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叹息一声,“你确定现在让他恢复正常,是对他好?”
轩辕斋语塞,是啊,疯癫的二皇子可比正常的二皇子安全多了。至少性命是保住了。就算他想医治好二皇子,也不是这个时候。轩辕斋又是叹气,又是无奈,“没有办法,对吗?”
沈静秋皱着眉头看着屋里面的轩辕虔,说道:“我不知道。斋哥儿,我不是大夫,我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好转。”罗朝当年能够好转,一方面是她身为母亲一直陪在罗朝的身边,使得罗朝在精神上有了依靠。其次就是珠子的作用。沈静秋甚至相信,要是没有珠子的话,罗朝肯定好不了。至于轩辕虔的情况,究竟是被人下毒,还是受了惊吓,亦或是别的原因,她连前因后果都没弄清楚,又如何敢轻易下结论,更不敢给任何人承诺。就如她同轩辕斋说的,她不是大夫,承担不起治病救人的重任。
“是我太为难舅母,是我的不对,还请舅母见谅。”轩辕斋恭敬道歉。
沈静秋拍拍轩辕斋的肩膀,“你有心了。照顾好你母后,等将来有机会后,再请人用心医治你二哥。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好转。”
轩辕斋点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他问沈静秋,“舅母不想进去看看吗?或许他对舅母有所反应。”
沈静秋摇头,“十多年没见面,就算当年再熟悉,如今也成了陌生人。更何况,当年我和二皇子并不熟悉。”
轩辕斋没有勉强,而是在前面带路,带着沈静秋离开此地。
沈静秋顺利出宫,回到国公府。二房和三房的人已经来到国公府,大家彼此见礼,岁月明显在大家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小张氏拉着沈静秋说话,“我们都老了,还以为五弟妹会同咱们一样。却没想到老天爷这么偏爱五弟妹,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不见老。这样子走出去,谁敢相信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大的那个孩子眼看着就要娶媳妇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直言沈静秋保养得当,羡煞旁人。小张氏直接给沈静秋取经,问沈静秋怎么保养得这么好,脸上连条皱眉都没有。不像她,眼角的细纹遮掩都遮不住,一说话,那抬头纹也出来了。还有脸颊上的法令纹,也深刻的让人心生烦恼。总之在沈静秋的对比衬托下,小张氏觉着自己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老气。明明两人年龄差距不大,可是站在一起,却像是两辈人。想想,也真是气煞人也。
小张氏缠着沈静秋,一定要让沈静秋说出一二个秘方来。沈静秋含笑说道:“哪有什么秘方,无非就是保持心情舒畅,饮食清淡,平日里多走动走动,别整日里坐着,然后早晚就做点基本的保养。”
“我可不信。”小张氏悠悠的说道,“咱们都是这么过的,怎么没有五弟妹这么好的效果。”
沈静秋低头一笑,“可能是因人而异吧。”
小张氏还要说,罗王氏却抢先说道:“老二媳妇,你别不依不饶的。别看五郎媳妇说的简单,光是头一条,保持心情舒畅,在座的你们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依着我看啊,只怕一个人都做不到吧。”
在座的果然都沉默了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以前吃着国公府的大锅饭,不用自己操心生计,都时不时的要闹出点是非矛盾出来。如今自家顾着自家的生计,日子好不好过,就看各自的本事,夫妻之间那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时不时的还要被人刺激一下,独自生个闷气。一句心情舒畅,说起来简单,对她们来说何其的难。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见的有一百天能够保持心情舒畅。
罗王氏见大家都闭了嘴,于是又笑了起来,“五郎媳妇,你别搭理她们。这么多年才回京,大家都怪想你们的。同三婶娘说说,金州那地方怎么样,你们在那里习惯吗?望哥儿和湘儿都是在金州出生长大,如今回了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应。若是需要的话,婶娘就让家中的几个小子姑娘常来国公府,陪着湘儿望哥儿散心,熟悉京城风物。”
沈静秋含笑道谢,“三婶娘有心了,这才刚回来,事情又多又杂,还没来得及关心孩子们的情况。不过那两个孩子都是适应力极强的人,相信很快就能适应京城的生活。”
“那就好,那就好。”罗王氏就问起金州风物,饮食习惯等等。
沈静秋一边同大家介绍金州的风俗习惯,一边细细打量罗王氏。罗王氏明显见老,如今做了三房的老封君,说话做事完全就是老夫人那一套的。同一个辈分的罗修相比,表面看上去,罗王氏比罗修老了十岁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操心,还是因为女人本来就比男人容易显老。
再看其他妯娌,都能从脸上看到皱纹和疲惫之色,显然这么多年大家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当然,同大部分的人比起来,大家的日子还是过的极好的,只怕是比不上当年在国公府时候的那样潇洒惬意。
大家闲聊家常,原来好几个妯娌都已经做了祖母。儿子成亲早的,孙子都比湘儿还要大一些。沈静秋不得不感慨,果然是岁月催人老,不知不觉,她的辈分又高了一辈。
沈静秋让人置办了酒席,招呼大家落座一起吃酒闲聊。
沈静秋也是有心探听一下大家的境况,好全面的了解罗氏宗族这些年的情况。罗王氏似乎从一开始就知晓沈静秋的目的,于是找了机会同沈静秋私下里说话,表面看来极为随意实则是带着目的的同沈静秋说起各家的情况。
罗王氏笑问沈静秋,“五郎媳妇可知道二郎一家现在如何?”
沈静秋摇头,罗二郎同小张氏的大致情况她是知道一点,详细的就不太清楚。
罗王氏凑在沈静秋耳边,悄声说道:“当年二郎孝期过后,没能起复,他自己也断了继续做官的念头。先是同城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整日里斗鸡走狗,不务正业,据说败了不少家业,将二郎媳妇气的哭了好几场,还找了张家人来收拾二郎。不知道是不是被张家人收拾得狠了,罗二郎自那以后倒是老实下来。结识了几个南方来的商人,就开始同那些商人混在一起,学着人家做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