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千余人的小型队伍,在巴蜀的崇山峻岭中穿梭,士兵们满是征尘,面有菜色。
俞通河都帅的两千精锐骑兵,一人双马,负责阻断明玉珍撤退入巴蜀的栈道。
俞通河看栈道险峻,烧毁恐怕难以修复,于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兵马过了栈道才将栈道烧毁一段,想用郝仁常用的掏心战法,兵行险招,凭借手中的两千人,直捣明玉珍的老巢渝都。
“总管大人,如今我等已经迷失方向,寻不到渝都的方向,士兵们给养已经断绝,退路又已经烧毁,如之奈何啊?”骑兵千户也可台嘴唇干裂,抱拳请命道。
“崇山峻岭,有的是山珍海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让士兵到前面的那座山,围猎解决今日粮食问题!”俞通河马鞭指着前方的一处高山道。
俞通河此时心里明白,千户所言的给养断绝,并非粮食的问题,两千人的队伍,一人双马,保持骑兵标准配置的情况下,至少还有两千匹马可以杀了裹腹,这支两千然的骑兵,本可以有更远的征途。
战马在汉地属于金贵的东西,郝仁费劲洪荒之力还不容易收集战马,组建了汉地最强大的骑兵队伍,俞通河是北地人,他深知马匹的特殊意义,所以他舍不得杀战马充饥。
巴蜀之地多高山,且地广人稀,两千精锐骁勇善战,各个配备精锐的庆丰连弩,只要围一处高山打一次猎物,便可以保证三两日的给养问题,而且真正影响这支骑兵战斗力的是食盐。
饥一顿饱一顿不能够影响这支骑兵的战斗力,而食盐是身体必需品,身体一旦没有食盐的摄入,整个人都会身体乏力,进而引发各种疾病,使得整个军队失去战斗力。
俞通河在山里转悠一个月有余,也攻打了一些村落,食盐在巴蜀之地是金贵东西,寻常村落是不能解决两千人的食盐供应问题,俞通河始终没有解决食盐的问题,进而大军行进到白帝城之下。
面对着白帝城的城墙,俞通河这个状的如同公牛一般的身体,因为食盐缺乏,连攀爬城墙的力气都没有,又没有攻城的器械,只能望城兴叹。
不过俞通河发现一个问题,自白帝城之内,有源源不断的兵马向东开进,派几个壮硕的兵力抓了两个舌头,才知道大宋军的水军,正在猛攻兵书宝剑峡,而大夏的兵士,正是向东增援,阻止宋军突破大夏的长江防务。
俞通河在绝望中看见希望,双腿一夹马背,命令道:“向东,攻打兵书宝剑峡!”
……
兵书宝剑峡,两侧山峰夹江,地势异常险峻,作为大夏在长江上拱卫渝都的最后防线,也是大宋水军与大夏残军鏖兵的战场。
战场上硝烟四起,炮声隆隆。
江防军都督吴六奇,与水军都督俞通海,伫立在同一艘楼船的甲板上,用单筒望远镜查看战场上的情况。
兵书宝剑峡地势险峻,战舰无法通过敌人的防线,只能派水军等岸佯攻敌人的堡垒要塞。
水军擅长水战,不善于佯攻陆战,宋军水兵被山顶的滚石、弩箭再次打击,数百名水兵横尸山腰,宋军的水军,却死战不退,发生呐喊,冒着敌人的矢石,奋勇向前。
吴六奇心疼自己的水军,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大宋军有几种不同的兵种,不同的兵种承担着不同的作战任务,而这两支水军此次所领的作战任务,就是追歼大夏的水军,攻坚,显然不是两军的作战任务,也不是两军擅长的。
倘若需要水军攻坚时,郝仁必然会命水军搭载善战的步兵,用步兵去攻城,绝对不会败家,用辛辛苦苦训练的水军,去打不擅长的攻坚战,训练一名水军,要远远比训练一名步兵困难的多。
而吴六奇、俞通海两军,没有因为自己不擅长而回避战争,也没有穷凶极恶到不顾士兵的死活只要军功。
“俞都督,水军成军不易,不能让水兵再白白的消耗在不擅长的的攻坚上,向陛下请求增派步兵吧!”吴六奇内心泣血道。
“吴都督说的极是!”俞通海颇为认同道:“可是派往宜州送信的信使还没有回来,我军暂时已经失去与陛下的联系,陛下现在不知道帅兵追击敌人于何处,如何向陛下禀报我们的情况呢?就算我等联系上陛下,关山路远,待接应步兵来时,不知何年何月,恐怕倒时大夏准备的更加充分。我已经派小船去西陵峡接应留在那里的海军,今日且先如此,待海军的生力军达到,容我海军再攻上两阵。”
“吹号角,让江防军退下来吧!”吴六奇命令道。
“且慢!”俞通海忽然发现山顶的敌人有一样,赶紧阻止道:“情况似乎有变化!”
只见山顶山,敌人已经大乱,一支宋军骑兵,正在山顶上奋力冲杀,奔腾的战马,将敌人冲得四散奔逃,而马背上的骑手,似乎没有多大挥刀的力气。
“哈哈!”吴六奇也发现山顶的旗号,兴奋的大声惊呼:“必然是陛下大军已经先行从栈道入蜀,派兵马来支援我们了!决战的时机倒了,传令三军,发动总攻!”
“呜——呜——”宋军水军号角呜咽。
俞通海都帅水军战舰,奋力向前,以火炮压制两侧敌人,吴六奇作为两军统帅(江河中以吴六奇为帅,海上用兵以俞通海为帅),亲自都帅自己的卫队,下船步战。
宋军在此方战斗中,受蒙元影响较大,郝仁作战时候,每每在决战关键时刻,都是亲自帅军冲锋,更何况吴六奇、俞通海这样的统军都督了。
宋军中已经形成固定思维模式——主帅出马,此战必胜利。
……
夏军的江防兵峰向东,不等提防山后出现大批骑兵,也不知道山后有多少敌人,在两军的夹攻下,兵书宝剑峡的夏军,被彻底击溃。
“陛下已经入巴蜀,派尔等来接应我们吗?”兵书宝剑峡山上,吴六奇与俞通河骑兵会师,兴奋的问道。
但是,吴六奇看着相貌狼狈的俞通河,心中不由得大惊。
来人如此狼狈,难道是陛下兵败巴蜀了吗?
俞通河此时已经缺盐严重,嘴唇干裂,咬着牙关发起的一次冲锋,当他恍惚的看着吴六奇熟悉的脸,眼前一阵发黑,“盐……”他喃喃的念叨着,便一头栽落马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