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恒面对刘元吉的责问,很是羞愧,“舅舅教训的是,是外甥糊涂了。”
“你不糊涂,你只是太清醒,有太多的取舍。你母亲已经这样,估计无论怎么医治,也回不到过去了。你心中权衡,于是选择了对你更重要的爵位,而非你母亲的安危。静恒,做人要有良心,更要有底线。我不希望看到你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你可明白?”
沈静恒低头,一脸惭愧,“舅舅的话,外甥谨记在心。”
刘元吉叹息,“不过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要查清楚,爵位也一定要弄到手。此事我会帮你。”
沈静恒有些意外,“舅舅打算如何做?”
刘元吉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笃定的说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但是你要相信舅舅,舅舅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
沈静恒微蹙眉头,不是他不相信刘元吉,而是他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刘元吉说到做到,次日就派人来协助沈静鹏。沈老夫人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沈老夫人不相信有人暗害沈刘氏,她更趋向于沈刘氏长期被关在庄子上,受不了那样的生活,才会疯的。
沈刘氏身边的伺候的人全都被抓了起来,分别关押问话。就连从庄子上跟来的人也不例外。沈静鹏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替沈刘氏报仇。
胡姨娘所在的院落,寒梅有些担心的看着胡姨娘。
胡姨娘轻笑一声,“既然你说此事做的万无一失,又何必担心被人查出来。”
“奴婢担心那几个婆子扛不住刑罚。刘元吉派来的那几个人,都是二三十年的老手,于审问一事都有独到的心得。那些婆子落在那些老手手里,开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寒梅低声说道。
胡姨娘轻声一笑,“你怕了!”
寒梅也不否认,“奴婢怕牵连到姨娘身上,届时奴婢就是万死难辞其咎。”
胡姨娘将茶杯在桌面上一放,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人都解决了吧。不光是那几个婆子,还有刘氏身边伺候的人。如此一来,便能蒙混视听。人都死了,刘元吉和沈静鹏就算想查,也查不出名堂来。”
“这样做,会不会动静太大。若是让衙门介入,奴婢担心事情无法收拾。”
寒梅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胡姨娘不打算改变决定。“就照着我说的去做。总归,绝对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的头上。”顿了顿,又说道:“必要的时候,就祸水东引。反正三房同二房早就闹翻了,三房再多背一项罪名,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寒梅心惊,早前胡姨娘还说不会同沈静秋直接冲突,这才多久就改变了主意。寒梅没有质疑,而是点头应下,“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办的小心点,不要露出马脚。”
等寒梅走了,胡姨娘就来到沈静月的房里,从背后抱住沈静月,轻抚沈静月满头柔顺的头发。“静月,姨娘答应过你,凡是欺负过你的人,姨娘都会一一报复回去。姨娘说到做到。姨娘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沈静月安安静静的,不曾开口说话。
胡姨娘叹息一声,心中酸楚。陪伴沈静月半个时辰,依旧不曾听见沈静月开口说话,最后胡姨娘只能失望离去。
沈静月抬起头来,嘴角上翘,笑了出来。只是这个笑容她过短暂,转瞬即逝。转眼,沈静月又是那一副呆呆木木的样子。
一夜之间,被沈静鹏抓起来的仆妇丫头,全部中毒身亡。看到遍地的尸首,沈静鹏啊的大叫,连连后退,不敢直视。
此事全府震动,连沈老夫人也坐不住,亲自来到现场。一地惨烈情况,刺激得沈老夫人血压升高,感觉眼前发黑,差点就要昏倒。沈老夫人杵着拐杖,“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问话吗,怎么全都死了。”
刘元吉的人查探了一番,“启禀老夫人,这些人全都是中毒而亡。”
“谁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在侯府大开杀戒。此事一定要严查。”沈老夫人又是惊惧又是愤怒,这简直是没将她放在眼里,才敢在侯府行如此疯狂之事。
沈静鹏反应过来,“老夫人,这分明是有人要掩盖真相,才会动手将人都毒死。老夫人,我娘真的是被人害了啊,求老夫人做主。”
沈老夫人急促的喘气,“静鹏,你给老身起来。此事老身一定要彻查。”
刘元吉的人就问沈老夫人,“老夫人可是要报官?不如就让小的走这一趟。这么大的事情,怕是遮掩不住的。”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沈老夫人,想要堵住他们的嘴,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都是刘元吉的人,肯定会将这里的是事情如实禀报。届时刘元吉会做何处置,就难说了。
沈老夫人忍着怒气,“这是侯府的事情,是不是要报官,老身自有决断。就不劳烦你走这一趟。来人,去将刘家舅老爷请来,让刘家舅老爷带仵作过府。老身说过此事要严查,就绝对算数。静鹏,你先带人下去。这里老身会吩咐人看守。从此刻起,任何人都不准接近这里。还有,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下人私下里议论此事。谁敢乱说,乱棍打死。”
“遵命。”众人齐声说道。
过后,沈老夫人又命人去将沈青康还有沈青凡叫回来。此事重大,作为家中的顶梁柱,两兄弟必须在场。
沈青康和沈青凡赶了回来,刘元吉也带着仵作到来。沈陆氏同余氏也陪在沈老夫人身边。
看到屋里死了一片,众人都是心惊胆战。难道侯府是遭了诅咒吗,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是这等凶残之事。大家压下心思,听仵作的结果。仵作将所有尸体检查了一遍,告诉众人,表面看着些人都是被毒死的,实则是被人杀死的。仵作翻开一个尸体,拨开头发,露出头皮。只见头皮上有一个小小的出血点,紧接着也不知仵作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从出血点中拉出了一根三寸长的铁针。
众人大惊失色。仵作就说,这些人都是死于这样的铁针。至于毒药,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误导所有人的判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