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许多人色变,李纨、秦可卿等是惊诧,王夫人却是冷笑,这一局她虽败却实胜,想到往日的传闻,不禁冷笑出声。
只是不知这冷笑,是对‘可怜’的叶轻尘,还是贾母,又或两者都有。
王熙凤眸光闪了闪,她是这屋内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之一,以往只是当成传闻,现在却觉心中凌然,不禁对‘蒙在鼓里’的贾轻,有些生出同情来。
面容丝毫未变,叶轻尘淡然躬手。
“不劳老太太费心,园中丫头用着还好,轻打算即日便带她们去西郊苦读,别的到没什么,若是老太太慈悲,还了她们身契便好。”
撤丫头已为监视、赐宅院实则发配,这在他人看来如同晴天霹雳的处罚,叶轻尘到觉得没什么,甚至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发配’,换种方式说,便是‘自由’,困在这富贵乡里终非久局,叶轻尘早就有脱离的想法,此时正好可以顺水推舟。
没有说什么,贾母点头答应,面无表情的挥挥手,示意叶轻尘离开。
躬身为礼,怅然舒身,叶轻尘缓步行去,淡漠之声朗郎传来。
“周瑞家的设局陷害,轻不想深究,顺天府之事,那几家手中所握,绝非放贷、逼良等点点之事,各中内情以老太太阅历,还是亲问为好,至于二伯……呵呵!他差的远。”
“闫大人朝中宁股,不日便可高升一步,晋为都御史,府中与其对上,想来也颇有麻烦!”
“也罢!终是府中一员,轻虽离府另居,却也当尽绵力,闫大人之事,轻可退之,暂解府中一忧。”
“功名利禄、世爵荣华,非轻之所愿,轻为愿寄情山水、咏歌赋诗,偶或来三四友人,弹弦弄琴、饮茶斗棋,岂不快哉。”
“轻之路,唯轻可走,她人切莫妄加强涉,相安、便可无事。”
“心有不甘、恶向胆边,轻唯有提三尺剑,斩其耳目、断其利爪,以自护,望诸君紧记。”
跨出门去,音色不减反增,郎朗声音萦绕,犹在耳边。
“国公之府、惶惶大族,可用着不过一二女流,可悲、可叹!”
“天资聪颖、艳绝清华,然贪心太过,终究不美,愿好自为之,望珍重。”
此话大逆,虽人已不见,却仍惹得众人大怒。
“小子猖狂。”
“把他抓回来。”
“竟敢说此妄言,大胆、可恶……。”
多人叫嚣,尤以王夫人、王熙凤最甚,然本该最是恼怒的贾母却沉默不言,一双幽黑的眸子深沉无底,盯着叶轻尘离开的方向凝立。
不久,有小厮来禀,只一句,众人皆默,针落可闻。
“前头老爷传来消息,说是闫大人突然离去,有几家领了银子,也都跟着散去了,只余三四家仍在,但料也无事,请老太太放心。”
一场堪称闹剧的公审散去了,不说各人回去后的心思,只说这荣庆堂内,据传贾母独自一人坐了很久,期间有重物砸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