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真是多亏了你了,要不然我这钱就要不回来了!你说现在怎么这么多不要脸的人,睡都睡完了,竟连钱都想赖了去了!”
虽然面相是没的说,可是一张口,便让人觉得有些差点儿意思,顿时身上的气质就减了好几分。
程怀亮让身边的人赶紧将她说的话给记录下来,这些都是要存为案底的,尽管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只要进到他这个县府里面来,就都是要记录在册的人。
“叫什么?”专门记录的门童这样问道。
那女人不屑的笑了笑,仿佛自己的名字很是值钱一样,并不是他可以随便问的似的。
见她半天都没有回话,门童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小屁孩儿,你可知自己该叫我叫妈妈?”她说的话也是很难听的,带着很尖锐的刺,这小子一听就立刻急眼儿。
“你这泼妇!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是给你的这般勇气,让你在这里和我油嘴滑舌的!我不是什么小屁孩儿,但是我可以让你因为这句话而坐进大牢!”
“温升,够了!”程怀亮不温不火的说着,将那册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上,对于这样的人,就得让他来治。
“既然他不配知道你的名字,那你告诉我吧,叫什么。”程怀亮低着头,准备在册子上面写了。
“呵呵呵,你这么有趣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程怀亮并不觉得现在是适合开玩笑的时候,他听了这笑声的时候,直接就不耐烦的将脑袋给抬了起来,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个女人。
难道自己都已经这幅样子了,她却还是想要继续开玩笑吗?
果然,在看到他这个表情的时候,女人的心里一惊,有点被吓到了,便赶紧规规矩矩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青莲,二八,风尘女子。”程怀亮在册子上面写下了这几个字。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他会不给你钱?”程怀亮其实也不想问,可是为了记录,他不得不这么做。
那青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看了他一眼以后,好像就没了什么要说的意思了。
程怀亮将册子交到了门童的手上,换他来记。
青莲看到他这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今天进到这里来了,那就证明一切的一切都是要说出来的。
“还不是觉得我脏,觉得我在他睡着的时候,又去找了别的客人,然后就想要赖账了!我们的这份钱本来就很难挣,他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真的没什么活头了!现在大家都在晚上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去找男人,我在他睡着的时候才出去找的,这也难道有错了吗?”青莲说的倒是委屈的很。
程怀亮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个年头,做个娼妇都这么的不容易。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老李头之所以将他安排在这里,其实不是为了磨炼那李治,而是为了磨炼他!
让他看看现在在外面生活的人,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好了,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尽管来,只要是占了理的事情,一般县府都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说着,他便让手下的人来送走她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不忘回头来冲他抛了一个媚眼儿。
程怀亮当即觉得自己心头上好像被人蒙上了一层猪油一样,荤腥的要命,还有点想吐的感觉。
一直到她出去之后,那股子俗气的脂粉味儿才算是消散了。
本以为就可以清闲一会儿的时候,斐行俭从外面气哼哼的走进来了,看到程怀亮的时候,更是满肚子的苦水准备往外倒了!
“好,你且慢慢站在那里说,我让门童记录一下。”现在就是到了他假正经的时候了。
斐行俭才没有功夫和他闹呢!
“快点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还没有看过这秃子这么紧张的一面呢!程怀亮觉得这还真的是难得!
他从上面走了下来,直接就被秃子给拉到了一旁的屋子里了,一进去,他就赶紧将门给带上了,还插上了插销。
“到底是什么事情,至于防的这么的紧?”
“你是不知道,那李道宗现在和那李孝恭真的是把我逼得没有办法了,我今天来就是寻求你的帮助来了!”
上一次,程怀亮本来也是想要让这两家给打起来的,但是一时间被边关的事情给打乱了,所以暂且就没有管他们。
只是这斐行俭现在看样子是真的被那二人给逼疯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额头一直在不断的往外渗汗珠。
昨天的他倒是挺威风的,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还说什么在和陛下一起喝酒。
今日,那两个人来的时候,依旧气场大的了不得,还吩咐他做一些打杂的活儿。
这些分明都是下人做的,现在却硬要让他来做,这就是摆明了的在羞辱他!
“这简直是太过分了!”程怀亮说道,还拍了一下桌子。
马上,斐行俭就好像是自己寻到了知音知己一样,感动的泪水都好像是马上要掉出来了一样。
他看着程怀亮,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这杂碎说了另外一句话。
“你做的简直是太欠考虑了!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能说出自己和陛下一起喝酒的事情!你这不单单是把你给害了,还把陛下给加到里面去了!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你就惨了!”
“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是他们一直逼着我这么做的,不是我自己想的!你说,我要是不说这话的话,他们肯定把我当做那更软的柿子来捏!我不如就在他们威风的时候,把自己弄得更威风一点!这又有何不可?”
“是可,可是你带上陛下的话,就不可!那可是天子,岂是容你在外面造谣的!”
斐行俭听了以后,气得拿手一直指着他,好像下一秒就想要将他一指给指到西天去!
程怀亮跟着就笑出了声音来。
看见了他的笑以后,斐行俭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面怨声载道的。
还说什么自己真的做错了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