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面追着二狗的三个人相比二狗而言,可是惨多了:
最前一个最凶,挥着刀不停叫骂怒吼,看那架势要是二狗被他追上,必然要被做成清炖狗肉,但是他挥在空中的左手只剩三个手指了,随着他的疾奔,血珠子在空中乱溅;
中间一个左肩血沃一片,估计上面一片肉被旋飞了;
最后一个竟然是捂住大腿一瘸一拐的提着斧子追二狗;
二狗在亡命逃窜的百忙中看了一眼同在船舷一侧的齐猴子,用眼神打了个惊叹号,这眼神齐猴子倒熟悉的很,那意思是:你这个蠢货在干嘛呢?!
不过以往看见二狗露出这眼神,下面就是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家伙根本没张嘴,他二话没说,一脚踏上船舷护板,一个毫不犹豫的飞跃,凌空飞过了波涛汹涌的大河,跳到了对面船头上,把身后三个咬牙切齿的敌人留在了另一边。
“怎么了?”齐猴子没回过神来,他转过头一看甲板,顿时明白了为啥两条狗都急急夹着尾巴跑了:船上的清风寨众人要被杀完蛋了!
有的人浑身是血的死了;剩下的人在对方狂刀怒斧下像兔子一样满船狂逃乱窜,丝毫不顾自己后背卖给敌人被狂砍;而东台盐帮这群家伙就满甲板狂追狂杀,逮着一个弄死一个。
清风寨豪杰里,唯一敢正儿八经和对方力战的竟然只有一个!
他正朝戴着高帽的张士诚刺出一刀,然而他的刀被张士诚左臂一抬夹在肋下,接着张士诚右手的小斧子就像砍排骨一样砍在那勇士身上。
一斧子砍在那英雄脚踝上,那英雄顿时矮了一截;
再一斧子砍在那英雄膝盖上,那英雄脑袋只及张士诚肚子前;
然后张士诚身后冲来的一个手下好像不喜欢头领在这里搞什么排骨,上来一锤子把那英雄脑袋打爆了,接着张士诚和那手下丢开没有脑壳的尸体,两人浑身都是血和脑浆,在那里操着兵器四处寻找满地鬼哭狼嚎、四处乱窜的清风寨英雄。
“他…他…他大爷的!”齐猴子脑门满是汗,这才自己应该马上逃离这艘船。
他抬起头,现在两船首尾相并行,但是脚下的船的水手早死光了,在水里也不朝前行驶了,就是转圈,所以身后有控制的船倒是很容易追上,然而追上容易,要跳过去太难了!
齐猴子刚刚想象二狗那样从船尾跳过去,没想到追丢了二狗的三个家伙一起把满腔的仇恨顺着船舷一线对准了他,对着他跑过来了。
“给我过来…快啊…救命啊!”齐猴子满脸煞白,甲板完全被敌人控制了,往哪里逃都不是,只好对着第三艘船大叫救命。
这时,第三艘船已经赶上了齐猴子的船,只是贴得并不近,别想复制二狗那种腾跃,要过去得跳进河里游过去,齐猴子可不想往河里跳,因为只要跳下去,马上就会被背后船上的敌人当靶子打,斧子、梭镖什么都会招呼过来;而且现在天很冷水很凉,这种水温跳进去危险很大,万一抽筋就要命了。
然而敌人朝齐猴子围拢般的冲了过来,齐猴子已经把一只脚踩到护板上了,跳船虽然危险,但总比被砍死强。
就在这时,对面船上的三狗大吼一声:“猴子小心!”
说罢,一眼闭合,单眼瞄准,弓平举,手指缝之间夹了从箭壶里拽的三支箭。
“连珠箭?!”齐猴子看三狗那姿势和表情,愣了一下,立刻蹲回护板后,还用手抱住了自己脑袋,果然刚蹲下就听得对面“梆、梆、梆”弓弦连响,头顶“嗖、嗖、嗖”的满是箭音掠过。
长箭白羽插得齐猴子身后桅杆、木墙到处都是,敌人们惊慌的叫了起来:“升盾!升盾!小心箭!”
眨眼间,三狗就连珠炮一样射出了十二支箭,当然,一个敌人都没射中。
因为他虽然是神射手,但射连珠箭倒像是“光打雷不下雨”,从来是不看准头,只要求姿势帅、气势猛、唬得住人。
但是这气势确实压住了敌人,刚刚还满船的悍匪,现在全蹲或者趴在甲板上了;
齐猴子都不敢站起来,二狗射连珠箭的时候完全敌友不分,胡射!瞎射!乱射!
谁要是被三狗连珠箭射中,这真是太倒霉了,然而谁知道那家伙会不会瞎蒙中你?
挨他射的敌人纯粹是看今天自己运气如何,据说有一次连和他平行的倒霉蛋都被射中过,齐猴子可不敢去赌今天他不是这被流星砸脑门上的倒霉蛋。
齐猴子听对面箭射完,立刻从护板后站起来,这时二狗谢家虎在一群艾家家丁中间大吼一声:“死猴子接着!”
说罢把一根连着绳子的短矛隔水掷来。
齐猴子见状大喜,空中伸手一把捞住那长矛,两船之间的绳索立刻绷直在水面上,看敌人还都没起身,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他踩上船舷护板正要跳河,身后传来一声虎吼,一人也不管那边二狗瞎射的威吓,急冲而来,对着齐猴子一刀劈出!
正是萧翰!
“你妈的!”齐猴子看着这仇人又扑过来了,不由得破口大骂,倒不是仇恨,而是焦急,要是被他缠上,自己跑不了就是个被大卸八块的份。
面对萧翰长刀劈开,甲板上躺着的那位好像打不死的家伙的身体略略阻挡了萧翰一下,齐猴子一转身闪开,手里紧紧攥着那根长矛,宁可自己被短矛上连着的绳子缠了一圈,也不放松,松开就是把性命交在这里了。
然而只躲也是必死,况且萧翰是敌人的领袖,他一冲,几乎全甲板上的敌人都朝这边看来;
齐猴子别说硬抗,他赤手空拳的,面对萧翰这种武艺高强的刀手缠身,拣兵器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若要比起敢背对萧翰这种水平的家伙跳下船去,硬抗还是容易的,此刻直接跳船可以,然而必然是后背带着愤怒的一刀下河去的,说不定落到水里的时候就是个尸体了。
躲闪不行,硬抗不行,跳河也不行,齐猴子猛地朝萧翰扑去。
他拿捏的就是萧翰刀重、刀砍入护板再拔起来的短促破绽,越过地上那可怜哥们的身体朝萧翰扑去。
而且他没有敢扑萧翰的上三路,萧翰刀一旦拔出来,在他威猛之极的反手挥刀下,上三路迎过来的一切东西都会被劈得粉碎;
齐猴子弯腰扑得是萧翰的腰!
中路突进!
猛地闪过萧翰劈来的刀光,齐猴子彷佛是被那刀光追着,围着萧翰的腰转,在那刀光因为主人已经是反肘到极限而不得不停止的时候,齐猴子从右侧后一把搂住了萧翰的腰。
一把搂住,齐猴子就朝后撤手,手里那把反握的短矛寒光闪闪,只对着萧翰的脖子。
萧翰本打算一刀砍断齐猴子身上链接对面船只的绳索,没想到齐猴子竟然如耗子般,不和你硬碰硬,上来就要缠斗,一旦被他缠上,他就变成毒蝎子,不仅要你动弹不得,还要你死!
“找死!”萧翰一声怒吼,并不反身,右臂曲肘猛地朝后击出。
急怒攻心的齐猴子没想到对方身体不动,一肘后击过来,他在萧翰侧后本就弓着腰,防备他用刀转腰横斩,这一肘无声无息的突然撞过来,齐猴子已经很努力避开,然而鼻翼还是被撞了一下,顿时鼻血长流,脑袋朝后仰去。
而萧翰一击得手,却并不追“穷寇”,他头也没回,却前俯身,刀光直剁耷拉在船舷挡板上的绳索!
这里萧翰却是用齐猴子惯用的体术对付齐猴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打得很谨慎,并不着急用狂刀分出生死,这条船已经是他们的地盘,只要略略缠住齐猴子片刻,齐猴子插上翅膀也飞不了了!
齐猴子头朝上仰,不用用眼睛,就听到身后满是咄咄的脚步声,那必然东台帮全朝自己和萧翰冲了过来。
心知要是再耽搁多哪怕一眨眼的功夫,怕就要被乱刀分尸。
头俯回来的时候,却见萧翰背对自己,长刀直剁连着自己的绳索,而萧翰站在了绳索和挡板之间,就算要跳河,绳子也被萧翰身体挡住了!
大急之下,齐猴子一个急冲俯身,双手搂住了萧翰的腰,大吼一声,腰腿发力坐上了挡板,背对河水一个翻身,顺势连压带抱,拉着萧翰一起摔出船舷挡板。
顿时间,在两条船同时发出的惊呼声中,两个好汉一起朝着船下河面摔了下去。
然而他们没有摔进河里,小罗家的乌篷船恰好就在他们身下。
“咚!”一声大响,木船一头深深陷入水里,那里是缠斗在一起的两个好汉,他们恰恰掉在一头,船头把河水砸了一个坑,他们就陷在这水坑里,此刻若转头四望,当可看见四周都是墙壁般河水。
一侧船头陷进水里,另一侧船尾当即高高弹起,船上的夫妻本就是被上面喊杀声吓得胆寒,死死蹲在船心,此刻船猛地一倾覆,继父老陈下意识的一手扣住了船舷,一手抱住了老婆,这才没被掀飞出去。
而他们中间从不打算老实一下的小孩子小罗被船的一弹,如二踢脚般,从父母中间旱地拔葱一样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在父母惊恐的大喊声中腾云驾雾般的飞到了空中。
虽然摔进出乎意料的小木船里,但两个豪杰之间的战斗并未因此停止,战斗的本能让他们又瞬间分开:齐猴子一个朝外翻身跪起,一手牢牢抓着短矛绳索,单腿跪在船头;而萧翰则朝内翻滚,同样单腿跪在船头,跪起的同时还在电光石火间一手揪住了齐猴子的肩膀衣服,一手操刀就要捅过去。
这时小罗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大喊:“他不会水!”回荡在两船之间,也进了船头两个豪杰耳朵里。
齐猴子抬起头,小罗只如仙人一般在空中直立着飞了过来,看那架势就要从他头上飞过,越过船头,摔进水里。
“妈的!”齐猴子根本连想也来不及,猛地起身,空中一展手顺势握住了小罗的左腿脚脖子。
齐猴子猛地起身,萧翰死拉着他肩膀衣服,也跟着起身,小罗的两脚从萧翰头顶飞过,抬头看那阴影是何物的萧翰愣了刹那,握刀的右手五指松了开来,长刀朝河水中坠去,刀还未及水面,萧翰空出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小罗的右腿脚脖子!
这一瞬间,在两条船上的看来,简直如行云流水的马戏表演一般:两人坠船,船猛地一倾,上面的小孩子猛地被掀飞出去,而两人几乎同时一滚,从跪变站,一人握住那小孩子一脚,把直飞的小孩拉停在船上方,看起来,小孩就好像站在两人头上叠罗汉一般。
这瞬间的静止,让齐猴子看着萧翰愣了片刻,他本以为:对方递过来的是刀子;
萧翰看着齐猴子也愣了片刻,他自己也以为:自己应该对着齐猴子捅过去刀子;
小罗还飘在两人头顶!
萧翰本应该杀了小罗,不仅杀这小孩子,还应该杀他的母亲和继父。
这是法律以及正义朝他呐喊的!
小罗打破了他的头,救走了齐猴子。
无论是打破他萧翰的头,还是救走齐猴子,哪一条发生,这小孩包括他九族于情于法都死定了!
然而萧翰没有杀他们。
因为不服气!
小罗这样的贱民一家,不正是父亲所要造福的吗?
儒家讲达则兼济天下,这是自己在离家前父亲对自己亲口说的,如何兼济?不就是让自己出来为官造福一方让百姓吃好穿暖吗?
儒家讲穷则独善其身,这也是萧景逸经常念叨的,如何独善?不就是建设了萧家堡保卫一方百姓安全吗?
而经常念叨这些事的父亲此刻不仅天人永隔,他一生心血的萧家堡化为灰烬,这都是为了什么?
现在这个小孩还把自己这保卫他们的官军、缙绅少爷视作毒蛇,却把齐猴子那种匪徒视为英雄!
看着小罗盯着自己的那胆怯混杂着仇恨的双眼,若自己杀了他,怕是这小子不服气!
而杀了这样的人,自己也不服气!
只能折断一把刀,而弄不弯它吗?!
刀宁可断也不会朝你低头!
自己和父亲到底是在为百姓做过什么以致于这群白眼狼这样恨自己?
因此,在黑水镇,萧翰饶了小罗全家一命。
他没有朝张士德他们吐露心意,暴露自己内心的挣扎和愤怒,他只是说:“暂时别杀他们。我们现在没有船了,可以用他们的船,他们也可以指出匪徒所乘船只。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所以他生平第一次“认识”了一个贱民,而且是个卑贱、无耻、忘恩负义的小贱民,他们之间为仇恨和被背叛的痛苦所羁縻在一起,没想到今日此时此刻,竟然为了这个小贱民,放脱了击杀杀父大敌的机会。
这一切在萧翰脑中如暴风般一闪即过,快得以致于小罗仍然直直立在两人上空,连下降还没来得及呢,说时迟那时快,萧翰一手握着小罗的脚脖子,放开了揪住齐猴子衣服的手,一脚对着齐猴子当胸踹了过去。
“哇!”正中无法防御的齐猴子的前胸,对方一声哀叫,被踹得朝后飞出小船。
绳索登时拉直了,齐猴子放脱了握着小罗脚的手,曲起了自己的腿,好像荡秋千一样荡过水面,撞在自己船的船身上。
而萧翰踹飞齐猴子后,一拉空中小罗的脚脖子,小罗从空中落了下来,萧翰先抱了他一下,接着把他轻轻放在自己身边船上,小罗吓坏了,紧紧抱着萧翰的腰,说不出话来。
萧翰静静站在小船上,河心的小船不动,前后两条大船交错着。
艾家的人和二狗七手八脚的把齐猴子拉上自己的船,他上船看到的第一个情景却是三狗对着河心的萧翰拉开了强弓,他单眼瞄准,呼吸匀称,整个身体彷佛和这条船的起伏融为一体,这次发射的绝非连珠箭,而将是百步穿杨的神射一箭。
齐猴子顺着三狗手里箭头的方向猛地转身看去,只见已经赤手空拳的萧翰静静的看着这箭、这船人,目光里不是仇恨,而是不屑和决绝。
萧翰背后的东台盐帮全部挤在了这侧船舷,看着三狗要箭射萧翰,一群好汉顿时怒吼起来,然而此时怒吼却无法解救萧翰的生死之祸。
就在这时,抱住萧翰腰的小罗看到了大船上的箭手,他盯着那箭头的移动,发现那箭头始终对着萧翰的胸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突然他闪到了萧翰面前,这个身高才到萧翰下巴的小孩,站直了身体,高高举起了两手,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隔开了三狗和萧翰,他大喊道:“老爷是好人!不准射他!”
“草!”猛地被干扰,搭弓要射的三狗大吼一声,闭上的一只眼睛睁开了,但是立刻那眼又闭上了。
因为船上的萧翰一把把挡在自己身前的小罗搂到自己身后,彷佛用胸膛挡住了这个卑贱的贱民小孩。
立刻长弓再次被拉圆,三狗咬牙道:“你不信我射不穿你吗?!!!”
但他没射出这一箭,凑在弓弦和箭羽上的眼睛突然眼前一黑,三狗吓了一跳,头往后一仰,却发现那黑影是齐猴子的胳膊,这条伸过来的胳膊竟然牢牢握住了搭在强弓上长箭的箭杆。
“你干什么?!”三狗看着齐猴子的眼神满是不解。
“不准射他!”齐猴子没有看三狗,而是凝视着远处的萧翰,脸上线条如铁。
“你疯了!”三狗难以置信的叫了起来,
就在刚才,被萧翰强壮的胳膊挡在身后,小罗看看上面萧翰坚毅的侧脸,又看看前面冰冷利箭寒光,满心都是焦急。
从被放,被父母说了一通,这个小孩子已经明白了这个年轻的老爷,不仅宽恕了自己和他全家的罪行,还要付给父母一笔酬金支付船资。
“我打破了他的头啊…他是猴子哥的杀母仇敌啊…”小孩子满心都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不报复我?他连耳光都没抽过我啊……”
隐隐的,他明白了,这是一种宽恕,这是一种自认为有责任,高等有责任者对他们这群蝼蚁一般的贱民罕见的美德。
“萧老爷他是个好人。”继父叹气说,他收到了生平最重的一锭银子。
“萧老爷他是个好人。”母亲哭着说,她从死亡边缘得回了自己的儿子,连同她和她男人的命。
看着萧翰赤裸上身第一个杀上敌船的时候,小罗突然发现自己不想这个人死掉。
就好像奄奄一息的乞丐不想太阳下山度过寒冷漫长的黑夜那样,也许你在白天想不到太阳有什么好,但是等它要消失的时候,你才愕然发现有它的时候是那么惬意。
“萧老爷他是个好人!”小罗终于在心里说了这句话。
此时他无时不刻想把身前这个伟岸的年轻老爷摆脱危机,看自己无法帮老爷挡箭,他一弯腰,从船板下抽出了一把大菜刀,递到萧翰手里,叫道:“老爷,用这个!”
这是齐烈风的开甲刀!
是那夜突袭中,萧翰抢来的战利品,但是他恶心这菜刀,因为这菜刀的主人杀害了他父亲,任何东西只要齐猴子摸过,萧翰连看都不想看见,所以这把大菜刀被他随意的送给了老陈这家人,没想到又被小罗搜出来亲自塞到萧翰手里。
这一幕,船上的齐烈风看得清清楚楚。连小罗脸上那急切的表情都一览无余,所以他突然咬着牙,一把握住了三狗就要射出的利箭。
“不准射他!起码今天不行!”齐烈风缓慢又坚决的说道。
在小船上的萧翰拎着齐烈风的菜刀,看到了大船上齐烈风阻止了那箭手放箭,他冷笑了一声,突然举起那菜刀,猛地朝大船上的齐烈风掷来。
齐烈风精心打造的重铁菜刀在空中打着转,划出一道黑光直直射来,船舷这边艾家的家丁全部吃了一惊,靠近这菜刀轨迹的几个人甚至猛地缩头蹲在了护板后面。
然而旁人惊恐万分,在练家子眼里,却是另一种涵义。
齐烈风一手握着三狗的箭杆,身体动都不动,旁人就看他左手虚空一划,就握住了这菜刀的刀柄,稳稳的提在了身侧。
接住自己失而复得武器的齐猴子毫无喜意,他看着小船上的萧翰,一言不发。
小船上的萧翰面无表情的对着齐猴子直直伸出手臂,伸出食指,铁铸的手臂、食指连成一线,铁矛一般指着齐猴子。
大船上的齐猴子对着萧翰也直直伸出手臂,指向萧翰的食指一样如铁矛一般。
雾江之上,沉默的两人交错而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