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儿飘然而落，足尖轻点地面落于叶轻尘身前。

“辛苦。”

叶轻尘开口，温声如春风拂面。

“嗯！”

听不出喜怒，水仙儿柔荑轻抬，青丝别入耳畔，她默然走到叶轻尘身侧。

大火仍在燃烧，灼热的火浪一股股涌向四周，身首分裂的巨猪仍在抽搐，四踢蹬踹火炭四散横飞。

聂远仍在指挥众人射箭，叶轻尘已领着水仙儿，悄无生气的离开，返回住处。

没人看见，那大火汹汹处，一只白影迅速接近巨猪腹部，而后双爪连刨如同掘土，转瞬没入巨猪体内不见。

不一会，巨猪浑身鳞甲失去光泽，箭矢轻易撕裂射入肉中。

白影又从巨猪腹部窜出，捧着一枚精英剔透的圆球，转瞬消失在街角。

清晨的院落，碧柳轻摆、水波涟漪，池中几尾锦鳞追逐，跃出水面带起色彩斑斓。

池畔，叶轻尘在舞剑，剑动柔和如水波连绵，似乎没有任何杀伤。

四周，柳枝飘落却不坠地，随着剑波在空气中飘荡，如同一叶扁舟，悠然自得。

“唰！”

水仙儿跃入近前，凌厉的剑势破开柔波，却又于三丈处剑锋一转，重新被带入那股无形的柔势中，挣脱不开。

水仙儿凝眉，几番挣扎变招，都在转瞬间被导入柔势，杀伐凌厉之气全无。

不远处，沐青瑶几人看去，绿柳下的两人似是在共舞，脚步轻盈、体态柔美，就连手中之剑，也化为水袖飘飞，成了两人之间的牵绊。

清风微扬，天地间只余两人的身影，自然、和谐、统一，令人羡慕。

“呯！”

两剑相击，一股柔和的推力将水仙儿推离。

足见连点，轻飘飘一连退后数丈，方才稳住了身形。

“为什么？”

水仙儿心中疑惑，明明只是比拼剑术，差距怎会如此之大。

“剑境。”

叶轻尘轻答，盘膝而坐，收剑放于膝前。

“剑境？”

水仙儿疑惑更甚，她不是不知剑道境界，孕霞峰隐仙洞中便有记载。

按上所述，自己已达天人之境，剑势随心所欲，无招却胜似有招，此乃剑道极致，当与对方不存在差距才对。

挥手向身旁草地拍了拍，叶轻尘微笑道。

“利剑无意、软剑无常、重剑无锋、木剑无俦、无剑无招，此却为剑道之境，却仍处于一个‘术’字，乃凡剑。”

“术？”

走到叶轻尘身旁，水仙儿席地而坐，毫无一丝为难，满心满眼的都是思索。

“对，术。”

叶轻尘温声解释，表情认真恬淡。

“术者，技艺也，从行之术、思通造化、随通而行。”

“凡剑五重，利剑御术也好，重剑破巧也罢，乃至无剑之招万物为兵，都不过一个术字，有型而无实，有气而无意，有滔天之威，终究无心。”

“术，终归凡品，然之极，为道。”

“五境之上，又有意、心、魂、域四境，合之以为道，剑境之道。”

说到这，叶轻尘停顿了下来，让水仙儿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