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你从秘密观察口确认他们都离开了吗？”

“是的教父，他们伏在鲸鱼背上都离开了。”罗刹肯定地回答后问道：“我告诉他们去哪能找到解毒的方法，您不会生气吧？”

“你做的对，好孩子。其他门徒都因为杀气太重才死的，怪我没教好他们，只有你最了解我心中的痛苦。”海葵佬对罗刹的品行颇感欣慰：“孩子，去安置好你死去的姐姐秋君野后，古堡由你看守。我要带走他们两人去密室疗伤驱毒，咳咳咳……”

“教父，您又咳嗽了，要多休息，多保重呀。”

“咳咳咳……”老人又咳又喘，刚打完一场恶仗，费了不少力气。他让大海葵拉起不能动弹的阿康队长和琪琪，将二人带到了古堡隐蔽的地下室中。

没过多久，琪琪居然恢复了起来。非常吃惊，她中的海葵毒那么快就自己解除消失了。似乎自己的身体有海葵毒抗体元素。望望四周，是一个较为宽大的房间。有光导纤维导入的白光照亮了周围，不远处的石板上躺着熟睡的阿康队长，更奇妙的是这个房间是个充满空气的干燥房间。在房间另一头有张大书桌，摆有羽毛笔，羊皮纸等文具，墙角边立着一只大书柜，这是一间书房。

厚重的石门被轰隆隆推开，白发苍苍，面容衰老的海葵佬拄着拐棍慢慢步入房中。琪琪一个哆嗦缩进角落里，却被老人察觉到了动静，他转过头看着受到惊吓的琪琪：“你是琪琪吧？嗯，像，真的像，像你小时候的样子。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您知道我小时候的样子？”琪琪吃惊地问：“您怎么会知道？您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小时候的样子，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

“什么？您骗人。”

“哈哈哈……”老人笑了：“你的养母叫‘肯肯’对吗？你们从乌村出来的。”

“这些又不是什么秘密，能说明什么？”

“你和罗刹都是度宾的女儿，可他只有一个女儿。你对海葵毒免疫，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这……”琪琪被问住了：“为什么？”

“罗刹的生母是比目鱼宠主，比目鱼的主食之一就是海葵，自然罗刹和她生母都对海葵毒素免疫。你知道比目鱼是鲨鱼最不喜欢惹的鱼类，会放出使肌肉硬化的毒素让鲨鱼僵硬不能动弹，这才让罗刹的母亲制服了度宾。哈哈哈哈……”

“请您告诉我，我和罗刹是怎么回事？”

“呕，瞧我这老糊涂。你是……”老人有点犹豫，他顾虑这个小姑娘听到真相后会不会受得了：“先等等，我想先了解几个事情，衡量一下你跟随阿康队长为了二度进化而进行修行的成果。”

“要怎么衡量？”

“嗯……好吧，我先考考你，如何与缘宠建立联系？”

“这个……”琪琪真不想提起自己的弱项，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集中意念，释放合适频率的脑电波，与对方建立潜意识信息桥梁……”

“哈哈哈哈……”老人爽朗笑道：“嗯！如果缘宠没长大脑怎么办呢？比如说海星，海葵，水母等等。”

“这个……”琪琪窘迫起来，海洋中确实有些生物没有大脑，仅靠本能捕猎存活。

“那么，你是怎么看待进化的呢？”老人又问。

面对海葵佬的提问，琪琪哑口无言。自认读遍乌村的书，原来自己还是一无所知。

老人接着说道：“进化起初是因为自然环境的变化，生命物种让自己的体质作出适应性的、形质上的演化，以图生存下去的需要和必要。不做出相应的改变，就会被大自然所淘汰。

进化不单是身体形质的适应性改变，其先导的因素是生命体的意识先获得相关信息刺激和信息营养。然后优化出指导身体形质变化的能力和能量，于是进化便发生了。

原则上进化是被动的，因为意识上获得的信息刺激和信息营养都来源于大自然周遭的环境，来源于变幻莫测的大千世界缓慢的施舍。但是如果生命体能主动向外界索取意识上所需的信息刺激和信息营养，便会发生主动进化。身体形质相应主动演化。产生了之前原本没有的另类能力，进化的大门便会自动开启。

海中人鱼族人的进化就是主动进化的典型例子。千百年来，因为进化构筑的灿烂文明，让海洋中各种物种的生存秩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发展。

琪琪，与缘宠建立潜意识链接，脑电波只是辅助，关键一步是要用真诚的心去感受彼此。”

琪琪静静地聆听老人的诠释，心中感觉似乎有了一缕曙光。只是还是不太明白，面前的老人到底是不是敌人？他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琪琪，扶我起来。”阿康队长醒了，恢复了意识但仍无法动弹。他看到琪琪正和海葵佬对话。正好他也有些问题要问这个有些奇怪的敌人。

琪琪走过去扶队长坐了起来，队长需要一点时间捋一捋自己的意识，对老人说道：“好吧，您先接着往下谈您的高论。”

“好的！”老人点头礼貌致谢，接着说道：

“但是，这个海底世界不管有多繁荣，有光的地方总会有黑影。光并非哪儿都能照得到，黑暗中总会有令人不安的因素蠢蠢欲动，像沉睡的火山。总在让人预料不到的某一天某一时刻轰然喷发，宣泄着压抑已久的狂躁，排山倒海，铺天盖地……

主动进化后的人鱼，并非个个都能恪守善心和美德。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会持强凌弱，会践踏其他生命的尊严，会贪婪，会杀戮……咳咳咳……”

海葵佬喘着气，似乎很疲倦。之前刚打了一场大战，一定累坏了。

“我们可以相信您吗？您到底是谁？”队长提问老人。

“我是将死之人，时日不多，没理由骗你们。既然问到我的身份，不妨直说了吧。我是太平皇城五朝元老，专管历史文献的海葵千棘。”

“什么？不可能。您……”队长十分吃惊：“您是千棘元老，他不是死了几百年了吗？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