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在木屋里已经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没有走出过木屋大门一步。除了那些三餐准时出现的黑衣人外,沈静秋没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饮食越来越精致,可是沈静秋却越来越着急。孩子似乎意识到处境的危险,每天都要闹腾一番。而且大有越闹越厉害的趋势,这使得沈静秋必须用大量的灵力去滋养,去安抚小家伙。尽管每天都很尽力的吃喝,可是沈静秋还是可见的瘦了下去。
她在屋里走动,单手放在腹部上,感觉到有些力竭,赶紧又喝了一大口水。有珠子在,的确给沈静秋带来了很多的便易,却也让沈静秋更为着急。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道国公府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安排,更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有没有传给罗隐知道。要是罗隐得知她失踪,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若是她一直被困在这里,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吗?她的计划能够顺利完成吗?
沈静秋光是想想这些,都快要崩溃了。怀孕后,她的情绪变得极为敏感和脆弱。这样很不好,可是她控制不了。两辈子,这是她第一次怀上宝宝,第一次感受做一个母亲的滋味。可是才刚刚开始,一切就发生了变化。
沈静秋颓丧的坐下,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放弃,不能消沉,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才能应付后面可能出现的所有情况。可是在情感上,沈静秋无法阻止悲观的情绪在心头蔓延。这就像是一个绝症患者,眼睁睁的,极度清醒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坏,一天天的离死亡更进一步。明明知道一切,却有心无力,根本没办法阻止悲观的情绪继续蔓延下去。
孩子又开始动了,他总是动的这么频繁,让她总感到不安。就仿佛是孩子在做最后的挣扎,仿佛是在告诉她这个做母亲的,这是他们最后的告别一样。一想到这里,沈静秋就想放声大哭起来。她用着全身的力气去忍着哭泣的欲望,忍着想要失控的情绪。做完这一切,就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疲惫的躺在床上,不看,不听,不去想,就让她安静的睡上一觉吧。
沈静秋不知道,因为她的失踪,整个京城都快被掀翻了。罗敏请光启帝出动禁卫军寻找沈静秋的下落,光启帝没有拒绝。因为光启帝也在关心着沈静秋的下落。当然,表面上,光启帝说的大义凌然,他是在为远方征战的臣子分忧,让罗隐能够安心的待在前线。
国公府也乱了套,好好的人出门一趟,竟然无声无息的失踪了。伺候在沈静秋身边的人全都瞎了聋了吗?江瑶她们哭晕了过去,一个个自责的不得了。明明只是小睡了一会,可是等醒来的时候,沈静秋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且院门外的侍卫一直都清醒着,却一直没听到房里有动静传出来,也没看到人进出过厢房。也就是说,等到江瑶她们醒来后,才发觉沈静秋失踪不见了。这个时候再派人寻找,肯定迟了。
当然卫一刀他们从一开始就有怀疑东山寺,甚至将知客僧,将厨房的僧人都抓了起来,拷问沈静秋的下落。让沈静秋无声无息的消失,要说东山寺没有嫌疑,鬼都不信。最后卫一刀他们在厢房里找到了一条隐秘的地道,地道通往山脚下。至此彻底失去了沈静秋的踪影。
余氏同沈青康一起来到国公府,要求国公府出人出力,扩大搜索范围。
二房同三房没有意见,是该抓紧时间找出沈静秋的下落。不过两边更关心的是,此事要不要告诉罗隐。
罗修皱眉,“最好暂时瞒着定邦。他如今在战场上,要是得知沈氏失踪的消息,只怕会……”
余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沈青康拍着她的背,“不哭,不哭,静秋不会有事的。”
沈青康又对罗家人说道,“该不该给定邦去信,可以稍后再议。现在要紧的是,要派出更多的人手去寻找静秋的下落。绑架她的人肯定计划了许久,我担心此事会同前线的战事相关。如果真的如此,那就麻烦了。不过这样一来,静秋的安危暂时是没问题的。”
罗修大惊失色,“沈大人是说南越人?”
沈青康点点头,说道:“这只是本官的猜测。如果真的是南越人,他们应该走不远。所以我们必须加大人手去寻找,肯定能有所发现。”
“老身不允许。”随着这一声,罗老夫人在众人的瞩目下,走了进来。
“老夫人怎么回来呢?”
“娘,您怎么回来呢?”
罗老夫人扫视屋中众人,冷冷一笑,“怎么,老身不能回来吗?”
罗修连连摇头,“母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只是很好奇,母亲怎么会突然回来。”
“你放肆!”罗老夫人怒斥,“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告诉老身一声。难道你们打算背着老身,私下做决定吗?”
沈青康大皱眉头,“请问老夫人,究竟是谁放你回来的?本官相信,以世子的安排,老夫人想要靠一己之力回到京城,只怕是不可能的。”
沈青康的话提醒了众人,是啊,罗老夫人是怎么回来的?不可能是走着回来的吧。罗张氏同罗王氏还特意朝罗老夫人的鞋子看了眼,无论是鞋面还是侧面都很干净,没有沾染尘土,更没有其他脏污的东西。这么说老夫人是坐车回来的。那又是谁送老夫人回来的?还有,为何老夫人回来了,都没有人提前进来通报一声。难道门房那些人都死了吗?
罗老夫人冷笑一声,“沈大人,这里是国公府,姓罗。我们罗家的事情,还轮不到沈大人你来过问吧。”
余氏气的跳脚,“老夫人,你这话也太见外了吧。我家静秋可是你的孙媳妇,如今她出了事情,我们身为她的父母,难道不该上门讨个主意吗?”
罗老夫人冷笑一声,“正因为她是老身的孙媳妇,如今她出了事,老身必须回来善后。一个女子,被歹人绑了。这歹人是什么身份,匪?贼?兵?亦或是其他身份的人?总归不管歹人是什么身份,沈氏都失去了清白之身。这样的女子,我们国公府要不起,她也不配再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