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赌坊的人说了,只给咱们三日时间。”
罗张氏捏着借据同房契地契,重重的叹气,“算清楚后,都拿走吧。只要能替四郎抹平这件事情,再多的银钱我也只能认了。”
“夫人不心疼吗?这可是好些年的积攒。”
罗张氏摇头,“因为我的纵容,四郎在走到今天。别人不管他,我不能不管。嬷嬷,你不要再劝了。”
赵嬷嬷陪着叹气。
三日后,由罗二郎出面同赌坊的人交涉,当天,沈静秋的案头就摆放了价值三万两左右的房契地契。
江瑶同沈静秋禀报情况,“二少爷带了不少家丁去赌坊,赌坊的人有所顾忌,不敢乱来。所以最后被二少爷左右了局势,赌坊的人就只收到这些房契地契。”
沈静秋嗤笑一声,“罗二郎也真够心黑的。十五万两,就只给了区区三万两,剩下的他是打算贪墨吗?”
“奴婢还没确定二少爷下一步会怎么做。”
沈静秋冷冷一笑,“罗二郎根本就不在乎罗四郎的死活,只怕他巴不得罗四郎死。既然他不让我称心如意,我自然也不能如他的愿。过几天就将罗四郎安排出去,然后制造出罗四郎被人绑架的假象。并且务必确保二夫人会得知这个消息。”
江瑶悄声问道,“绑架了四少爷,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沈静秋轻声一笑,“西山那边听说开了不少矿场,那些矿场想来都很想要一个不用给工钱的矿工。到时候你就将罗四郎送到西山去,让他深刻的体会一下平民生活。告诉矿场上的人,将罗四郎看牢了,别让他有机会逃跑。还有,不准将人弄死。要是谁敢弄死了罗四郎,坏了我的计划,我就让他们全部陪葬。”
“奴婢遵命。”江瑶吐吐舌头,“夫人怎么就想出让四少爷做矿奴的主意。奴婢就担心四少爷吃不了这个苦,会累死在矿场。”
沈静秋笑了笑,“你放心,罗四郎累不死的。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他知道自己被一母同胞的兄弟摆了一道后,求生的欲望只会更强烈。”
“夫人是想看一出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目吗?”
沈静秋点头,“这出戏应该会很精彩。”
赵嬷嬷很顺利的将罗张氏蒙骗过去。罗张氏一心以为已经替罗四郎还清了所有的赌债,心情顿时轻松了下来。吃得香睡得下,精神也好了很多。加上罗四郎的伤势在渐渐痊愈,罗张氏的心情更好了。
却不料,国公爷突然决定将罗四郎送到郊外庄子上去。表面说是让罗四郎去养伤,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放逐。罗张氏自然无法接受这个决定,可是无论罗张氏如何恳求,国公爷都不肯改变主意。气的罗张氏在屋里发了一通脾气,偷偷的骂了国公爷几句。然后罗张氏就决定要跟着罗四郎住到郊外庄子上去,以便照顾罗四郎。可是国公爷一句话就打破了罗张氏的盘算。
国公爷亲口发话,说罗张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还需要每天去祠堂反省两个时辰,直到国公爷本人满意为止。因此,罗张氏就不能跟着罗四郎去庄子。
这一天,天气阴沉。一大早,一辆马车从国公府侧门驶出,直接前往郊外庄子。马车里装着还没有痊愈的罗四郎。罗四郎一脸灰白,对自己的遭遇已经认命了。也做好了准备,打算安心的庄子上住几个月。却不料,马车根本就没有到达庄子,半路上就被人劫持,而他也被人打晕。
等罗四郎醒来后,就发现他正处在一个最恐怖环境中。周围全是衣衫褴褛,全身肮脏,眼神麻木一群人。而他也成为了这群人当中的一员,被工头驱赶着下到漆黑的矿洞中。生不如死已经不足以形容罗四郎的感受。绝望吞噬着他的身心,所以在某个漆黑的夜晚,罗四郎决定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惜他没能成功,不仅如此,他还被人暴打一顿,事后还被人告知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他是被自己的‘家人’卖给了矿场,他的‘家人’嫌弃他是个累赘,是个包袱。他的‘家人’希望他永远留在矿场,永世不得翻身。
罗四郎仰天长啸,悲愤之情溢于言表。他会活着,活着想办法逃出去,找那个所谓的‘家人’报仇雪恨。那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可是却对他做出了最最残忍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原谅,他要报仇。
沈静秋同罗蕊一起,在东山寺后山散步说话。今日是罗蕊同袁二郎头一次见面的日子,罗蕊不免紧张起来。
罗蕊又整了整衣裙,紧张的问道:“五婶娘,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沈静秋轻声一笑,“你今日的打扮很好。不用担心,我相信袁二郎定会见之心喜。”
罗蕊微微泛红了脸颊,显得很羞涩,笑容中又洋溢着青春和活力。沈静秋轻声笑道,“咱们这是出门上山烧香,自然要打扮得素净一点。而且你今日的打扮,你不觉着同周围的景色相得益彰吗?”
罗蕊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裙,翠绿的襦裙,一双并蹄莲绣鞋,行动间露出鞋面,显得可爱。梳着坠马髻,只简单的插了两根簪子,娥眉淡扫,轻点胭脂,樱桃红唇,无一不透着青春明媚。罗蕊羞涩一笑,“多谢五婶娘。”
沈静秋抬手,替罗蕊扶正头上的簪子,笑道:“谢什么。定亲之前没能让你们见上一面,本就深觉遗憾。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让你们见上一面,说说话,彼此有个印象。”
“我怕自己表现不好。”罗蕊有些担心的说道,眼神飘忽,显得没有自信。
沈静秋微微一笑,“记住,你是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任谁也不能小看你,更不能轻辱你。”顿了顿,沈静秋又说道:“五婶娘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实在是没必要,时时提醒自己是没父没母的孤女,这只会让你更显卑微。你应该这样想,就算没父没母,也还有叔叔婶婶,还有国公府。我们会是你一辈子的后盾,无论何时何地。”
罗蕊眼中含泪,心虚的撇头,“五婶娘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