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刚刚起来，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李泰就收到了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

梁赞站在李泰面前，“殿下，内线送出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如此激动，难道我的哥哥又做了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事情……”

李泰为人实诚，见得了任何人好，就是见不得他亲哥哥太子李承乾好，只要李承乾好一点，李泰都觉得窝火，可要是李承乾堵得慌，李泰就觉得天下太平久旱逢甘霖……

“内线传来消息，太子招揽程怀亮失败，两个人险些打起来，最后程怀亮直接摔碎了陛下赐给太子殿下的玉佩，太子殿下对程怀亮愤怒无比……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了……另外……”梁赞更是有种双喜临门的感觉，“另外，程怀亮挖走了京城最牛的红人，浣溪沙的老板娘狐儿……”

“卧槽……”死胖子直接爆了粗口，“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梁赞还把小道消息递给死胖子，“我听说狐儿直接搬进清河公主府了，就算是太子殿下想报复都难了……就程家庄的部曲和公主府那些兵痞……龙武卫就是去一个巡防营也白扯，不可能有一个活蹦乱跳的走出清河公主的封地……”

“那就好，那就好……”李泰坐在床头暗暗琢磨一番，“今日朝会的时候，不要帮助程怀亮，看热闹就好了……”

“殿下，程怀亮又惹事了？”

“何止是惹事了……”李泰总觉得自己喜上眉梢了，“打了吐蕃使节倒是没啥大事，被父皇揍一顿也就罢了，可程怀亮直接动刀子杀人了……现在群臣正愤怒的准备把口水全喷在程怀亮身上呢，而且松洲传来战报，吐蕃五万精兵压境……已经与松洲两万府兵对峙起来……看来，程怀亮殴打路东衍这件事不会善了了……”

“嗯，还真是程家人的作风……”

程怀亮起来的很早，一大早上就打了一套军体拳，有何关少军等人演练了一番破风八刀，直到关少军等人都琢磨的差不多了，程怀亮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

正要吃饭的时候，内侍来了，宣读李世民的圣旨，圣旨的内容很简单，简单到充满了暴力恐吓和威胁：程家的杂碎，给朕滚到金銮殿……

程怀亮来到金銮殿的时候，却发现朝堂上的气氛很不一样了。

老闫和老郭对自己投来担忧和紧张的神色，就连一直不上朝参加朝会的老神棍李淳风都来了，在看看文臣三巨头，直接把程怀亮给无视了……

看向自己的老爹，看向牛进达，二人更是对程怀亮失望连连，只有黑大汉尉迟敬德给程怀亮竖起了大拇指。

在看看御史言官们，看程怀亮简直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不对，这已经超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在所有人的眼里，程怀亮就是该死之人……

在朝堂中，还有程怀亮不认识的几个小老头，这几个小老头在看到程怀亮的时候直接报以冷哼……

“陛下……”一个小老头首先站了出来，“老臣想问陛下，大唐威严何难道是靠烧杀抢掠换来的吗？”

“孔爱卿，何出此言？”老李心里一紧，很清楚，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的。

上朝的时候，老李就知道，程怀亮杀了外国使节的事情，绝对不能善了……可事情已经出来，就算是老李对程怀亮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

老李总不能直接砍了程怀亮的脑袋，更何况，最近才给程怀亮赐婚，砍了程怀亮的脑袋，自家的傻姑娘可就要变成傻寡妇了……

“陛下，万国来朝本是我大唐的幸事，自古以来，不管两国之间有多大的仇恨，大家都信奉圣人之言，两国狡诈不斩来使……可游骑校尉程怀亮，昨日居然在鸿胪寺不光打了吐蕃使节，还砍了吐蕃使节的脑袋……如果两国开战，祸端就是因程怀亮而起，臣请陛下治罪与游骑校尉程怀亮……”

“姓孔的，别以为你姓孔就张嘴闭嘴圣人之言，你当你自己是孔圣人的后代不成？”程怀亮懒得搭理这老头，“还有，现在我程怀亮是游骑都尉，清河县公……早就升官发财了……”

说完，程怀亮一脸无辜的看着老李，丝毫不动的察言观色，“陛下，你别对忠臣动怒，臣对大唐一直忠心耿耿，姓孔的状告的是游骑校尉，可臣是游骑都尉，这事儿可和臣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臣现在升官了，可是清河县公了……”

老李黑着脸，险些被程怀亮给气乐了，有你这么开脱自己的吗？

“程怀亮，不得无礼，孔爱卿可是孔圣人第三十二代玄孙，那是先帝钦点的河内郡博士，现任太子的老师……”老李善意的提醒。

空爱卿？大唐的名人堂里面，姓孔的没几个，又是孔圣人玄玄玄孙的……又是太子老师的……那似乎就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孔冲远了。

说孔冲远或许没人知道，可你要说孔颖达那就很多人知道了。

孔颖达是大儒孔安之子，孔子三十二代孙，唐朝最负盛名的经学家。

孔颖达八岁就学，曾从刘焯问学，日诵千言，熟读经传，善于词章，隋大业初，选为“明经”，李渊当皇帝之后直接授予河内郡博士，补太学助教。

隋末大乱，避地虎牢，隐于朝野之外。大唐开国之后，李渊一封诏书，孔颖达入唐，任国子监祭酒。曾奉唐太宗命编纂《五经正义》，融合南北经学家的见解，是集魏晋南北朝以来经学大成的著作。

卧槽，捅了马蜂窝了。程怀亮自己几斤几两很清楚，孔颖达是牛人，好像有点惹不起啊……

孔颖达善于用儒学和人讲理，每每必赢。

儒学这玩意儿很牛，你不承认都不行，经过汉晋南北朝的发展演变，家法各异，流派众多。在汉代有今文古文之争，家法师法之别。

东汉末，郑玄企图统一今古，建立兼包并采的“郑学”体系。三国两晋，王肃创立“王学”，起而与郑学为敌。

南北朝时期，随着政治的分离，而有南学与北学的纷争。至于儒学内部群经异说，诸师异论，更不下数十百千。

纷纷攘攘，至有互为水火之势。四书五经越解越暗，圣学越讲越糊涂，十分不利于儒学的经世致用和发扬光大。

在历史上，彻底解决儒学内部不同流派和不同风格之争，巩固儒学壁垒这一统一工程的巨匠，便是大儒——孔颖达。

程怀亮一个头两个大，这可真是一脚踢在了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