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栀刚种完菜,准备到厨房去做晚饭,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小蹄子,你给我滚出来。”
听到苗老太太的叫骂声,苗青栀的眉心也随着拧作一团,“奶奶,您这火急火燎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蹄子,少在我老婆子跟前装傻充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好事。”说及此,苗老太太便在苗家小院四处张望了,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苗青栀轻扬起唇角,笑道:“奶奶,我怎么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小蹄子,我问你,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买了一辆牛车?”
闻言,苗青栀也并未太过吃惊,纸早晚是包不住火,瞒得了他们一时,也瞒不了他们一世。
“奶奶,什么叫我背着你们偷偷买了一辆牛车?我明明买的光明正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小蹄子,我问你,你哪来那么多的银子买牛车?该不会是到我屋里偷的吧?”苗老太太老眼死死的盯着苗青栀,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头。
尽管知道,自己的银子不可能会落得苗青栀的手上,但她还是一口咬定是苗青栀偷了她的银子。
毕竟,乡亲们都知道,苗青栀只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还有一双弟妹要养活,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赚那么多的银子去买牛车。
和她斗,这个小蹄子还是嫩了点。
苗青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苗老太太,轻笑了声:“奶奶,且先别说您有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就以您那爱财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把银子偷了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日过来,就是为了从我的身上讨点好处罢了。”
苗老太太见自己的目的被拆穿,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
只要她死不承认,苗青栀一样拿她没有办法。
“小蹄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再怎么样,我都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奶奶。就算你再穷,也不该偷我老婆子的棺材钱来买牛车。”说到这里,苗老太太还装模作样的擦起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来。
吴秀见状,便上前附和道:“苗青栀,真没想到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连你奶奶的棺材钱都敢偷。看来,是我们平日里对你的管教太少了,才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二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随意污蔑他人,那可是要蹲大狱的。”
“苗青栀,你少在这里吓唬我,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了。”
“好啊,你要是不怕的话,那就继续说。只要你们敢做出一丝伤害到我的事情来,我都会跟你们死磕到底。”苗青栀面无表情的说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吴秀略显心虚的看了苗老太太一眼,便悻悻的闭上嘴,不敢多言。
苗老太太轻抬起耷拉的眼皮,咬牙切齿道:“小蹄子,牙尖嘴利,你倒是说说,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买牛车?”
“自然是做生意赚来的。”
“做生意?你骗谁呢你?”
“反正买牛车的钱,都是我做生意一点一点攒起来,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当然,奶奶若是觉得我是偷拿了你的银子,那大可到县衙告我去。对了,好心提醒您一句,若是坐实了诬告的罪名,少不得要挨顿板子。可怜您这一把年纪,若是禁不住打,随时都有可能去见阎王爷了。”
苗老太太气焰瞬间弱了几分,在乡下人眼里,县令就是天大的官儿,没什么事,轻易不敢报官。
更何况,苗老太太本就做贼心虚,担心自己诬陷苗青栀偷拿银子的事情被戳穿,老脸挂不住。
思虑再三,苗老太太还是厚着脸皮说道:“小蹄子,不管你买牛车的钱是哪来的,既然你有本事赚这么的银子,是不是该尽尽孝道,分给我老婆子一些?”
苗青栀凉凉的看了苗老太太一眼,“奶奶,您还真是老不要脸,想当初我们姐弟三人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分给我们一口粮食?可眼下,你们个个有手有脚,能够自力更生,却要来问我一个小辈要钱,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
苗老太太脸色涨红,被苗青栀气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差点喷涌而出。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来。
否则,也不会白白被苗青栀羞辱一顿。
不等苗老太太开口,身后就传来了程雁归冷冽的嗓音:“苗老太太,你们这兴师动众的,是要干嘛呢?”
闻言,苗老太太才缓缓转过身来,往程雁归的脸上看去,“程猎户,这是我们苗家的事情,与你何干?”
“苗老太太莫不是老糊涂,忘记了我与青栀互许终身之事?她既收下了我的聘礼,那便是我程雁归未过门的妻子,你们要是再敢来找她的麻烦,我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听着程雁归几近威胁的话语,苗老太太浑浊的眸子像是要喷出火来,怒骂道:“我呸,好你个程猎户,竟敢背着我老婆子做出此等无媒苟合的事来。今日,我老婆子就把话放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们的婚事就不做数。”
“苗老太太,这事怕是由不得你。”
“我是苗家的一家之主,更是苗青栀的奶奶,她爹不在,婚事自然由我做主。”
“苗老太太怕是忘了,早在苗海被拉壮丁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分家了。”
苗老太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旁人也许不知道,但我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别以为,瞒着就能蒙混过关。”
苗老太太眼神闪躲,心中唏嘘不已,不敢直视苗青栀和程雁归的眼睛。
她自以为此事瞒的极好,只要苗海不回来,就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分家的事情。
就连苗青栀,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奶奶,程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跟我爹分家了?”
苗青栀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对原主所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依靠原主残存的记忆,勉强应付。
而原主爹苗海,早在三年前就被拉了壮丁充军了。
也许,苗老太太,就是瞧着苗海被抓去充军之后,不能给家里带来进项,才会想着分家,减轻累赘。
苗老太太自知此事瞒不下去,便大方承认了,“没错,早在你爹被拉去充军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分家了,只不过你娘当时病重,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你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