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瘤一样的大脑袋看上去非常吓人,具体点去形容就是在一堆肉上加了五官,最关键的是被邪灵寄生的老爷子此时是背对着我站着的。
每个邪灵都有各自的本事,他们的活法也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能想得到的,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样被历代的鬼头人创造出来的。
看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大肉脑袋也忽然嘴一咧问道:“鬼头人你不要害怕,其实我感觉藏着掖着没什么用,所以还是早点跟你认识的好,对了,我就想问一个问题,陈仙姑现在在哪儿?”
“你问这个干什么?有什么企图?”
“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御用说书人这一脉里确实挺乱的,说实话我们根本不想跟这些人扯上任何关系,可又不得不去扯上关系,陈仙姑虽然给我们自由了,她把鬼牌也都给我们让我们毁掉了,但是对我们的威胁却并没有因此消除你懂吗?”
“你们这些邪灵如此的强大,还有谁能威胁到你们吗?”
大肉脸无奈的一笑回答:“当然有了,除了鬼头人以外就只有陈仙姑了。”
“我没感觉出来自己有能力能威胁到你,想打你们的主意最起码得有实力才行吧?”
“你有这个实力,你能把陈仙姑管的服服贴贴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个女人从前可是很可怕的,慢说是你了,估计就算是十三代鬼头人在世都未必能管得住她,所以我才好奇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驯服她的?”
“魇娘实力全盛的时候能恐怖到什么程度?”
大肉脸的邪灵听到魇娘二字之后,居然和当吃鬼曼童和赤尸鬼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那表情不光是吃惊,更多的是疑惑。
“陈仙姑的大名我们可是从来都不敢提的,你还说自己没有这个实力?”
“回答我的问题,魇娘实力全盛的时候能达到什么程度?”
“鬼头人会用的禁术她基本上都会,而且她手里还有几个不算是活物的邪灵,这些邪灵的存在让她如虎添翼,灭了鬼头人都未必不可能。”
“魇娘生性纯良,我想她是不会干出那种欺师灭祖的勾当的,你们比我更了解她不是?”
“我们跟她的交往真的不深,她的脾气我们也琢磨不透,更不敢去琢磨,估计现在她很可能就在听我们聊天呢!她真的是无处不在。”
说到这里我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忽然就岔开话题说道:“我感觉你这是在离间我和魇娘的关系。”
“你说是就是吧!我不反驳,不过我特别想问一句,你这次来苗疆是打算把我们都带回去吗?”
“如果是呢?”
“邪灵也向往自由,如果是的话你会得不偿失的,想找我们麻烦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多你一个,也甭管陈仙姑在不在场,只要你敢动我一下,我发誓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你小人之心泛滥了吧?我这次来苗疆是为了查证当年爷爷花满堂和神婆斗法的那件事儿的,顺便也找找看这里有没有拔除血葵的办法。”
“你说的是大蝰蛇?你身上也有大蝰蛇?这个怪物是无解的,自打他诞生的那天起就是这样,他的存在能让所有的鬼头人都头疼死,几百年了,我从来都没听说有哪一代鬼头人能制得住大蝰蛇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因此我也猜到他也非常畏惧血葵。
邪灵素来是百毒不侵的品种,按说他们不该是怕血葵才对,不过到目前为止除了魇娘跟血葵正面接触过以外,貌似其他的邪灵都没有主动面对过血葵,我想他们一来是怕惹祸上身,二来是怕从此没了清净。
我原以为大肉脸的寄生邪灵会对我做什么,可到目前为止的情况是他虽然有敌意,但是却什么都没做,我能感觉到他的杀机,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罢手了。
“如果我没猜错,刚才你是想杀了我吧?”
听我试探性的提问,大肉脸也马上直言不讳回答说:“对,不过我改主意了,我想把你占为己有,你说如果我能控制鬼头人,那么其他的邪灵不就都能听我的了?有陈仙姑的保护,这世界上还有谁敢动我呢?”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动我呢?你是怕我身上的血葵吗?”
“不,是我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招惹上血葵,又能达到目的,就跟广播里说的那个故事一样,只要把你的魂儿勾出来换个身体就可以了,而眼下正好就有个合适的。”
这话一出口,我马上就感觉到了态势不对,猛的就往后撤了两步,同时我也看到寄生人忽然就脱离了老爷子的身体,并以无比奇快的速度朝我冲了过来,所以我也下意识的抛出了一根带了尸粉的银针,随后伸出穿戴了阴阳手的右手抓了过去。
银针正中寄生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断阴阳的勾魂禁术貌似对他无效,而且阴阳手也对这团像棉花一样没有骨头的东西造成不了任何的杀伤。
我所学的手段完全不起作用,当下除了逃跑就再没其他选择的余地了,寄生人也没直接往我身上冲,而是快速的在我周围移动,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鬼,最关键的是我对这个东西真的是一无所知。
邪灵不同于恶鬼,相比之下他们比恶鬼更恐怖,如果是鬼魂,我还可以借助尸粉来将他们收走,可面对这等邪物,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被封堵在休息室里,想要出去难比登天,我盼望着赤尸鬼花洋能察觉到什么忽然出现,可等来等去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当时我也忽然寻思到,其实同为邪灵,赤尸鬼未必会帮助外人来打压同类,他离开只是为了给寄生人施展邪术的空间,也就是说他们在合伙儿坑我,看起来魇娘离开的还真不是时候。
寄生人移动的速度相当的快,想捕捉到他的身影太难了,此时我背靠着墙站着,目光也时刻留意着休息室里的一切。
我寻思这个鬼东西迟迟不动手是因为我身上有血葵的缘故,他怕惹上难缠的血葵再也脱不了身,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就用不着怕他,就算让他上了我的身也无妨。
这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而想到这点之后我也迅速朝房门冲了过去,可还没等我碰到门把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忽然就窜到了我面前,当时我也看的清楚,黑乎乎的东西正是我遇到过的爆发后的血葵,此时他像一把伞似的挡在我面前,大伞中密密麻麻的虫卵也让我感觉到了恶心,胃肠顿时就开始翻滚个不停。
稍微一愣神的工夫,我也不管不顾的伸手就朝血葵抓了过去,一把抓住血葵将他扔到一边,之后就迅速开门逃跑。
可门还没打开,我忽然就感觉脚腕子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一股大力猛的往后一拉,我整个人也惯性的朝前倒了下去。
还好我紧抓着门把手,这才没有被直接撂倒,不过此时整个人被相反方向的两股力量相互拉扯悬在半空中,心里虽然着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阴阳手的力量极大,再加上血葵还在使劲的把我往回拖,所以区区的门把手根本就扛不了多久,眼看就要被从门里硬生生的给扯出来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休息室的门由于年久失修,合页生锈松动,经过这一折腾之后忽然就断掉了,这一下子血葵也把我连人带门一起给拖了回去。
当时我反应的相当快,就在门被拉掉的一瞬间,我借助血葵拖拉我的力道抓起了大门回头就拍了过去,这一下子也直接将血葵拍的稀烂,之后我就用力挣开了血葵的触手,连滚带爬的就跑出了休息室。
逃跑的途中我也在想,方才的血葵应该不是真正的血葵,因为我是见过血葵的杀伤力的,刚才那种情况如果真的是血葵,估计早就把我五马分尸了,哪儿还能安然无恙的逃出来?
当时我有些慌不择路,不经意间还撞翻了几辆停放尸体的担架车,自古人们都说死者为大,我知道自己的大不敬,但是当时也根本没停下来去说声抱歉,心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赶紧逃出太平间。
一路跌跌撞撞,我也不知道被绊倒几次,更不知道有几次直接摔倒在横七竖八的死尸身上,眼看距离大门越来越近,我内心深处的那种渴望也越发的强烈。
然而眼看距离大门仅有一步之遥,此时我忽然就看到了老爷子正背对着我挡在了大门口,同时我的目光还透过大门玻璃窗的倒影看到了身后的景象,我看到的是一具具的死尸此时正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我还听到他们在异口同声的说话。
“你跑不了的,眼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听到这话,我寻思此时不搏一把就再没机会了,因此在背后的尸体还没跟上来之前,我就率先冲到了老爷子身边,随手就将他推到一边夺路而逃。
可没想到的是,我的手刚碰到老爷子,手臂忽然就被他的双手给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指甲几乎都刺进了我的肉里,一张瞳孔乳白的面孔也猛的贴到了我的鼻子上,满是怪味的嘴也忽然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