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十七日,晒妆催妆。
一百四十抬嫁妆,全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虚头,比王府嫁女都不差多少。来添妆的亲朋好友见了,纷纷称羡。当然不少人也在嘀咕,侯府都分家了,三房还能拿出这么多嫁妆。莫非是将库房都搬空了。这也太宠闺女了吧,别忘了三房还有两个哥儿。大的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小的过个十来年也差不多该说亲了。
旁人就笑道:“关心那么多作甚。人家沈大人同三夫人乐意拿出所有家当嫁女,你们羡慕吗?”
“哼,嫁女倒是风光的很,就怕嫁完了闺女后,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
“曾夫人,你不心疼你家闺女,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心疼闺女吗?喝西北风又如何,又没找你曾夫人借一文钱银子。”
曾夫人满面怒容,不屑同这些愚妇们争论。哼,光知道打肿脸充胖子,却不知手上没钱的艰难。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等缺钱的时候就知道好歹。
这里的议论,很快就被机灵的丫头传到余氏的耳朵里。余氏心中不满,这些人哪里是上门添妆,分明是上门添堵。余氏吩咐下去,好好招呼各家夫人太太,多留意一下到底有那些人在胡说八道。丫头们领命而去。
沈静秋在外面露个脸,脸上依旧蒙着面纱。众人窃窃私语,这沈静秋都毁容了,罗家也不嫌弃,果然有信用。
有人撇嘴不屑,“这是陛下下旨赐婚,别说毁容,就算是断手断脚,罗家也得将她娶回去。不过娶回去是一回事,做夫妻又是一回事。这沈姑娘以前堪称绝色,那罗世子当初非她不娶,估摸着也是被美色所惑。等见了如今沈静秋毁容后的模样,那一腔少年热情,怕是立时就消退的干干净净。”
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这话说的不错。少年慕艾,谁也不愿意天天面对一张毁容的脸。那沈静秋去了罗家,只怕是当不了罗家的主。罗家不可能让一个整日里蒙着面纱的媳妇迎来送往,免得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此话不错。难怪沈大人同沈夫人,不惜掏空家底,也要给沈静秋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有了这谢嫁妆旁身,就算不受世子待见,自个的腰杆也能挺直。”
“正是这个理,没有容貌只能看嫁妆了。哎,这么一说,这沈静秋也怪可怜的。好好的一张绝色面容,竟然会被南越人毁容,难道这是天意,连老天爷都不想看到一张狐媚的脸。”
爱八卦的的太太们,个个掩嘴而笑,都认为自己猜到了真相,将沈静秋说的越发不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心里头平衡一点。
这些话一丝不漏的传到余氏的耳朵里,将余氏气了个倒仰,“这些长舌妇,不说人是非会死吗?不行,我去会会她们,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今日上门,究竟是来做客还是来砸场子。”
沈静秋拉住余氏,“母亲何必同那些人一般见识。不过是些长舌妇,同她们计较就真的失了身份。”
“难道就这样放过她们?让她们继续说你的闲话?静秋,要不你将面纱取了,让那些都看看你的真容,咱们吓死她们去。”余氏征求沈静秋的意见。
沈静秋顿时笑了起来,“母亲就爱开玩笑,今日不宜揭开面纱。”
余氏很失望,她真的很想昭告天下,她的闺女根本就没有毁容,不仅没有毁容,还比以前长得更好。不过余氏也知道今日揭开面纱不合适,心里头有些可惜,“看着那些长舌妇得意洋洋的样子,我这心头就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收拾她们的办法多的是,不用咱们出面,就能让她们出个大丑。此事交给女儿来办,女儿一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沈静秋叫来江瑶,如此吩咐一番。江瑶促狭一笑,领命而去。
江瑶换了一身衣服,到了茶水房。说茶水丫头不够用,她来帮个忙。端了几杯新泡的茶水,加入一点药粉,然后就亲自给那些长舌妇们端了过去。
几位夫人太太凑在一起喝茶,聊着沈家的八卦,没半点顾忌。喝过了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其中曾夫人就控制不住的放了一个响屁。众夫人们纷纷掩鼻退后。曾夫人脸色涨红,简直是无地自容。当众放屁,完全是失礼没教养的行为。
曾夫人羞愤欲死,求救似得看着众人,希望有一个人能好心的替她解围。
可是看来看去,都是一张张看好戏的面孔。
不过很快就有人替曾夫人解围,其他几个喝了加料的茶水的夫人,纷纷开始放屁,那屁响彻整个大厅,人人侧目而视,偷笑不已。有那看好戏的,干脆大声笑了出来,说着风凉话。
几位夫人,之前还在嘲笑曾夫人出丑,这会就轮到了自己,可想而知有难堪,多没面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都不要见人。更恨不得时光倒流,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想到京城的八卦妇女们会怎么议论她们,都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曾夫人却瞬间活了过来。她一个人出丑哪里比得上大家一起出丑来的震撼。不过还没高兴起来,又一个屁响了起来,其他几位夫人就像是迎合曾夫人一样,接二连三的放屁。简直成了放屁展览。
这下子几十年的体面都没了,几个夫人无地自容,纷纷告辞离去,再也没脸面继续留下去。就连第二天的婚礼,几位夫人都没有出息。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议。
余氏躲在厢房里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余氏笑着说道,“你这个促狭鬼,要是换做那脸皮薄的姑娘,怕是自尽的心都有了。”
沈静秋含蓄一笑,“女儿就是确定她们承受得起,才会出这个主意。母亲可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这可比娘亲自上阵同她们理论一番要强多了。不过几个人在我们家出了丑,会不会被人怀疑是我们做的手脚。”余氏担心的问道。
沈静秋摊笑道:“母亲放心吧。就算有人怀疑是我们做的,也拿不出证据来。那茶水已经被人处理干净,如今连点水沫都没有。而且我料想她们也不敢在外面说是我们沈家在整治她们。她们一旦这么说,旁人总要问个前因后果。母亲认为,她们敢将那些话再说一遍吗?真要这么干的话,那就是同咱们沈家结仇。父亲如今仕途顺畅,众人巴结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得罪咱们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