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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S
谷雨问过季雯雯。
“要不要换种副业?”
毕竟小说作者这种活儿对于季雯雯来说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她二十三岁了,研三待业大学霸,随时会踏上一条刑侦组的社科人文新闻工作者的不归路,随随便便写一篇发言稿都比她那暴死人气的稿费要高。
但雯雯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她对那个三哥说,对那个石头念,对心中的谷雨吐露声色。
“我喜欢呀。”
每每得到这种回答,苏谷雨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们保持着微妙的默契,直到有一天,苏三回来和潇潇兄诉苦。
那天,潇潇抱着奶瓶和孩子在医馆门口晒太阳,孩子脸蛋红彤彤的,睡得很香。而潇潇则是抢了娃娃的奶瓶,叼在嘴里打瞌睡。
“喂喂喂,潇潇。”
“头儿?有事儿?”
虽然苏谷雨比冷潇潇要小上两岁,但这家伙一言一行中的成熟和稳重显然已经是行乐屋的绝对Leader(领袖)。
苏谷雨随手抽了条小凳就这么坐下了,将手边给雨柔大夫带的坐月子食材给放下了。
小米、红糖还有一只老母鸡。
“有事儿,潇潇啊,我就想问问,最近雯雯很不对劲,你能给解释解释吗?”
潇潇将嘴里的奶瓶拔了出来,捋了捋下巴稀须的胡渣。
“有话直说。”
苏谷雨挠着脑袋,半天打不出一个屁。
他想了想,“我形容一下啊……”
“你形容一下,看我把妹圣手九纹龙能不能帮到你。”
苏谷雨坦言答道:“最近她说她成了月光族。”
“什么???”潇潇惊了!“老板娘?月光族?神经病啊!她酒店一个月流水多少?”
“大概几千两吧……”苏三不管账,也不是很懂老板娘的钱去哪儿了。
“她抽卡了?”冷潇潇直接跳过了吸毒阶段。
“没有……只是……这段时间我感觉咱俩的精神状态好像又回去了。”苏谷雨形容道:“她说最近多了个儿子要养,没事儿指着手机上那只蛤,还有四个野男人。”
啪----
冷潇潇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苏谷雨接着说道:“然后天天和我念叨着什么……老公不理她,儿子不回家。没有打电话,不带特产蛙。”
冷潇潇拍了拍苏谷雨的肩,“自求多福吧。这个我帮不了,真心帮不了。”
苏谷雨听了,二话不说把地上落下的东西又给提了起来。
“等等!”潇潇突然变脸,“东西可以放下,凡事都得商量着来嘛,对吧?”
“潇潇你有办法?”苏三眼神频频闪动,仿佛最近女朋友沉迷手机这件事让他伤透了脑筋,而五哥那个混账破落户又回了南通,带着大嫂去见王爷了,压根就没什么帮自己的打算。自从私塾的小和尚走后,小满就变成了一个练功狂魔,天天找自己要拳谱,目前正处于往天下无敌的高速公路夺命狂飙中。
冷兄话锋一转:“你想听文艺点儿的说法还是色情点儿的?”
“能都说说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咱们过了一年多,都快两年了,还保持着纯洁的全年龄向作品的矜持,已经很不容易了,最近宏光躁得很,我去宫里给凤阳上马术课程,它没事儿就去骑另外的小马,关键是不限公母。"苏谷雨捂着脸,仿佛这事儿非常丢人。
冷潇潇:“那好。”
广安区街口的风停了一阵。
冷潇潇先用了比较色情的说法。
“你看,它就和我儿砸的奶瓶一样,大部分时间是儿砸在用,其实我以前也是用过原装的,这有利于夫妻生活和性生活和睦,男人就应该干男人,该干的事儿,如果目标还不够明确,那就停一停你那英明神武的大脑,用你威风八面的下半身来思考,好托付下半生。”
苏三:“你的意思是?该同居了?但是我是个……比较……保守的家伙啊。不提倡婚前性行为。”
“那我就换种文艺点儿的说法了,你要知道潇潇作为一个长者,今天可能会得罪你一下。”潇潇又是耸肩又是拍手,戏很足,他清了清嗓子,当街吐了一口痰。
苏三:“素质真的差。 "
“我没吐血已经算好的了,这是雨柔的功劳。”冷潇潇不屑一顾。
他接着和这Leader解释道。
“你从南疆来,到不了的地方都叫远方,回不去的都叫家乡。”
苏三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见父母?”
冷潇潇:“去见她的父母。”
苏三:“我去过了呀。”
冷潇潇:“然后呢?”
苏三给冷潇潇掰扯道:“今年夏天,六月份当口,伯父带着雯雯去避暑,我也跟着去了。”
冷潇潇:“他怎么说?”
“他说他要打断我的脊椎骨。”苏三不是很懂这些。
冷潇潇:“嘶-----那就很难办了。有没有想过别的方法?”
苏三疑惑道:“比如?”
冷潇潇将儿砸递给苏三,叫苏三抱在怀里,径直走向一方水土,不出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搞定,明天早上你记得起早,菜也别买了,从一方水土往城隍赶,明白吗?有人和你接头。”
苏三一头雾水:“啥意思啊?”
“甭提那么多了!听你潇潇哥的没错。”
……
……
第二天早晨,苏三起了个早。
看天气一副悍雷滚滚,随时会下雨的样子,但店里也没多余的伞,都是给客人出行时留备租用的物件,苏三也没去碰---毕竟这些物件租金贵得很,能省一点是一点。
他按照潇潇口中由南往北的路线去,刚走到巷口,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兄弟, 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要饭奇才,要不跟我老铁混。包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过上张嘴吃那嗟来之食的米虫生活。”
那是老铁。
时光荏苒,他俩还是当初的模样。
“兄弟,要盘儿吗?”
“噗----”苏三当时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我是正经人,有工作了。”
老铁一听不开心了,“小子,我也是有工作的呀!~”
苏三仔细一看,老铁身上的口袋从当初的六袋变成了七袋。
“唷,升职了?”
老铁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新西装。
“没错!你铁大爷就是这么上进。”
说罢便站起身来,落下三十多张盗摄碟片,抱着苏三的肩,一路走到街口,去那算命先生的地盘多瞅了几眼,和苏三道出这两年的人与事,唠着家常。
而苏三也不着急,他想知道潇潇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玩意儿,什么惊喜。
老铁随手从命铺旁的库房抽出一把伞。念叨着:“小子,相识就是缘,而缘,妙不可言。对吧?”
“你这文化也就说出这么点儿‘象牙’了。”苏三一路上应着,“对对对,你有道理。”
而老铁也不急不躁,走到街口拐角站定。
“伞拿好。”
苏三接过老铁手中什物。
老铁:“人也接好。”
铁兄狠狠一推苏三,结果异常尴尬,那小子下盘稳得不可思议,愣是纹丝不动,直到另一头季雯雯一个百米冲刺擦过苏三背脊,踉跄趔趄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那一番尬演简直了!说不出话。
苏三还能瞅见老板娘平地摔后没事儿往自己这边瞅的小眼神。
气氛异常的尴尬,而苏三决定率先打破这种尴尬。
他看见老铁熟练地运起那种如龙身法躲进了垃圾箱,而季雯雯明显并无大碍,也没想爬起来的意思。
就差补上一句。
“人家摔倒了----要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天空开始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三举着伞,蹲在季雯雯身边,将这故事里的女主角翻了个面,那感觉就像是在煎蛋,毫无浪漫可言,他是个出色的厨子,知道煎蛋哪里可以碰,哪里碰了会焦。
然后。
苏三:“这时候是不是该做一组CPR?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季雯雯感觉脸在发烧,她直愣愣地瞪着这“石头”,嘟着嘴,满脸不服气。
他们对视良久,久到老板娘的手机响了,久到老板娘发觉那通电话是她纸片人老公“白起”打来的。
久到老板娘关了手机。
久到老板娘的眼神逐渐变化、变质、变态。
她狠狠掐了掐苏三的脸,又拉着这【石头】一样的人,拉着他的脖子,像是抱着要跳崖一样的勇气。两眼一闭!
“等一等!”
现场赶来了一队急救小组,蔻蔻和凤阳临时穿着从医馆借来的护士装。从苏三手里抢走了季雯雯。
蔻蔻:“哼---”
凤阳:“哼哼,听说这里有病人……”
“你们放开我!”季雯雯在两位闺蜜的掌心张牙舞爪。很快就被架上了担架。
再后来……
再后来……
再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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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苏谷雨的青年故事,暂时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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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三月初五的谷雨时节,属于春天的故事。
仲春惊蛰,万物复苏。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一候桃始华;二候黄鹂鸣;三候鹰化鸠。
这是绫妈妈给两个孩子的嘱咐与祝福。
之后,便是四月初七的【小满】。
那是苦菜秀;靡草死;麦秋至的农忙季节,成了另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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