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诡我士卒 18 恩重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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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诚一行出发的时候,是带着一群弟兄;他回高邮来的时候,弟兄们却成了满满两车尸体。

鉴于老二张士义上一次的被抢货,以及少爷萧翰的贵重货物托运,张士诚派出了手头上最优秀的精英,结果几乎一战全部死光。

这是东台帮存在以来最惨的一次伤亡。

死的全部是帮派里最忠心、最能干、跟随张士诚最久的干将。

他们对张家三兄弟而言,已经不是手下或者朋友了,而是自己的亲人。

满载自己亲人尸体的车辆就在旁边,一路上张士诚、张士义、张士德竟然没有说过几句话,除了啜泣还是啜泣,在前面领路的萧翰一样孤零零的沉默前行,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所谓的安慰,大部分时候是无用的屁话。

运输队伍被打得几乎全军覆灭,盐货又一次全丢,听着回报的萧二爷父子几乎惊傻了,以致于仓皇的愤怒之下只有漫无边际对艾家和清风寨的谩骂、诅咒。

看到这个样子,萧翰估计叔叔和哥哥需要时间商量,他自作主张,让张家弟兄先回家处理弟兄的遗体,先不必跪在萧翰堂前听候主子的号令了。

“多谢……萧少爷了!这次多亏了……您!”张士诚泪流满面,对着萧翰五体投地,身后是同样泪雨滂沱的两个弟弟。

萧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遇到这种大事,萧二爷父子一宿都在商议,连觉都没睡。第二天一早,萧二爷就命人立刻把张士诚叫来,他要做事了。

萧翰自告奋勇,亲自带着人去张家传令。

一方面是传达命令,另一方面就是吊唁和安慰了。

但是刚走到张家那个街区边,萧翰就勒住了马:这个街区虽然离萧府不远,但是是穷鬼们聚集的破烂街区,居民大抵都是苦力、店小二、马夫、妓女之类的货色。

此刻这个街区竟然遥遥的就能听到前面哭声整天,不知多少人集中在张家院子那里一起哭才能穿这么远。

还有流民、乞丐、苦力、流氓甚至衣着光鲜的捕快,络绎不绝的走过萧翰的身边,顺着泥泞发臭的街道进入那破烂的地方,人人脸色悲凄,貌似都是去吊唁死者的。

看到这种架势,萧翰摇了摇头,叫过家丁道:“你自己去找张士诚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自己打马径直回返萧府。

很快,带着孝、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的张士诚就诚惶诚恐的跪在了萧二爷、萧满堂和萧翰脚下。

指着张士诚的鼻子,萧二爷暴跳如雷,咆哮着:“王八蛋!我早告诉你让你小心了,你还被别人黑了!你吃屎的吗?”

“混蛋啊你!不长记性啊!上次盐货就被抢了,这次又被抢?!”萧满堂气得几次对着张士诚举起巴掌想抽过去:“走得时候,还说大话,说什么费时间绕远道是万无一失!现在货全没了,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张士诚每听主子骂一句,就抬起头重重的磕一下头,虽然萧府大厅里是厚厚的地毯,但他额头有伤口,又磕得重,几下之后,血又渗了出来,包着额头的白布变成红色的了。

萧满堂怒气冲冲指着在旁边坐着喝茶的萧翰,怒吼:“不仅丢了盐货,你这个蠢货还把我弟弟送给王保保的礼物丢了!你说你是不是吃屎的?”

越说越生气,萧满堂抬起脚,一脚踹在张士诚肩膀上,把这个大汉踹得倒仰在地上,但他马上又奋然挺回身体,再次重重磕头在萧满堂脚下,接着他又爬着转了方向,对着萧翰重重的磕头,叫道:“小人该死!丢了少爷的礼物!”

“我的东西?没事。”萧翰也不站起来,也不生气,就是静静翘着二郎腿,听着看着,用茶盖刮去茶水上的浮沫,悠然的喝了一口。

“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张士诚抬起头露出一双泪眼,真诚的望了萧翰一眼,他的头仰的太高,血从伤布下流了出来,顺着鼻翼一直流到嘴唇,彷佛一条红色的线挂在了他的脸上。

张士诚再次磕头。

“别该死该死的!丢了这么多货怎么办?!弄死你能换回我的货吗?你很贵吗?你这个贱货!”萧二爷大吼一声,从正中交椅上站起来,大踏步走过来,弯腰揪住张士诚的耳朵死命的拧着往上拉扯,叫道:“反复丢货!连累了我的商誉!你这条命能值几斤盐!”

被狠狠拉扯着耳朵,张士诚不由得再次跪直了身体,血和泪顺着脸颊一起流了下来,他叫道:“小人该死!主人家您说怎么办好啊?”

“好你个屁!”萧二爷往上猛地一拽手,本想到死揪张士诚耳朵,自己却发出一声惨叫,捂住手连连后退,剩下一只耳根都是血的张士诚呆呆的跪在那里,死死看着萧二爷,看那样子吓得魂飞天外了。

“二叔怎么了?”

“爹?”

萧翰和萧满堂赶紧过去扶住萧二爷,萧二爷又气又恨的伸开右手掌,萧翰才看到原来萧二爷平常是留长指甲显富贵的,刚刚发怒之下,把自己一根指甲弄劈了。

简直怒发冲冠了,萧满堂指着张士诚吼道:“我要把你弄进牢里整死你这个蠢驴!把你五马分尸掉!”

“老爷饶命啊!小的愿意做任何事赔偿老爷!”张士诚吓得五体投地,浑身都在哆嗦。

“二叔,他们是被清风寨伏击了,敌人人数是他们的一倍还多,再说他们作战也挺勇……”萧翰在旁边犹豫了一下,开口替张士诚辩护。

但是没有说完,因为旁边的二爷和二哥全部对他挤眉弄眼使眼色,二叔还猛地一拉萧翰的袍子,萧翰愕然的住了嘴。

跪在地上的张士诚是看不到头上的主人们之间的动作的,只是微微颤抖着身体,五指扣着地毯,彷佛一条等候屠刀的狗在奢望有个好心人替他继续求情。

然而好心人说了一半不讲了,萧满堂冷酷的声音却回荡在了大厅里。

“第一次我们家原谅你了!但你这个蠢货竟然连续两次丢盐货,你打算怎么赔?”萧满堂问道。

听二公子的意思,是可以赔的,赔还算好的,因为萧府要是不满意,可以勾结官府弄死别人满门,张士诚赶紧说道:“怎么赔,您说了算!”

萧满堂倒没着急开价,而是冷笑一声,反问:“你赔的起吗?”

张士诚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自己家两次运输货物的价值,这可不是小数目,他跪地说道:“二公子,丢货的事是我不对,我太轻敌了,我愿意赔偿您的损失。但是,您知道,我家不富裕,那么多银子,我拿不出来,所以,若是您许可,我们以后运输押运的花费工钱可不可以折抵一部分,用一年、两年的时间给您慢慢补上缺口?”

“这是要给我们家白干一两年啊。”萧翰听出了张士诚的意思,不由微微一笑。

旁边萧满堂却一声冷笑,说道:“你想白干只要饭钱?问题是你这佃户干活偷懒耍奸,你倒贴钱,我这地主也未必敢要你!”

“求二公子和老爷开恩!”张士诚哀求起来:“看在我们替老爷运输这么多次还算平安的份上,宽容一下吧!小人下次绝对不敢了!”

萧满堂和萧二爷对视了一眼,缓缓点头,萧二爷自己走回了椅子坐下,清了清嗓子说道:“看在你这人老实,还为小翰出过力。这次你丢盐的处罚就暂且放过,但是你得赔。”

“多谢老爷!”张士诚赶紧说道。

“但是,”萧二爷冷冷盯着张士诚道:“你要以工抵债,不行!我不放心你!我给你十五日时间,筹集银两,给我现银补齐五千两!”

“五千?”张士诚猛地从地上抬起头来,脸上的血以纱布底端为轴,被甩了出来,朝前划了了弧圈,落在地上一串血点,他大叫道:“太多了!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这我不管,”萧满堂替老爹说道:“你不是自称雨爷吗?江湖有名的讲道理的人,我们家也是有名的讲道理的人,哪有丢了我家的货,不给赔的道理?给你十五日,算你五千两,还是给你便宜了!是看在你平日还算勤力、我堂弟给你说情的份子上!要是换了别人,直接要一两万银子!若凑不齐,就乱棍活活抽死你,换个人来做生意!”

张士诚跪在那里沉重的喘息,胸口起起伏伏,彷佛肩膀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

看着张士诚的落魄模样,萧翰摇了摇头,他听张士德说过:张家是小钱不断,大钱断然没有。

因为张士诚不知道聚沙成塔,有钱就花在别人身上,从乡亲到朋友,乃至于不认识的陌生人;谁找他借钱,他都让别人满意而归。

萧翰在东台就见识了张家的祖屋,破得一根指头就能推倒,还是茅草屋,要是没有张士德带着还真不可能找到张士诚家,因为这个盐帮头目住的和别人一样穷。

若是别人,不论是谁,能给萧家这种大盐商扛活,头目几个月就可以暴富,穿金戴银、妻妾成群、在乡下起豪宅买良田都是轻而易举的,但独独张士诚这个人没做到,还是穷呵呵的。

所以别说五千两,萧翰估计张士诚可能五百两现银都没有。

萧翰想了想,说道:“毕竟,老张还是帮忙杀了秦五义的,秦五义可是清风寨五贼第三,首级也值不少……”但那边萧满堂立刻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好久之后,张士诚抬起头说道:“二公子说的对,萧府的货给我运,我丢了,就是我的错!我无话可讲。我愿意赔五千两!多谢二爷和公子开恩。”

“宁可人负你,你不负别人?有意思。”萧翰肚里暗想。

“滚吧!把我家地毯都弄脏了!”萧二爷低吼一声,张士诚赶紧磕头,倒退着出了门。

张士诚一走,萧满堂就不满的说道:“我说小弟啊,别胳膊肘往外拐,净帮外人。你得知道,做生意的时候,讨价还价的,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都像你这样替别人着想,怎么赚钱啊?”

“我就看他挺可怜的,”萧翰不以为意的说道:“实际上,东台帮这次打得挺好,没有逃跑的,对方可是人数超过他们一倍呢,要不是我去了,他们肯定就全死在那河滩上了。那时候你找谁要钱啊?呵呵。”

“小翰,这次损失挺大的,”上面的萧二爷发话了:“我这价码根本就不是为难他,又损失一批货总得有点补偿啊,谁补偿?还不得放在他们这群人身上。我其实还是信任张家这几个弟兄的,还想让他们继续干,否则出这种事,我还不弄死他们?”

“说来也他妈的怪了!”旁边萧满堂满脸惊异的说道:“这一次运货,其实不止张士诚绕远,我特地放假消息说张士诚他们按上次路线夜间经过,艾家应该上钩扑个空的。但是清风寨竟然还能知道正确的路线,张士诚又结结实实的掉进了艾家的套子里!这东台帮里有内鬼!所以我才恼了张士诚,都找什么烂人在身边?”

“二哥在艾家有内线?”萧翰问道。

“谁没有?生意场就是战场!没消息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萧满堂说道。

“那为啥上次张士义被伏击中了一箭?”萧翰有些纳闷,按说你有消息,第一次张家就不应该中伏。

“别说了!我晕了。”萧满堂愁眉苦脸的说道,接着他问道:“哎,张士德来了没有,他怎么知道有人伏击?情报是谁给的?”

“我不知道,他自己说在东台给我募兵的时候,有人晚上用箭射入他家,箭上缠着一封信,他也不知道是谁。至于信上所言,你当时在场也看到了,我根本就不信。”萧翰摊开了双手。

“我马上叫张士德来。我问问他。”萧满堂说道。

这时萧二爷发话了,说道:“不着急,让他们家发完丧歇歇,这种时候不要逼得太急,对付骡子,鞭子和米饭要交替着用。”

说罢,萧二爷脸色已经有了笑容,他指着萧翰对萧满堂道:“不过,这次虽然损失点小钱,对你弟弟可是好得很啊!竟然阵斩了秦五义!这小子,参加过攻取萧家堡的事,臭名昭著仅仅排在高狐狸和齐猴子之后,这一次,可真坐牢了你弟弟勇将之名。我马上找官府中人去给你弟弟写表功书朝扬州路表功!”

上次围剿,官府虽然诡称奥尔格勒击败清风寨,但秦五义这几个人通缉并没有消失,反而赏格更多,官府也更加重视,秦五义头上就顶着“聚众作乱、杀害官兵乡绅、扰乱地方、贩运私盐”等等几十条大罪,每条都是死罪,因而萧翰拿取秦五义这个悍匪首级也算是高邮乃至扬州路近期最大的战功了。

萧翰却没有喜色,他说道:“杀了秦五义,清风寨还在。一般而言若是四十人对二十人,二十人那边可以全死光,而人多的那方却可能仅仅死几个人而已?为何?双拳难敌四手!这次叔叔和二哥看到了,盐丁战力极其强大,一对二的情况下,死战不退,竟然是一比一杀死敌人,居然还斩下了秦五义的首级,这是极难办到的!要知道清风寨这群贼人连探马赤军都不怕!上次二哥说我异想天开,这次应该赞同我了吧,若是把东台帮纳入我麾下,清风寨被屠灭指日可待,北方盐路我定然可以打开!”

一席话,萧二爷和萧满堂都没吭声。

好久,萧二爷点了点头,说道:“小翰,你是我们家的麒麟。打仗的事我不熟,不过现在我琢磨着你说的有道理,容我再考虑一下。”

“小弟,你先去休息吧,刚刚立了那么大战功。说实话,我在萧家堡的时候,听说周围有清风寨,我腿肚子都打哆嗦呢,而你几个人就敢冲杀清风寨贼寇,还马斩敌将!我都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什么情景,你确实就是生来做大将的人。”萧满堂对着萧翰竖起了大拇指。

知道萧二爷父子还要好好商量,萧翰自己就先告退出来,径直朝内府走去。

没想到刚走到内府月门,旁边闪出一人来。

萧翰定睛一看:红眼睛、渗血的额头伤布、满脸的血痕和泪痕,不是张士诚是谁啊。

“老张,你怎么还没回家?”萧翰问道。

张士诚对着萧翰扑通一下,就是磕头。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萧翰倒退一步,有点惊异的问道。

随即心想:难道老张想求我给二爷他们说情?

张士诚抬起头,声音哽咽:“少爷,在河滩要不是您,我们都得死在那里!现在这救命大恩没有报,我们又丢了您的礼物!您又在客厅替我这个下人说情,我真的感动得……感动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在大厅里不好感激,现在终于等到您出来,请少爷受我一拜。您的大恩大德我……我这种人无以为报……”

“好说。好说。”萧翰笑道,看着张士诚给他磕了三个头,等着张士诚开口求自己说情。

没想到张士诚磕完头,马上就要告辞。

“老张,你不求……”萧翰有些愕然的叫住躬身后马上转身的张士诚。

“少爷,还有什么事?请吩咐。”张士诚马上说道。

“看来这小子要死扛五千两啊,嗯,有志气……”萧翰心道。

嘴里掩饰般随口问道:“我没什么事,问你士德怎么样了?看他哭得挺伤心的,你这大哥让他注意身体啊,毕竟人死不能……”

“士德就在府中。他一早就来了,此刻应该在您房前吧。”张士诚答道。

“什么?”萧翰满眼都是惊异:“你家这种时候,他还来我这?”

“他是您的侍卫,当然要来值班啊。”张士诚也挺诧异的,彷佛听到说太阳不出来那般。

萧翰让张士诚让回家处理事情,毕竟十几个弟兄遗体在那呢,自己匆匆的赶回自己屋子,转过假山,果然,张士诚就侧立门前。

“你都什么时候了?不在家里处理丧事还来这里干嘛?我昨天不对你说了吗?”萧翰惊奇的问道。

张士德眼睛也红彤彤的,肿得和桃子一样,看起来成了两条缝了,他看见萧翰回来,说道:“少爷对我家恩重如山,少爷的事比我家的事重要啊。我怎么…..怎么能擅离职守?”

萧翰一愣,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拍了拍张士德的肩膀,说道:“要是我的人都像你这样,那就好了。”

“但是,你回家吧,我放假给你。”萧翰指了指院墙。

“少爷!”张士德膝盖咔吧一声弯了,他半跪在萧翰脚下,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回去吧。”萧翰再次说道。

“少爷,我想报答您的恩情,求您让我继续做工吧,要不,我马上返回东台继续替你招兵。少爷救了我的弟兄,但是我却没什么可为您做的。”张士德哽咽的说道。

“唉,”萧翰叹了口气,拍着只及他腰带高的张士德脑袋,接着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给我做事。现在立刻回家,我命令你!你们的好弟兄们要回东台的老家安葬啊,我再给你一个命令:你替我运送这些遗体回乡。那不也是东台吗?”

一听少爷这么看顾自己弟兄和家人,等于让自己全程服侍兄弟的下葬,张士德又感激又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位恩人,一时间只觉急得五内俱焚,他从半跪变成全跪,对着萧翰的靴子,在石板上咚咚的磕头,泪水打湿了白玉石的石条。

萧翰弯下腰,拉住了张士德的肩膀,对方有力的抗拒着他的手臂,还想继续磕头。

他猜得到张士德这架势想干什么,若不阻止这个老三,他势必要磕头磕得血溅石板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张士德拗不过萧翰,原本跪在地上坚毅得要磕头出血的铁般身体,被拉起来之后,反而软的如同无梁的朽屋,摇摇欲坠,浑身发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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