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这二人便都倒在了那床榻之上,睡得打起了酣来。
看看那上面的两个人,程怀亮只觉得自己疲累的要命。
方才他也是跟着喝了一点的,所以现在脑袋也开始跟着有些晕了起来。
“来人啊,给我打个地铺吧,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里了。”程怀亮对着门外的下人们吩咐道。
不一会儿,他就舒舒服服的躺在了那被褥之上,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鸡鸣声音让人的耳膜都跟着为之一颤。
程咬金天天本来就醒的很早,现在一听到鸡叫之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从床榻上面坐了起来。
当他一回头看到睡在自己旁边的斐行俭之后,差点儿吓得叫出了声音来。
程怀亮听到动静之后,也在地上睁开了眼睛,眼屎还将他的右眼糊的他现在要使劲儿看才能够看清楚人。
“你昨晚就在那里睡得?”程咬金有些心疼的开口道。
自己的儿子,虽然做过很多的错事,也受过很多的罚,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舍得让程怀亮睡在地上过。
因为男人是不能轻易睡在地上的,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
“没错,我想着你们俩都喝多了,一夜肯定免不了要让人照顾,我在这里的话,还能够方便一点!”
“那也不能你睡在那里啊!要那些下人是干嘛使得?!”程咬金生气的说道。
此刻,站在门口准备伺候他们洗漱的那些下人们,不由得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这程公爷若是发起火来的话,几头牛都拉不住。
“行了爹爹,你就少说两句吧!昨晚要不是你喝的那么多的话,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程怀亮说道。
程咬金从床榻上面蹑手蹑脚的下来,然后用手狠狠的指了一下程怀亮的头。
“你这小子,现在谁给你的胆子来让你和你爹这么说话的?”
“是你。”
两个人从屋里面出去的时候,俨然都已经忘记了里面还在睡着的斐行俭。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程怀亮咬了一口馒头以后,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点什么。
程咬金吃完了这饭,就准备骑着马起身返京的。
“好好吃饭,小时候的规矩你现在都已经忘了吗?”程咬金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之后,程怀亮果然就开始一心一意的吃饭了。
到了分别的时候了,父子二人相望两无言,父子之间的情感就是这样的,越来越深厚,但是也越来越难以说出口。
“爹爹,回京之后,第一件事情给儿臣写封信过来,让儿臣知道你平安到家了。”
“切,哪里来的那些个虚头晃脑的,你爹我还没有痴呆,也还没有傻呢!就这么一点路,难不倒我,就算有个什么的,他们倒是敢上来取我的命呢!”
“休要胡说!爹爹,你可是个有家的人,这等不负责任的话,以后请您就不要再说了!”
程怀亮这难得发狠,程咬金也自知没有办法再骂他,于是便什么也不说的上了马,挥挥手以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爹爹的背影,他的心仿佛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相见了!原本以为那李治会争点气,早点有点冲劲,现在看来,怕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斐行俭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半晌了,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到这种程度,顿时就慌了神。
程怀亮也是看到他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忘记的时候,就是叫他起来了。
“完了完了,你和你那流氓爹真是我的克星,今日我还要去军管所呢!现在倒好了,直接就旷工了!这要是传出去,都还以为我这个右军管有多么的不称职呢!”斐行俭一边穿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还用手梳了梳自己脑门子上面的那几根毛。
“叔叔,您不必这么急的,只要一会儿去了,别被李道宗他们看到了,就行了!”
斐行俭死死的看了他一眼,怕就怕的是这个,这小子每次说话都可以一说一个准儿!
临出门之际,程怀亮还塞给了他两个馒头。
本来他是不拿的,最后慌忙之中,还是接了过来。
军管所。
“呵呵,那斐行俭还真是有趣,现在都开始旷工不来了!等哪日我去面圣,定要好好说道说道此事!”李道宗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拿手捋了捋自己下巴上面的胡须。
李孝恭不紧不慢的抬头。
“这斐行俭该不会是怕到不敢来了吧?前几日我看那人连正眼都不敢瞧我们一下!”
“看样子是真的如此,不来就不来,这里也不欢迎他那种货色!”李道宗不屑的“哼”了声,自顾自的看起了卷宗。
不一会儿,斐行俭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连官帽都没有带,直接就拿在了手里。
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两个大馒头,上上下下的人见到他这副狼狈样子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斐行俭倒是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将帽子放在桌子上,人坐在椅子上,这下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可知现在是办事期间,你这个点来,就是旷工了已经。”李孝恭本不想和他说话,最后只是想取笑他一番,便又讲出这番话来。
“我知道,昨晚喝多了点酒,和陛下一起喝的,没想到今天就给睡过头了。”
此话一出,李孝恭和李道宗神情大变。
其实他们方才说的那些话,斐行俭都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的,进门时的那个样子,都是自己装出来的。
之所以会搬出来老李,也是想让这些人知道,他和老李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劝他们还是收敛一些。
“哦?陛下可是来我们洮城了?”
“是啊,专程来送那程小公爷的,我们几人就已经喝了点,方才陛下也是才被护送回京的。”
“你可说的是真的?”那李道宗回问一句,确认道。
斐行俭睁大眼睛看着他,想笑却又忍住不笑。
他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很是严肃,对他来了一句:“我斐行俭就没有说过半点空话!”
李道宗和李孝恭听了以后,又将信将疑的望了他一眼,随即便相互对望一眼,没了话说。
只是这陛下要来的话,为什么不告知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