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心里只是默默的念了这个名字,可此时我和她之前仿佛有神识相通似的,远远的就看到她猛的扭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随后就像是暗夜里的幽灵一般飞快的向我这里靠近。
“坏了,看起来陈仙姑其他的魄面邪灵都已经知道你和她之间的事儿了,她的魂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刚说完的工夫,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忽然就出现在了我眼前,当时我都没工夫去管鬼曼童和艳滴血灵了,猛的往前推了一把,随后速度转身开跑。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要被魇娘盯上的话是根本跑不了,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她是个武林高手,是个能飞檐走壁的人,所以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朝魇娘看了过去。
不过回头的一瞬间我就愣住了,因为我眼前出现了三个魇娘,同样的大红的着装,同样的面孔却是不同的表情,一个嬉笑略带诡诈,一个严肃略带冰冷,最后一个却是忧虑夹带要哭的味道,表情非常单调,我确定她们不是我认识的魇娘。
“我不跑了,我知道跑不过你,你想干什么就直接来吧!”
三个魇娘看我跟耍赖皮似的坐在了地上,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把我架了起来,带着我飞走在黑林间。
这时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明都村大山里的林子,想起了那晚我和魇娘一起围堵投毒的人,当时我并没有多少感觉,可现在想起来却是那么美好。
三个魇娘的力气都很大,皮肤都很白,白的有点吓人的那种,并且还很硬很冰冷,根本不像我认识的魇娘那样有滋有味。
我知道自己被挟持脱不了身,所以干脆就打开了话匣子问道:“你们不是三胞胎吧?”
她们不说话,依旧带着我往前赶。
“那叫什么名字总能告诉我吧?”
还不说话,而且此时我们已经跨过了典狱司管辖的范围,进入了禁殿管辖的区域。
“那你们打算带我去哪儿呀?”
话音刚落,三个魇娘呼的一声同时就不见了,此时我就看到三张还闪着火星的黄符从空中慢慢的飘到了地上。
“这里怎么会有道术?”
说完,就听一个极其熟悉的女声从远处传来:“你都能装神弄鬼,为什么这里就不能有道术呢?”
抬头看去,只见一身崭新大红嫁衣并浓妆艳抹的魇娘从远处慢慢的走上前来,同时我还看到她的背后两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抬着一具尸体紧随在后,并且禁殿外的一圈全是红衣白脸的女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发寒。
“本来我还认为你好不容易才来鬼城一趟,想让你多玩几天的,可我哪儿知道躺在那儿的那个女人居然和邪灵店的人有了契约交易,还好我知道的及时,要不然这么多年的心血可就功亏一篑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魇娘啊!怎么这刚分开多久你就不认识我了?”
“你虽然长的和她一模一样,但是你不是我认识的魇娘,因为我感觉到你心里有怒火,你是陈仙姑的白魄面邪灵。”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见识,不过我马上就能大功告成了。”
“你想干什么?”
“如今我有陈仙姑的三魄,那个女人体内也有三魄,再差一魄我就能将陈仙姑取而代之了。”
“光有魄是不行的。”
“没错,人无魄不活,所以我在坐等陈仙姑死掉,她在禁殿里坐了几百年了,那具躯壳早就腐朽了,只要她三魂离体,我马上就能抓住他们。怎么?想不想跟我一起登上王座呀鬼头人?”
“你想的太天真了,真的,其实取而代之这种事情很麻烦的,根本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个我有研究。”
“哦?看来今天找你还是找对了?不妨说说呗?”
“我嘴比较笨,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明白,反正这儿都是你的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耍花招对吧?干脆我边说边帮你演示一下,那样你理解起来会更容易一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同意,你可以开始了。”
“开始之前我还有个条件,你能不能把从我身上搜出去的那些东西都还给我,那些东西对演示来说很重要。”
“你指的是这个?”
说着,她把去了白布的邪刀亮了出来,不过此时我只是瞟了邪刀一眼就说道:“我要那个跟指南针差不多的那张鬼牌,你要觉得那把刀好看就自己留起来好了。注意啊,千万不要把自己划伤了,不然你就跟她一样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指了指担架上早已变的干瘪的魇娘,心里顿时涌上了一股酸楚,不过很快就被我强压了下去,因为我知道魇娘这一次突然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眼前的这件事儿,可我猜不到这其中的契机是什么?
“对了,我记得你刚才说魇娘和邪灵店的人有个交易?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交易吗?”
“其实也没什么,现在说不说也无关紧要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她拜托邪灵店的人在她死后把她的尸体带回鬼城并扔进奈河里,正所谓叶落归根,其实有这样的遗愿也很平常。废话别说了,你可以开始了。”
说完,她只留下了阴阳手,之后不光把鬼牌轮回镜扔了过来,而且还把血海邪刀也扔给了我,看起来她这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让我惹出乱子来,所以她的能耐肯定跟魇娘差不了太多。
我匆忙从地上捡起东西,随后就笑着指着自己说道:“人是有三魂的,你别看肉体凡胎没什么大用,但是缺少了他可真的不行,要不然的话三魂根本联系不到一起,所以我想问的是,你现在的这个身体和你本人的魂魄有多少默契?”
此时她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又摸摸自己的脸笑着回答说:“你问的问题根本没有意义,既然我能控制这个身体,那么这个身体就是我的。”
“错,你只是占有了他的机能,里面的血肉经脉都不是你的,早晚有一天这些东西会让你叫苦不迭。”
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禁殿内忽然又闪出来一个黄符化作的魇娘,并且一出来就喊道:“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她就香消玉损了。”
“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还有半个时辰她就香消玉损了,到时候就是我的天下了。”
“听不听的在你,说不说在我,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到时候吃了亏可别后悔。”
“你也算是一代堂堂的鬼头人?为什么我从你身上看不到一丝的杀气、冷酷和高傲呢?”
“时过境迁,那些东西都有无两可了,我觉得现在的我活的很好。”
“你是过的很好,可你笔下的邪灵就遭殃了,你把他们写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他们彻底没了在那边生活的梦想,就算换了我也会想宰了你。神秘的七局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是因为你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让他们知道你才是最懂邪灵的那个人,少个邪灵就少几桩案子,你得让多少恶人逍遥法外呀?”
听到这番话我也忽然茅塞顿开,这一席话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从一开始赤尸鬼想杀了我,到后来很多人都不敢和我为伍,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们失去了对我的信任。
想到这里我也惨然一笑回答说:“说的没错,我该死,确实该死,原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说着,我有些沮丧的坐在了魇娘干瘪的尸体旁,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她本来知道我下笔就会让邪灵见光,但却从来都没阻止过,更没说过一句反对的话,我想她是怕我没了方向,又怕我没了依靠而苦恼,简直是傻到了极点。
而如今鬼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也没有告诉我,宁可让自己消无声息的离开我的世界,从而让我远离这场纷争,她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而我之前却还在误会她,可想而知我这个聪明人究竟傻到了什么地步。
捧起她的小手欲哭无泪,而此时我忽然听到禁殿里有人喊:“时间到了。”之后那只白魄面邪灵就忽然冲进了禁殿,同时我也抄起邪刀朝她背后扔了过去。
白魄面邪灵临危不乱,这时候她居然感觉到了背后有杀气,回头就用戴了阴阳手的拳头猛的朝邪刀打了过去。
两种邪灵兵器碰撞的瞬间顿时就碎成了一地的垃圾,而此时白魄面邪灵也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嚷道:“待会儿再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扭头就冲进了禁殿,不过仅仅过了几秒钟,就听一声闷响之后她又倒射着从禁殿里飞了出来,并且我还清楚的看到她的血肉、骨架、魂和魄都分离了。
眨眼之间,成群的乌鸦就像是从空气里忽然冒出来似的漫天飞舞,这些体型较大的乌鸦也把碎肉和骨头吃的一点都不剩,之后才是那些无常恶鬼来勾魂夺魄打扫战场。
没多久,其中一只无常忽然飘到我眼前停留了一霎那,而我也认出他就是之前在花老住处跟我说话的那个,不过还没等我说话,无常就率先打破了沉闷。
“陈仙姑时间不多了,她让我叫你们进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