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不明、又是名稚子,在这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的国公府内,待遇自然好不到哪去。
特别是前年,自老爷夫妻相继离世后,小主子的日子便越发不好过了,府中上至老爷、夫人,下至管事、奴仆,一个个捧高踩低的,就差没将小少爷往那泥里踩。
小少爷如今的处境,恐怕比那没人关心的孤儿,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吧!
小丫头的心思很好猜,何况叶轻尘‘三世为人’,伸手欲摸金蝶的头以示安慰,却忽略了此时的身高。
“爷?”
疑惑的看着面前小人举着手,若是有画师在,金蝶此刻绝对满脑门问号。
“嗯……咳咳!”
尴尬的将手收回,叶轻尘尽量表情不变。
“嬷嬷的病怎么样了?”
关心的话语虽然没有表情,但听到主子的话,金蝶还是眼睛骤然一酸,强忍着难过,挤出几分笑容道。
“托爷的福气,妈妈好多了。”
心中一沉,叶轻尘听出了金燕语气中的哽咽,暗暗怜惜这半大丫头,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
柜子里的东西很少,除了几件单衣就是书籍,叶轻尘循着记忆从最下层翻出一枚精致玉佩,攥在手心里。
“这个平安玉佩应该值不少钱,叫铁厉大哥拿去当了,给嬷嬷买些好药。”
拉起金蝶的小手,叶轻尘将玉佩强塞入金燕手中握紧。
“爷,不行,这……这是太太留下的,不行。”
金蝶哭着推拒,说什么也不要,只是她没察觉,明明她年岁比面前的小人大上不少,可今天在力气上却落了下风。
“东西当了可以再赎,人没了说什么都晚了,金蝶姐你记住,你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我不准你们死。”
叶轻尘话说的很正重,黝黑的眼眸深邃明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是爷听我的,金蝶姐平日不是最听话的吗?”
叶轻尘绷着脸做出严肃的样子,却不知自己现在形容尚小,做出这个表情来不仅不严肃,反而有些可爱。
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金蝶将玉佩握在手里,握的紧紧的。
叶轻尘也笑了,想摸头又忍了下来,温言道。
“这不就对了,一块玉佩值什么,金蝶姐若是喜欢,以后想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只是有一样,可别动不动就哭了啊!都成花猫了!”
金蝶红了脸,羞涩的把头底下,双手胡乱的将两眼擦了擦,扬起笑脸。
“爷,奴婢知道了。”
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禁制手势,叶轻尘也不管对方动不动,脸色一板严肃道。
“金蝶姐,以后在我面前禁制自称奴婢,就以我来代称。”
“还有,爷这个称呼也不要叫了,听着不顺耳,叫我少爷。”
闻声有些犹豫,金蝶小声道。
“这不合规矩。”
满不在乎的小手一挥。
“就这么定了,最多有外人在的时候按你的叫。”
“好,就听爷……。”
“嗯?”
“少爷的。”
掩嘴而笑,金蝶眼角都弯了起来,她很高兴,虽然以前少爷对她也好,但总隔了一层,不似今天这般,亲近、自然如同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