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反应已经够快了,还有阴阳手在手就更不怕任何人的威胁。
可当时我一拳打向这股力道来的方向之后,五根手指居然一下子戳进了墙壁,胳膊也被震的酸疼,却根本没有击中任何人,同时我还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飞快的吸食我身上的热量。
我被这股诡异的力量牢牢的摁在墙面上,那感觉也越来越像是鬼上身,但又不完全像是平时里所见到的鬼上身,因为我的手脚自己还能控制。
用力的伸展双臂让自己离开了墙面,那股力道忽然间消失,我也被自己反向的推力给闪了出去并撞到了另一侧的墙壁上,那一瞬间,同样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当时我心里很明白,自己就像是一块儿铁疙瘩,身处强大的磁场范围内,两面墙就像是磁铁,我整个人被吸来吸去,想要脱离这股诡异的力道很不容易。
我学艺这么久从来都遇到过类似情况,所以一时间有些蒙圈,好在脑子还不乱,知道是墙壁有问题之后,这才贴着墙慢慢的往前挪,目光也时刻注意着另一侧的墙壁,试图看清墙面上到底有什么诡异。
身上的热量还在飞快的消失中,身体由内而外发散着一股寒意,似乎连神经都好像要被冻结了一样,我寻思要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有撑不住的那一刻,到时候可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贴着墙坐了下来,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诡异的力道在慢慢减弱,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趴在地上,而后背上却还是凉飕飕的。
猛的翻了个身,我忽然就看到天花板上飞快的闪过去一条人影,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也顿时紧张,寻思自己很可能真的是撞到鬼了。
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倒挂着贴在天花板上的,更别说还是四脚着地在天花板上飞快的爬了,意识到自己可能撞上了难缠的东西,所以赶紧就用脚掌蹬着地面快速的往前挪,同时我还又看到有两条黑影从一侧的墙上闪了过去。
民间有关邪乎的传说多如牛毛,不过像眼前这样的感觉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我脑子里也飞快的翻阅了勾魂十法的内容,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解释。
勾魂十法第八法破面里有云,人心必有狰狞,善恶共存于一体,善者,恶念冥顽,恶者,善意尚存,破其禁锢乃是其极,定本性则潜力无穷之大。
勾魂十法的内容除前五法之外大多抽象,从压阵到鬼木阵之间的内容之前我也都是一眼带过的,并没有花时间去深究其内涵,直到现在才临时抱佛脚。
上面那句话的意思是在剖析人性善恶的本源,说的是表面看似善良的人,实则心里还藏着无限的狰狞恶念,而表面上看来穷凶极恶的人,内心世界还尚有一片无尘的空间。
正所谓抛开现象看本质,能否准确的融入大环境才是强者的生存之道,破面一法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眼前的情况虽然看似和破面的讲究无关,但是通过之前的感受也能发现,自己应该是被这些逃离的黑影拥挤冲撞到之后才会贴到墙上的,也就是说目前的走廊内满是这样的东西,说不定现在就有千军万马的鬼魂正从我后背上踏过去,其源头就在这些东西试图逃离的起点。
没有再去管周围这种诡异力量的存在,我本人也继续忍受着鬼魂成群过界带来的寒冷,趴在地上匍匐前进,那时候眼前的走廊似乎根本没有尽头,我越是深入就越感觉到眼前更加的黑暗。
阴风阵阵,搜刮着我身上仅存不多的体温,那时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来到了地狱,我虽然特别好奇远处的黑暗里到底藏了什么,但同时又怕这个东西是我惹不起的对象。
黑影的数量越来越多,当时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们从我后背上踏过去的动静,继而还看到他们路过我身旁的时候还都看了我一眼,貌似是在嘲笑我这个活人的不知死活。
我从来都没想到过一幢现代建筑里会有这么诡异的东西存在,更加坚信了这个东西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魇娘说每张鬼牌里都有一只凶灵存在,这种东西是邪灵,既然是邪的不能再邪的东西,那么他能招引邪祟也就理所应当了。
可我疑问的是,大蝰蛇都已经在我身上了,而都说鬼牌里藏着的是能除掉邪灵的物件,再联系眼前遇到的这种情况,我冥冥之中就已经感觉到鬼牌这个东西远不像众人嘴里说的那样,也难怪每代鬼头人手里只有一张鬼牌杀手锏了,这种东西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
为了防止自己被冻死,我也加快的匍匐前进的速度,不久身体也开始回暖,而且我还看到了爆发出这种诡异气场的源头。
一个方形的玻璃容器,表面贴的满是黄符,容器里的东西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光看这些黄符我也能猜到不是端公和稗官在捣鬼,而是民间的道士在故弄玄虚。
看到这个我也忽然想起了那个小道士,当时就寻思是不是他们在针对容器里的东西大做文章,再联系龙耀说他父亲犯怪病找民间高手来驱邪的说法,我寻思很可能是某个人打开了不该打开的潘多拉魔盒,而这个魔盒很可能就是鬼牌,周围发生的这一切也正符合这样的名字。
迅速爬到了容器跟前,我马上就伸手去揭黄符,谁知我的手刚碰到黄符,忽然就听嗤的一声响,我的手就好像是碰到了火一样,灼伤的感觉相当真实。
在电影里我看到过僵尸被黄符贴到之后会有类似的反应,再联系老鬼说陈尸骨香本来就是让我慢慢尸化,以便让血葵适应我身体环境的说法,我就忽然感觉到自己又被人给坑了。
“我靠,黄符能对我产生作用,那我本人岂不是等同于是邪物了?难道一直以来的御用说书人都是邪祟?只不过邪祟之中也有正邪一说?”
想着,我的手也绕开那些黄符伸了过去,并且我还用力打碎了玻璃容器,直接抓向了容器中央的东西。
可就在我抓过去的时候,我的手却没碰到金属质感的鬼牌,而是感觉到我好像是抓住了另外一只伸向容器内的手。
碰到这只手的瞬间,我也猛的发力扣住了这只手的手腕,一下子就把这只手的主儿给薅到了眼前,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也嗡的一声,因为我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具赤条条的死尸,并且他身上还有大片衣服烧成灰烬留下来的黑灰,当时我就断定这个人应该也是来拿鬼牌的。
细想了大概有几秒钟时间,我感觉到死尸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的状况,这才抓起他的手朝容器中央摸了过去。
不过没过多久,另一个意外出现了,我看到死人的皮肤上慢慢的出现了几小团幽绿的鬼火,并且这火势还在眨眼之间扩大,顿时就把死人整个给点着了。
好在我撤手及时,不然的话我肯定也会被烧到,而就在自己庆幸没有被鬼火烧死的时候,幽绿的鬼火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呈现一个大大的扇形面延伸了出去,借着火光我也才知道容器的周围还不止有一个死人。
“别动了,鬼牌不在这里,这是个阴谋,这些死掉的人就是昨晚我嘴里说的那五十个端公。”
听魇娘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背后,我也马上朝她看了过去。
“也难怪一整晚那些人都没什么动静,敢情是悄无声息的都死在这里了。”
“很明显,有人在借助大蝰蛇鬼牌大肆的屠杀现存不多的端公,姑且不管端公内部是否团结,这一幕也是对古来御用说书人一脉的挑衅,作为鬼头人,你打算怎么应对这个突发事件?”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杀人就是作恶,这类事件必须以牙还牙,要不然他们就当御用说书人是软柿子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我们还玩儿个屁呀?对了,我是活生生的人,那些黄符为什么会对我有效呢?”
“御用说书人的故事都是从鬼嘴里听来的,你感觉能跟鬼扯上关系的人还称得上是活人吗?宗祠里的牌位并不是无中生有的,我说你已经死了,你就真的是死了,所以你才是那个最不合逻辑的存在,连我都费解的存在。”
“我听不懂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你为什么还说我是死人呢?我不合逻辑,那试问你又何尝不是呢?”
魇娘没说什么,此时她也靠近了被打破的玻璃容器,伸手就扯下了一道黄符,拿着黄符递到我跟前才说道:“看见了吗?我们是不同的,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同,明明我比你更像是尸。”
黄符对魇娘无效,看到这个我也确实大跌眼球,也许是魇娘级别足够高的缘故,所以区区的黄符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我低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还再次下意识的去碰了下黄符,那种被灼伤的感觉也再次出现。
看我一脸的疑惑,魇娘也把黄符攒成了一团扔了出去,之后拉着我手说道:“对不起,我刚才的语气好像有点重了,不过你的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你的来由和明都所发生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去审视,这或许才是花满堂的死因,或许才是花家人无端失踪的原因,因为你比我更神秘。”
“我之所以受到限制是因为鬼头人的缘故吗?如果我才是根本,那么老鬼就应该知道其中的隐情,我得找他去问个明白。”
“不过在此之前我感觉你应该先去找龙耀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