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啊，伶牙俐齿这方面可真真是随了我了！我说不过你，去给你做吃的了！”
小丫头看着张兰笑笑，然后又一下子黏在了程怀亮的身上。
这爷俩长得可真像，眉眼就像是照着模子刻上去的一样。
“爹爹，您能给我讲讲您以前的事情吗？我每次听额娘讲的，都是些没有画面感的事情。”
程怀亮乐了，这丫头还能够说的出画面感这三个字，看样子张兰平日里教的是不错。
他一向对自己的家人都有一点负罪感。
自己前几年一直都在忙，根本很少有时间陪在孩子的身边，每次都是早晨天还没亮，他就出去了，晚上孩子们都睡了，他才回来的。
这样一来二去的，有几个小家伙居然都不记得自己的爹爹长什么样子。
唯独张兰生的这个小姑娘，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知道他是爹爹，并且，那一声声叫的，比任何时候说话的声音都要甜的多。
“爹爹的事情，可长了，你要是想听的话，怕是还要再长长，到那个时候啊，爹爹才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你听！”
“那为什么额娘每次还要给我讲？”
程怀亮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姑娘讲她额娘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才聊起这些话题来的。
没想到的是，李治还记得今日是程怀亮女儿的生辰，一大早上的，就让宫中的人给送来了贺礼。
是一对红色的玛瑙鸽子，看起来就是价值连城的。
李敬看了以后，直接就对着张兰说：“妹妹可真的是好福气，我若是能够有一个女儿的话，就好了！整日在我身边陪着我说话！多好玩儿啊！”
张兰赶紧摆摆手，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儿子多一点！
这小丫头整天都是问不完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了，不管是什么问题都要问。
别看才三岁，那都知道要拿来个笔记下张兰对自己说的话了！
不会写的字，干脆就画图。
所以，现在全家就只有她画画的功底最好！
“我这样说可能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姐姐，我觉得还是儿子好些，儿子有的时候会很暖心，有的时候又有点小性格，其实这样才有趣些，女儿的话，太容易不高兴了，你还要去哄她，一来二去的，也费了时间了！”
李敬才不怕费时间呢！她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还没有和程怀亮聊一会儿，这丫头就又到了多兰小的身边了，还嚷嚷着要看她射箭。
程怀亮蒙了，射箭？他们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都开展了哪些活动了？现在怎么连射箭都出来了？
“金秀，别这样，现在姐姐还忙着呢！你要不再等等，晚些的时候，我再射箭给你看！”
金秀不高兴的皱着眉头，撅着小嘴，神情看起来别提有多么的委屈了！
“人家就现在想看，晚上的话，额娘要带我去外面开花灯的，就没有时间了！”
多兰小没办法，看看周围，发现没有什么人关注自己的时候，干脆就抱着金秀去了后院。
程怀亮觉得好奇，悄悄的跟了上去。
原来，这多兰小是在后院里给自己支了个射箭的台子，他看着那些弓箭，似乎也是她自己做的，因为程家，好像并没有木质手把的弓箭。
金秀期待的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面。
多兰小在看到那些弓箭的时候，心里高兴极了。
程怀亮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叫做光芒的东西，是一种兴奋，一种别人都不曾有的东西。
原来，生长坐在西北的人，心中会有这样的情怀在。
他佩服。
一支箭直中靶心，程怀亮一个没忍住，直接就鼓起了掌来。
多兰小赶紧回头看，正好就看到了他的脸，吓得往后一缩，没有其他的举动。
“老，老爷，您怎么来了？”多兰这个称呼是跟着家里其他的人学来的。
程怀亮个人不是很喜欢，因为他也没有很老。
但是没办法，现在家中的一切都靠着他在养，久而久之，这个称呼算是彻底的安在了他身上了。
“怎么？这里是我家的后花园，我还不能来看看了？”
“爹爹，你见到姐姐射箭了吗？非常厉害！我也想学！”
“金秀，来，到爹爹这里来。”
程怀亮将跑过来的女儿一把抱起，然后来到了多兰小的身边，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距离你们家的事情，差不多也有了一段时日了，现在外面的画像也都已经撤了，朝廷里也不再提起了，你的父亲，还没有找到，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在一个只有你和他都知道的地方，等着你在，所以你看，你要不要去找他？”
多兰小是想过要离开的，但是这一家人都对自己的帮助太大了，她害怕自己就这么走了以后，会成为一个不会报恩的人！
尤其是大娘，对她就好像是在对自己的小女儿一样，好的了不得！有的时候就连张兰和李敬都看着羡慕的很。
她想走，可也舍不得走。
见到她如此为难的表情，程怀亮心里自然也知道是都因为什么。
说白了，这世间唯一让人牵肠挂肚的，就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了。
“没事，你不用担心别的，这里的人对你再怎么好，肯定也比不上你爹爹对你的好，所以，小小，你要是想走的话，不要紧，我可以帮你给我娘解释。”程怀亮说道，摸摸她的脑袋，像是在抚摸妹妹一般。
金秀见了，也跟着做了这个动作。
下一秒，多兰小就哭了起来，而且十分的伤心。
程怀亮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伸出手递到了她的跟前。
“老爷，这么长的时间，多谢您对我的照顾了！从今往后，不论小小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您的！”
“你能做出选择来，那就好了！”
程怀亮见她没有接手帕，便又将其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多兰小是在深夜离开的，临走之前还给大娘洗了个脚。
并且，还在厨房里给他们提前做了最后一次早餐，样式都很丰富，有老人和小孩儿都各自最喜欢吃的东西。
出了门以后，多兰小还不忘回头来看了一眼。
程家，便是她再次重生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