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狗历来是通灵的物种,它们的眼睛能看到很多我们看不到的东西,比方说人的鬼魂,更有人还说狗会传达鬼魂的意志,勾魂十法中的压阵就有类似的说法,而压阵一法说的也基本都是一些非人的生物,古时的稗官也正是靠这些通灵动物的感官来捕捉人游离的魂魄,只是我不确定这些是不是真的。
魂魄是虚无缥缈的,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勾魂十法上说这个东西就是一股潜在的能量,是随着肉体死亡而慢慢消亡的东西。
这种能量可大可小,是一种近似于磁场一样的东西,通常还会在游离过程中攀附到其他的人和动物身上,因此才会有了民间鬼上身的传说,所以我猜测很可能是黄奋涛的魂魄依附到了刀疤脸身上,所以它的眼神才特别的像人。
刀疤脸不停的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知道它想告诉我什么,所以接下来就一直盯着它的举动。
没多久刀疤脸就朝远处跑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距离布条区域大约百米的地方,刀疤脸找了个地方撒了尿之后就原地开刨,不久还回头朝我叫了几声示意我过去。
来到刀疤脸附近低头去看,此时我只看到一些大树的须根,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了。
没多久刀疤脸就又换了个地方开刨,同样是挖出来一些根须之后就叫我过去看,当时我一脸懵逼,不知道它究竟在搞什么鬼。
正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刀疤脸也好几次把鼻子探了进去,这时候我才忽然明白它是想让我用鼻子去嗅一下。
大树下的落叶很厚,味道也很臭,冷不丁的闻一下足以能把人熏晕了过去。
不过刀疤脸刨开的坑里臭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低头嗅了一下觉得勉强可以接受,之后才把鼻子靠近了贴上去仔细闻坑里的味道。
起初我还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而大约几分钟之后才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马上就回营地去叫人。
这股味道是尸蛊的臭味,和镇守花家祠堂的那些尸虫一样的味道。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尸蛊会和大树的根纠缠在一起,难不成这是在宣告地盘的意思?
思考期间,众人也七手八脚的从大树下刨出来几具保存完整的尸体,并且尸体还没有腐烂,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几个死人貌似还是白天被袭击的那几个人。
看到这个我也彻底蒙了,脑子里所有的记忆似乎都断开了,最要命的是没多久还发现了更多的尸体,前前后后足有二十具之多。
经过仔细观察,这些尸体的颈部都有相同的咬痕,就像村子里那几个死人一样,看到这个众人也更加坚信了是僵尸袭击人的说法,并且此时我还发现其中一具尸体的胸口还留下了五个手指粗细的小洞,小洞内也没有血水流出来,在这一点上和我之前在祠堂里看到的那两具被腰斩尸体非常的相似。
看到小洞的一瞬间我就忽然想到了魇娘,想到她不清不楚的来历我也捏了把冷汗。
魇娘一直都在炼蛊养尸,而且花家祠堂里还藏了那么多的尸,并且大部分的尸身上都留有她豢养的尸蛊,有尸蛊存在尸体就不会腐烂。
想着,我蹲下身伸手去摸了其中一具尸体,原本我还想拿陈尸骨香把尸蛊逼出来,可没想到的是,在我的手碰到尸体的瞬间,大批血红色的尸虫就忽然从尸体身下爬了出来,不久我还看到尸体的嘴慢慢的张开,不多会儿一条酷似是水蛭一样的虫子就慢慢的爬了出来。
“陈尸骨香必须点燃了或者磨成粉才能发挥最大效力。”
此时突然这么一句话传进了我的耳朵里,等我回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我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倒下了,就连刀疤脸也不例外,与此同时一身红色嫁衣的魇娘也跟鬼似的直挺挺的站在我身后。
“你吓死我了,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把这些人怎么了?”
“跟我来吧!我慢慢跟你说。”
“你等等我呀!等把我狗带上。”
“你带它干什么?”
“它对我好呀!跟你一样。”
“你拿我跟狗一般见识?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它吃肉?”
“你敢?”
我抱着刀疤脸一路小跑着跟在魇娘身后,一直往前跑了有一百多米,魇娘才忽然停下来回头让我赶紧趴下。
密林间静悄悄的,就连蚊虫飞过的声音也非常的清晰,眼前到处都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魇娘到底看见了什么,不过看她谨慎的样子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看我抱着狗挺费劲儿的,她回头也在狗的脖子上掐了一下,一瞬间刀疤脸就活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也赶紧趴在了我脚下,一双发亮的眼睛也跟着我瞄向了黑暗里。
“你们花家人真够狠,从哪儿找来的这帮人?”
听魇娘轻声说完,我也不解的盯着远处轻声问道:“这帮人?哪帮人?”
此时她手指一个方向让我看,慢慢的我也隐约看到了黑暗中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动,而且好像还不止一个。
那些人的身后就是五道河,而五道河也是花家宗祠的水脉,更是明都村人饮用水的主要来源,如果动到了五道河的话,花家宗祠风水破败事小,要影响到明都村民的吃水问题可就大了,要是在水里投毒的话,一宿时间就能让明都变成死城。
想到这个我就有些吃惊,马上就看魇娘的脸色。
此时的魇娘面不改色,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暗中的那些人,不久就回头朝刀疤脸挥了下手说道:“狗肉,你去看看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这话我也马上不解的问:“它能看到什么你能知道吗?”
“尸蛊虫能看到的东西我也都能看到。”
这句话不寻思还好,往深了一想我忽然就觉得有点后怕。
尸蛊虫如果真能充当端公的眼睛,那么魇娘的视野恐怕早已笼罩了这片林区,也就是说这片林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她的监视之下,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尸蛊就是颗定时炸弹,你想让它们什么时候爆发就能什么时候爆发,这种手段用来杀人肯定很麻利,所以就算是不到村子里去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你没事就别招我生气,我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对了,我的本命蛊好像影响不了你,你的是蛊王血葵,有它在你身上,别的尸蛊闻到它的味道就会吓的赶紧逃跑,我估计苗疆的毒蛊也一样。”
魇娘一边说一边还在笑,不知道她是幸灾乐祸呢还是真的在替我考虑。
刀疤脸冲到那些人附近兜了一圈,那些人也并没有在意它的存在,依旧在水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大约五分钟过后,魇娘的脸色忽然变的非常难看,不久就回头问我说:“你水性好吗?”
“什么意思?”
“五道河是明都村的水源,是从宗祠开始转入地下水脉的,花家人明面上进不去,所以才来打水脉的主意,不过他们也知道水路一定会设防,所以才在饮用水源上做文章。”
“所以说水源一旦有问题,村里的人最先怀疑的就是花家宗祠了,到时候他们就能以保护宗祠为借口进入了。”
“你小子也不傻嘛!那你再给我说说村里死人的事儿呗?”
“浑水摸鱼呀!如果不造点紧张空气,目的能顺利达到吗?”
“所以说你别跟着那帮警察瞎起哄,有时间多来帮帮我才是真的。”
“那他们费这么大劲想进宗祠,不应该单单只是为了那个勾魂禁术吧?你能明白点告诉我宗祠里到底还有什么更要命的东西吗?”
“我哪儿知道呀!要不是找勾魂禁术还能是什么?”
“老姐姐,勾魂禁术是稗官的东西,既然是稗官的东西,那么端公跟着瞎操什么心?就算两者是同宗同祖,勾魂禁术对端公也没什么用呀!所以我认为宗祠里肯定有个跟两者都有关系的东西。”
说到这儿魇娘也开始沉思,可想了好半天时间她还是摇摇头说道:“真的没有别的东西了,宗祠里有什么我最清楚。”
说到这里她脸色忽然严肃,继而又喃喃自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等等,听你这么说我也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你之前是突然出现在宗祠的,那你是不是也是为了这个东西来宗祠的呢?”
话音刚落,魇娘抬手就照我脑门轻轻扇了两下。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你小子胆儿挺大,谁都敢怀疑。”
“我想到什么说什么有错吗?是谁让我帮忙找记忆的?”
此时魇娘一把把我拉进了她怀里,摸着我的脑袋有些不自然的说:“如果你假设的都是真的,我的存在很可能会对你构成威胁,你还太年轻太单纯,不知道人心的可怕,所以我劝你以后还是离我远点吧!不要再去宗祠了。而作为这段时间你陪我的报答,勾魂禁术我帮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