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高先生是很爱护齐寨主的!”谢家虎狠狠瞪了一眼弟弟,看向齐烈风的时候,突然大笑起来:“既然你齐寨主这么了解高先生,我也没话说!”说罢脸色却变得严肃了:“那个门在哪里,你能带我们去吗?”
“跟我来!”齐烈风一声低吼,手里匕首顺直,转身就往台阶走。
谢家虎一把拉住他,惊问道:“你不…不那个和我们…不!不恨高狐狸?不想揍他一顿?”
“揍老狐狸?!以后再说!”齐烈风慢慢的咬着牙,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匕首,缓慢而满腔仇恨的说道:“我错了!我要宰了萧老爷为我娘报仇!”
看齐烈风并不纠缠他们弟兄俩把这家伙揍了一顿扔给萧景逸的事,反而决绝的操着匕首就冲,谢家弟兄惊异的对望了一眼,赶紧跟着这个向导跑出了地牢。
虽然夜色已深,然而萧家堡今夜却不安静。
脚下都是炮仗的碎片,街上一股淡淡的硝药的味道,四周还有稀疏鞭炮声,简直如大年三十的夜晚一样,这是萧家堡的人在庆祝大胜的余韵。
三个人贴在屋檐下的阴影里,耐心等着一只巡逻队经过后,齐烈风低低问道:“就这样杀到那个小门?你们怎么和老狐狸联系?”
“看天上。”金毛犼说道。
齐烈风抬起头,只见头顶夜空中飘着一颗紫色的大星,仔细看去,却又不是星,他惊问道:“孔明灯?当信号?亏你们想得出来啊。”
“这有什么?我们连风筝都当信号呢。”谢家虎满脸得意的笑了。
“你们竟然这么早就放了信号?要是我们失败怎么办?”齐烈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满头冷汗。
“那有什么?!我们在城里,行动不方便,让高先生在外面趴着呗。大不了把您再捉回去给萧老爷,委屈您在牢里再呆一次,我们又立一功。”谢家侯大大咧咧的说:“说不定还有一次机会。”
“你大爷的啊……”齐烈风为之气结。
一炷香的功夫后,齐烈风领着谢家兄弟蹲在了一个草堆之后,这次比上次他背着老娘在堡子里逃亡更加的凶险,虽然萧家堡因为历年大胜所带来的傲慢和不可一世,以为清风寨的豪杰撤退了,但在大战之后,因为疲劳和伤亡,以及那庆功宴,外墙防御减弱了,然而这也代表着堡子里拿着酒坛喝得醉醺醺的四处游荡的散兵游勇多了,被发现的几率反而更大。
然而齐烈风熟悉堡子地形,他身后两个家伙虽然满嘴屁话,但行动起来,真如虎狼一般,黑夜里不带一点声音,而且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身手敏捷,反应迅速,三个人愣是凭借机警躲过一切危险,潜伏在了那小门前面。
“这就是那个门,是用来走水运来货的。”齐烈风指了指十丈远的城墙,小声说道。
谢家弟兄立刻伸出头去观察,只见那个地方实在隐秘:虽然仅仅十丈远,却隐藏在黑影里,那里上面也是一截完美之极的木墙栅栏,后面也建筑着梯形的土墙,不远处还有一个三丈高的瞭望木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在梯形土墙下有个凹洞的,那小门肯定就开在洞里,旁边还有一个小木亭子,料想是运货进来时候用做计数的人员所在。
“这一段果然是偏僻,巡逻的家丁较少!小亭子旁边坐着一个,木门土墙上左右各有两个人在巡逻,也就是我们要干掉三个人?”金毛虎笑道:“正好一人一个!”
“不,”齐烈风皱眉道:“是五个人。”
“什么?!”谢家弟兄一起低低的惊叫一声。
“要从门里出去,只需要干掉两个个人,亭子的固定哨,和里面那个门岗。”
齐猴子继续说道:“但是要放人进来,必须一切人都噤声,那么就需要干掉五个人,除了上面说的三个人,门洞里还有一个家丁,必须要干掉;而且我们若干掉这些人,还不被发现有人在城外靠近或者城内有尸体,那么那个瞭望木塔上的瞭望哨也必须干掉。”
“这有些难办了,三个对五个!难保哪个不叫起来,只要有声音,附近城墙上的家伙都会叫起来,顷刻间这里就会堆满巡逻队和赶来的家丁。”谢家侯面有难色。
“是啊,我草!没想到这里防御森严啊,我们有点难办了!”谢家虎跟着小声说道。
“听我的!”满脸都是伤和血的齐猴子狰狞的一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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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熏人,在土墙巡逻的两个家丁都是低级仆役,没根没底,否则也不会在同僚通过各种手段抢到去萧府赴庆功宴的机会后,派他们在这种大喜的日子继续值夜班,在土墙上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鞭炮时而响起的萧府,手握竹枪的两个人在脚下小门的凹处换了一个狼狈和倒霉的眼神,连诉苦或者玩笑也懒得说,就不约而同背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偶尔撇过头,看半人高的木墙外,除了一片带着腥气和潮气扑来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那里本就是河与沼泽地,然后悻悻的别过头,带着一身沉重的不甘和失意的继续沿着土墙通道朝前走去。
就在他们背转身的刹那,两个黑影从不远处屋宇的暗处扑了出来,狸猫般的潜行过空地,鬼魅一样敏捷地把背靠在木亭的墙壁之上。
木亭的另一侧坐在板凳上的那家丁丝毫没有听见动静,他侧对着小门,腰刀摆在手边的地上,正全副精神提着酒坛往肚里灌着美酒。
咕噜咕噜好一会,他才放下坛子,用袖子擦去满嘴的酒浆,喉咙里发出一声舒适的吐气,心里在埋怨:也许不应该把老爷犒赏的酒肉好菜这么快吃光,以致于只能干喝酒,却没有佐酒的菜,这水酒下肚,满肚子都是凉意,真是不够爽。
然而当他睁开为饱饮美酒而迷醉的双眼之时,身前却闪来一个黑影遮住了星空亮色,他愕然抬起头还没看清是谁,肚子上猛地一股透心的寒意传来,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肚腹,毫不留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