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典吏低着头，心中苦涩却不敢发声，城墙下聚集了全城百姓，人数估计超过十万，这怎么统计，就是所有衙署都用上，短期内也统计不完，这根本就是个完不成的任务。

“十六万八千四百七十六人。”

“……要汝等何用！嗯？……”

聂远正在骂，突听叶轻尘开口，面露异色。

“十六万八千九百二十一……，至今为止，已有十六万九千二百八十三人啦！”

叶轻尘面色凝重，特意又强调了一遍。

典吏抬头，面露诧异。

聂远也是惊奇，可他却未曾开口询问，早知白莲公子神异，会些玄门秘法也正常。

粗眉紧皱，聂远如今在意的不是什么秘术，而是这数字，以及数字后代表的含义。

临江虽不是巨城，比不得神都繁华，但也地处三水，交通商旅不绝。

不算路过商旅，仅是城中在籍人口便有三十余万，实际可能更多。

这已经过了半日，即便最南端城门边的住户，也应已赶到，人数怎么也得过三十万。

可实际情况是，竟连二十万都没有，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意味着什么，不得不令人心情沉重。

聂远咬牙，握紧双拳没有说话。

叶轻尘虽不知具体，但估算也有个大概，心中情绪波动，亦是不好。

无喜无悲、淡然随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的很难，特意保持的心绪顿时告破，叶轻尘知道，自己的心性尚需磨练。

“哎！老王，你也来了，这怎么回事这是？”

“不知道，据说是斟别最近行凶的凶犯，聂府台才将人都聚在这里。”

“什么斟别凶犯，你见过驱赶全城百姓斟别凶犯的吗？我看没什么好事！”

“就是，死了这么多人，好多人家都死绝了，我看啊！这根本不是什么凶犯，而是邪祟。”

“对对对，就是邪祟，我亲眼看见的，就在我家那对门老潘家，他儿子就是被个影子扑中，肠肚流了一地，还站起来跑，咬死了老潘夫妇，那惨状，呃~~老瘆人了。”

……

人群吵闹，呼朋唤友的进入城下，他们没注意到，脚下土地中，有许多奇异纹路深埋。

“爷爷，慢点。”

一个小女孩，扶着老人慢慢往前走，四周拥挤的人流将她们淹没，裹挟拥挤着推动，小女孩有些扶不住。

老人似是得了疾病，浑身裹在厚厚的破袍里，连头都没露出来。

“噗！”

“啊！着火了。”

“烧死人了！”

……

人群刹那慌乱，只见那老人脚下，猛然涌出大量火光，瞬息将老人点燃化为火球。

“邪祟。”

周围早已严阵以待的军士，纷纷冲入场内隔离人群，张弓搭箭将一老一少为了起来。

火球中，老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爷爷。”

小女孩惊慌，后退一步而后有伸手，欲拉老人。

“唰！”

青衣划过，东君抱着小女孩退开三丈，目光紧盯火球满是戒备。

“爷爷，爷爷。”

小女孩挣扎，哭泣着向老人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