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满是最先质疑老板娘做法的人,“雯雯姐,我们是不是还有别的……正事儿?”
徐思娇嗔怪道:“小妹妹呀,我们大人有大人的追求,门店可是贴上了未成年人免入的告示唷。要不是有这季大千金当监护人,你可进不来嗒。”
苏三看老板娘的眼神不太对劲,像是失了智,说她一时玩心大发那是不可能的,不存在的,而从那比腮红妆容还鲜艳的气色来看,显然是让这管事下了猛料。
问题……出在她身上的烈性香水上!
禄存犹犹豫豫,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觉得听这西装大姐姐的话很有道理。用手语比着。
【对啊……我也觉得我们该去唱唱歌。】
“喂喂喂,你已经成年了呀,禄存,有点儿自己的想法好不好!”小满使劲摇晃着禄存的肩,仿佛这俩人都中了徐思娇的迷魂香。
“我们这儿,二十岁才算成年。”徐思娇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苏三,用着可问可不问的语气招待着苏三,话里的意思相当微妙。“夫人您要是跟来,那就跟来,要是不想唱,看您也不像是喜欢唱歌的客人,我会喊上几个大帅哥,好好招待夫人的。”
小满扮作一副柔弱的样子:“我突然就不想唱歌了!姐姐我们去别处玩儿吧,我觉得这位管事很懂我的心思,是个特别好相处的人,想必也是个好人……唔唔呜呜……”
喂喂喂!苏三惊了,捂上小满的嘴。
小满你不中迷魂香也能做到这种效果吗!果然这就是小满你厉害的地方了呀!
苏三定了定神,眼神变得犀利无比,而徐思娇从那黑纱之下看见的,感受到的,是莫名的压迫感。
从这客人进门以来,徐思娇作为徐有彪的副手,一刻都不得消停,如果说季雯雯只是个难打发的六扇门差人,眼前这不知来路的“客户”,才是让她感到棘手的地方,苍武和她讲过,季大千金身边有一位绝世高手,若说武功有多高,是难以用东依的标准来衡量测定的,没想到大食产的安魂香也不管用。此人要么以前是个用毒的高手,要么内功已经到了化境,自有内华流转、生生不息的排毒代谢。
从黑纱之下的面具里,透着悠长深远的呼吸声,不像是什么高人,气息磅礴惊人亦或是气若游丝难寻踪迹,而是普普通通的肺吸而已,但就是这种普普通通的气息,才是徐思娇惊讶且警惕的原因。
徐苍武说过,那个家伙,一拳缴了他的兵刃,断了他的双手,废了他半身武功,吓得他丧了胆。
如果真是如此可怖的人。
居然……
感觉不到半点杀气。
举手投足之间,那位贵妇端庄得体,一言一行中透着高冷富气的优雅之态,要徐思娇这秀女和公关小姐见得多的管事来说,眼前之人是个男人?
开什么玩笑。
男人能知道女人最舒服的坐姿吗?
如果那张狐狸面具之下,真的是个男人,她倒是抱着浓烈的好奇心,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温柔,才会对女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揣时踱度如此得心应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
女装这件事……
可能这就是……
苏三厉害的地方了呀。
徐思娇内心镇定,在试探出对方的深浅之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按照这邪教管事的标准来看,“轻举妄动”并不包括……
“夫人,其实思娇一直想问,夫人是对这儿不满意吗?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们做服务业的,也是非常在乎客户评价的,不然出来做生意,怎么树口碑呢?”
说着,徐思娇让其他两个服务生带着基本智商归零的季雯雯去了KTV包房,禄存也跟着去了。留下小满和苏三,而苏三刚想跟上去,徐思娇就拦住了他。
“怎么了?季大千金可是去唱歌咯,夫人不喜欢的话,不如留在这儿,来思娇陪陪您?”
苏三心急,又不好动手,更不好动口,之前他还能窃窃私语叮咛几句,现在怕是用雯雯她爹那个级别狮吼功才能把她的魂儿给叫回来。
小满嚷嚷道:“帅哥呢!说好的帅哥呢!”
徐思娇娇笑道:“马上就来,妹妹你可别着急。”
可眼中却有别样意思,又同苏三唠叨着。
“看夫人的意思,依是不开心,我这管事心里蛀了虫子,这么说,夫人是不喜欢生得俊的小哥哥,还是……”
那西装妹轻轻推得小满去了酒架沙龙,小满就和一头雪橇犬似的,牵引绳一松,撒手就没了。苏三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还是说……”帅气的西装小姐姐回来,食指纤纤,在苏三的肩,画着圈圈。“你喜欢生得俊的小姐姐呢?”
一时苏三眉头紧锁,气急之下,勉强开口……
“我们单独谈谈吧。”
徐思娇眼神一变,她听见的,是个偏中性的女声。
而苏三强运起内力改了发声方式,用那肺腔共鸣拟着女人的声音,一时涨得脸都红了。
徐思娇看苏三的样子越发有趣,“咯咯咯”地笑出了声,苏三这才发觉,这姑娘哪里都好看,就是牙不太好,是个兔牙妹啊。
“我晓得夫人的意思啦。不过……我们这儿可卖艺不卖身。”
苏三淡然道:“季雯雯讲,她温泉酒店也卖艺不卖身。”
这话徐思娇咀嚼过后,知道……
这小哥,女人扮得有模有样,只是那喉结凸得都快能戳死人了,不过听他讲的意思,是在警告我?
徐思娇轻哼一声,似是应答这清官人的嘱咐,又像是对苏三隔靴搔痒的态度十分不屑。
她想好好玩玩这个徐苍武老板口中的绝世大侠……
“那……好好谈谈咯?”兔牙妹引路,带着苏三来到一间卧房里。刚打开门,苏三的反应就和见了鬼一样,和第一眼看见林蔻蔻房间一毛一样。
屋内是暧昧不清的暖色调灯光,大圆床,屋顶还有更加暧昧不清的大镜子。
“怎么了?”徐思娇微微歪着脑袋,眼神中透着莫名鄙夷。“夫人想在门口谈谈?我可备了茶,若夫人想喝酒,我这管事虽说平时不出工,也不做陪酒女的活,但如果是你……苏三。”
当苏三二字说出口,徐思娇感觉那头昏昏欲睡的“狐狸”,朝她睁开了双眼,“它”站了起来,记起了犬科狼性祖先的习性,甚至在对着月亮长嚎。
原本“夫人”双手搭在上腹,一副端庄得体的样子,微微低着头,黑纱垂在肩上,而现在……
苏三摘下了手套,将它们随意塞进衣领,大大咧咧地进门,随便找了个位置靠坐,怎么舒坦怎么来。
“搞了半天,结果你知道我是谁呀。”
徐思娇:“那可不……老板提过的人,我都记在心里,不敢忘的。”
她慢慢靠近苏三,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身前。
看见靠在床头的苏三,好奇心愈重,它像是一只藏在心底的野猫。
身前的那只手,轻轻摘下那“狐狸”的头纱。
背在身后的手,握着一口绿油油荼毒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