于是他委婉的拒绝道:“不用!我已经派人侦查过了,这一带的鬼子兵力并不多,我带的人手足够了!多谢丁营长的好意!
我看这样吧!我和你用无线电进行联系,我先带人过去,要是万一打不动的话,再让你的人过去帮忙好了!
但是没有我的招呼,你们千万不要擅作主张,跟着我们过去,那样的话,晚上黑灯瞎火的很可能造成误伤!要是自己人打了自己人,那就冤枉大了!你看怎么样?”
丁大勇听罢之后,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又等了好一阵子之后,方汉民眯了一会儿,被吕小山叫醒过来,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点半了。
于是他一翻身爬起来,对何国平说道:“好了,可以行动了!你带一部分人去左侧那边的高地,我带人去正面的高地!天亮之前,必须把这两个地方给拿下来,并且守住!动手吧!”
何国平答应一声,立即点出了一半的兵力,带上他们披挂整齐,把白天准备好的伪装网披在了身上,顿时就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而方汉民则带上剩下的一半手下,简单做了任务通报,告诉了他们该怎么打之后,便也披上了伪装网,随后跟丁大勇说了一声,便带着他的手下们跃出了战壕,像是幽灵一半融入到了夜色之中,向着正面的鬼子那座高地快速的行去。
而丁大勇也打起了精神,对已经选出来的那批晚上眼神好的手下官兵们说道:“都精神点!做好出击的准备!我们必须要准备随时接应方长官他们!万一要是他们遇上麻烦,让我们上去,谁他娘的都不许给老子犯怂!把你们的刺刀准备好!准备跟小鬼子拼命!”
余氏这帮被选出来的荣三团的官兵们,一个个都打起精神,开始准备他们的家伙,一个个把刺刀擦了又擦,磨了又磨,并且集中了手榴弹,把手榴弹都插在了腰间的皮带上,然后趴在了战壕旁边,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朝着黑咕隆咚的夜色中的鬼子高地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异常的声响,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出去的特务营官兵们正在做什么。
而方汉民这个时候,带着五十多名手下,像是鬼影子一般,在黑暗之中踩着泥泞,正在缓缓的朝着鬼子的阵地摸去。
方汉民走在了队伍最前面,充分的调动起所有的五感,同时也将第六感发挥到极致,感受着前方以及周围的各种动静。
当他们摸到日军高地下面的时候,方汉民抬手止住了身后跟着的那些弟兄,夜里很黑,只有偶尔子高地方向升起的照明弹,远远的会给他们带来一丝光亮。
方汉民抓着他的冲锋枪,蹲在地上,趁着远处照明弹升起的机会,对着身后跟着他的那些手下们接连打了一连串的手势。
那些手下的排长班长,一个个立即点头,都看明白了方汉民手势的意思,于是缓缓散开,开始趴在了泥泞的地面上,像是一群蜥蜴一般,悄无声息的开始匍匐前进,向着鬼子藏身的半山腰的林子里爬了过去。
当他们爬到了距离林子大约有一两百米距离的时候,方汉民再一次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前面一片矮树丛中,传出了人的喘息声。
这绝不该是他手下们发出的声音,因为他的手下,都在他的身后或者两侧,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里鬼子安排了一个前出的警戒哨。
于是他悄悄的止住周围的手下,然后把冲锋枪交到左手,右手拔出了他左肩下面的卡巴军刀。
方汉民像是一条蛇一般,缓缓的在泥地里蠕动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向着那一片矮树丛爬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