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罗隐没有找借口,依约来见罗老夫人。不过罗隐一见罗老夫人,就率先开口,“启禀祖母,一个时辰后,孙儿要进宫当值。所以还请祖母长话短说。”
罗隐的这个态度落到罗老夫人眼里,就成了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罗老夫人拍着桌子大骂,“放肆。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罗隐不急不缓的说道:“启禀祖母,父母早逝,接着长兄长嫂也都纷纷过世。孙儿自小就无父无母,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教养,更别说读书了。若是祖母叫孙儿来,就是为了讨论教养和读书的事情,那么恕孙儿不能奉陪。因为这是在变相指责过世的父母和长兄长嫂。”
“你,你……”罗老夫人气的半死,“老头子,你就不说话吗?”
定国公罗达吹胡子,就是不说话。摆明了态度,不参与这场纷争。
罗老夫人极力平息怒火,对罗隐说道:“好,不说以前的事情,就说今日陛下赐婚的事情,老身事先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想要娶沈青康的女儿。此事你是不是该给老身一个解释。”
罗隐平静的回答,“启禀祖母,祖母这些年一直为了孙儿的婚事操心,孙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直想要替祖母分担一二,免得祖母每次见到孙儿就长吁短叹的,担心孙儿娶不到妻子会绝后。前段时间,得知太后会在寿宴上赐婚,于是孙儿就趁着秋狩的机会留意起来各家姑娘。其中就有沈大人的闺女。沈家三女蕙质兰心,又宜生养,家世也算不错,堪为良配。所以孙儿就同祖父商议了此事,也征求过沈大人的意见。一切准备妥当,也就有了今日赐婚的事情。之前没告诉祖母,孙儿是想给祖母一个惊喜。好让祖母知道,孙儿早已经长大了。孙儿的事情,孙儿自己可以料理,就无需让祖母再为我的事情操心。其中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祖母见谅。”
简直是无耻,竟然还敢说惊喜,跟惊吓差不多。还说什么长大了,不用她操心了,分明是在提醒她手别伸那么长,小心遭殃。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罗老夫人捂住心口,做痛苦状,“老爷子,此事你不管吗?”
定国公罗达一脸糊涂的模样,“管什么?定邦说的很好啊。你年龄大了,是该享清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辈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吧。”
“岂有此理!狡辩,无耻!”罗老夫人怒斥。
罗隐抬起头来,掷地有声的说道:“既然祖母不满意孙儿之前的回答,那孙儿就换过说法吧。这辈子孙儿只会娶沈静秋一人为妻,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凡是阻挡此事者,皆是我罗定邦的敌人。孙儿言尽于此,还望祖母体谅。孙儿身负差事,不能继续聆听祖母教诲,就此告辞。”
罗隐不顾罗老夫人的怒吼,转身就走,不做片刻的停留。
下人们不敢上前阻拦。笑话,又不是活腻了,谁敢去拦世子爷。以前就有人为了讨好罗老夫人,不怕死的去阻拦世子爷,结果被世子爷一掌拍死。死了也是白死,世子爷还是那个世子爷,屁事都没有。所以如今已经没人敢冒死去拦罗隐。
罗隐离开,罗老夫人气的半死,逮着定国公罗达出气。定国公罗达受不了了,也赶紧溜之大吉。至于罗老夫人的那一腔怒气,要如何发泄,定国公罗达管不了,随她去吧。
沈静秋缓慢而艰难的扭头,朝司徒阅看去。司徒阅的面容依旧是模糊的,显然是用了障眼法。沈静秋笑问:“前辈是怕我知道你的模样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这是承诺,也是立誓。
司徒阅挑眉一笑,“这么想知道本公子长什么模样?”
沈静秋笑着点头,“是,我很好奇前辈是何等丰神俊朗。”
“哈哈……”司徒阅大笑出声,“你想看,本公子就一定要满足你吗?有这心思,不如好好修炼,早日站起来。”
沈静秋被噎住,心想以后等她好起来,她一定要见见司徒阅的真面目。
不过不用等将来,就听司徒阅说道:“其实你想见本公子的心情,本公子一清二楚。看在你这段时日努力的份上,本公子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随着话音一落,眼前本来极为模糊的面目,渐渐的清晰起来。这是一张年轻帅气充满书生气质的脸,沈静秋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司徒阅会是一个沧桑的中年大叔,没想到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
沈静秋又仔细看了看,说道:“前辈就该是这副模样。不过看前辈的样子,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似。”
“说说看,同谁相似?”司徒阅貌似很好奇。
沈静秋实话实说,“同京城谢家的谢大公子,谢明远有几分相似。”
司徒阅了然的点头,“原来你认识谢家人,不过想想也是。谢明远是本公子的侄孙,他的面容同本公子的有些相似,不奇怪。”
沈静秋瞪大了眼睛,侄孙?开玩笑吧。
司徒阅挑眉,“怎么,不相信吗?我父姓谢,我母姓司徒,我与齐国公谢闻是正儿八经的亲兄弟,他的孙子难道不是我的侄孙?”
原来如此,沈静秋了然一笑。不过司徒阅要真是齐国公谢闻的兄弟,这司徒阅得多大年龄了。看来修道之人,若是入了门槛,果然能够驻颜。不过那个南越国师又是怎么回事,那么高深厉害,为何会是那么一副丑陋不堪的模样。
司徒阅鄙视的看着沈静秋,“很好奇本公子的相貌,也很好奇那个南越国师吧。”
沈静秋苦笑,果然在司徒阅面前,她就是个透明人,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须知道之一途,艰难险阻不知凡几。唯有顺其自然,遵守天道规则,方能有所成就。”
沈静秋却不客气的嗤笑,“道之一途,求力量,求长生,求不老,本就是逆天而行,又何来的顺其自然,遵守天道规则。前辈这么说,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