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斗犬追击 02暗夜呼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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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面,负责警戒的一个保镖正抱着肩膀在夜中秋风里小跳着,腰上的刀随着跳动发出咔咔的声音,像个小孩子一样。

因为守夜工作实在是无聊,周围是黑黝黝烂乎乎的小村子,眼前是黑乎乎的河,黑乎乎河上两条黑乎乎的大船在飘着,除了慢慢让人觉的凉得难受的秋风是动弹和啸叫的外,夜里让人无聊到发疯。

跳一会,这个保镖扭头看向身后,只见二楼透出了几盏橘黄的灯光,虽然很微弱,但是那颜色就让人感到温暖,灯光亮了一小会就纷纷熄灭,那是仆人们也累得不行,回去就吹灯睡觉了,整个客栈黑乎乎的,又变成了一头大大的癞蛤蟆,那肮脏的外皮就让这个保镖联想到水和冰凉,他赶紧扭回头来,继续自己六七岁时候的跳房子的游戏。

这时候,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另外一个保镖走了出来。

“罗哥,怎么出来了,尿急?”门前的保镖保持着单腿站立的姿势扭头笑问道,出来的这位本来是应该静静的坐在一楼窗前,作为第二道眼哨的。

“哎呀,这鬼地方太无聊了,谁能干坐一个时辰?”老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怔怔的看着前面的河,悻悻的摇着头说道:“所以出来找你小庄聊聊天,也赶赶瞌睡虫。”

“好啊,我也闲得难受。”小庄笑嘻嘻的走上来,和老罗并肩坐下,接着他叹气道:“唉,真没想到,咱们萧府的人还有一天会沦落到在这种小破地方守夜?!”

“是啊,少爷不知道怎么想的。”老罗鼻子哼了一声:“去开封找那个混血的杂种?就算他王保保真厉害,那也得有兵啊,也得练兵啊,回来高邮不还和以前一样募兵训练吗?”

小庄连连点头,说道:“就算去开封,那也得大阵仗啊,上次听李管家说,他那年跟着老爷去京城,一次就跟去了一百人!大车组成的车队一眼看不到头!老爷在路上吃喝穿戴和在高邮没有任何区别,连尿壶都是专人看管的。像咱们这样,几个人就出来,这不对啊!这丢死萧府的人了,什么样的破落户才会领着几个家丁就出门?而且还得听一个盐丁(张士德)的指挥?操他大爷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说我娘病了,不来了。”

“你不就是想巴结、巴结三少爷吗?以前在前院觉的没前途,想往内府混?”老罗冷笑道。

“罗哥您厉害!内府的人可以经常见老爷少爷的,容易发达。”小庄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捻了捻,笑道:“我还想搞点赏金花花。”

“你这小兔崽子,就是太滑。”老罗笑道:“你不是前些日子还在萧府的新军中混了个小官吗?听说在清风山的时候,你丫一见不妙,撒丫子就跑回来了,你小子太滑了,你不是进萧府前还跟着鬼头王练过五年刀法吗?一个人不敢砍?”

“嗨,打仗和咱们江湖上的事不一样。”小庄撇了撇嘴,却没有什么愧疚之意:“要论说江湖上单打独斗,我在高邮不怕谁。罗哥,您是知道的,我们比试过,我的功夫如何,您是有数的。但是罗哥,您是没上过战场,那时候敌人铺天盖地一样过来,简直好像站在洪水浪尖前一般,那时候,什么武艺都是放屁!大罗神仙也得扭头就跑!您要是不腿哆嗦,我跟您姓!”

老罗愣了愣,他本来是二公子萧满堂的保镖,根本没加入过军队,听同僚这么讲,自然也没资格说啥,咳嗽了两声,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夜里寒,要不要搞点小酒喝喝?驱驱寒。”

“好啊。”小庄笑道,接着却脸色一暗,说道:“张士德严禁咱们晚上喝酒的哦。”

“去他娘的,喝一点,他也不会知道。再说,你刚刚还骂他是盐丁来着,现在又怕起来了?”老罗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朝台阶上大门走去,边走边道:“我去拿小酒壶出来。”

“行,有劳罗哥了……”小庄也不起身,坐在台阶上扭头朝着老罗的背影笑道。

然而他的脖子还没来得及转回去,就如同一道寒流掠过了他,笑容彷佛冰霜一样凝结在了他的脸上。

一支箭?

老罗正面自己的宽阔背部插上了一支长长的箭?

小庄坐在那里扭着脖子,却忘了这不舒服的姿势,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擦擦自己的眼睛,这难道是看花了眼?

然而不等他有机会抬起来擦眼睛的手,一个巨大的黑影就朝他压了过来,好像一堵山。

那是老罗。

老罗背上插了一支箭的时候,他静止在了那里,保持着正在上台阶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弓,前一只脚抬起,靴子底刚刚触到上一级台阶的棱;后一只脚就踩在小庄坐的台阶两级之上,黑色的靴子平平对着小庄目瞪口呆的眼珠子。

然后小庄好像听到他叹了口气,前弓的腰直了起来,整个人就曲着一条腿,山一般朝下面台阶的小庄压了过来。

一支不该出现在眼前的箭杆?眼花了?老罗朝自己摔下来?

一瞬间,这些念头好像地底里钻出的小淘气,一下子就充塞满了小庄的心,而且还在里面大打出手,让主人眼珠子都傻得不会转了。

但是一只大手陡然出现,一下把这些小淘气摁在地上,这只大手就是让小庄先站起来。

不过怎么回事,谁也不会任由一个人摔在自己脑袋上。

事发太急,小庄站起来的时候,竟然是身体正面朝前,脖子却还朝后扭着盯着撞过来的老罗后背。

就在这时,小庄只感到一股阴风在前面包裹了自己,他下意识的回头,只看到了一道黑光掠过自己下巴。

黑色本来不应该在夜里看到,然而小庄看到了、感觉到了,因为这黑光不是像夜色的黑这么虚空飘渺,它是坚硬的,它是冰冷的,它是散发着一股让人股栗气息的,它就是黑色的光,就是可以看到。

黑光劈开风,劈开夜,把小庄的骨肉看为无物般掠了过去,小庄觉的浑身突然冰冷了,好像被急冻住了,连转动眼球的力气都没有了,

顺着这股冰冷黑光残留在他体内的力道,他只觉天旋地转起来,那是他在朝后倒去。

转眼间,他感到有人搂住了自己的腰,在他跌倒在冰冷台阶上的一刹那止住了他。

然而这身体彷佛已不再是自己的身体,他只觉得抱住自己的那触感好遥远,脖子上好像也没有皮肉了,脑袋好像大铁锤一般沉重,他的头朝下垂去,发髻扫在了台阶上。

他人生的最后一幕映射在他那转不动的眼珠子上:

一个黑影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推住了前面倾斜下来的老罗后背,就这样把他们静静的止在这小小台阶上;

风里传来呼啸的声音,那不是箭的声音,也不是水流的声音,是血喷出的声音,热血从被斩开一半的脖子里呼啸着喷了出去。

小庄那年轻而有力的心脏,让他的血如红色风暴般刷满了整个台阶和整个客栈大门,每一次呼啸,都让小庄身体一下痉挛,好像身体在徒劳的想要挽回什么。

终于呼啸声在留下了好像充满天地的血腥味后,变成了潺潺的流水声,小庄的痉挛也越来越弱,最后他彻底停止了挣扎,安静的躺在了血红的台阶上。

++++

“啊!”楼梯口背靠着墙壁睡觉的张士德发出一声惊叫,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只感到脖子都要断了,腰也酸痛,他伸出舌头,把睡梦里流了一下巴的口水吞回去,这样坐着睡没人可以安眠。

“我睡了多久了?”张士德强迫自己睁开死命挣扎不愿睁开的眼皮,一睁开眼,脚下油灯那豆般大小的火焰都刺得眼睛痛得不行。

“灯还没熄灭…嗯…”张士德舒了口气,灯油还没烧完,说明他没睡过去多久,就在这时,他听到走廊前面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是木条折断的声音。

“这是什么?风声?白蚁?还是老鼠?”

张士德一边想着,一边强迫自己把肩膀上搭着的棉被撂到地下,寒风立刻让那一点不愿意动的身体打了个哆嗦,他站起来,掂了掂斧子,弯腰拿起油灯,顺着走廊朝里面走去。

虽然他认为最可能的就是老鼠,或者什么都没发现,这老旧的客栈自己半夜倒塌了也许都是可能的,但是他还是要过去巡逻检查一下,毕竟不远处就睡着他的少爷。

楼梯口在走廊中间,隔开单间的木板子把走廊挤得窄窄的,加上生意不好,老板也不打扫,张士德行在中间的时候,彷佛被木板墙壁挤住了般,鼻腔里都是尘土的味道,脚下木板吱呀作响,手里的油灯照不了多远,但灯光所到之处都是黑色发霉的木板,好似一间让人不寒而栗的鬼屋。

发出声响的房间在走廊深处尽头右手边,张士德在前面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拎了拎斧头,聚精会神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的时候,左边他已经经过的一间小格子间里传来咔嚓一声响,好像木地板微微碎裂的声音。

张士德停住脚步,狐疑的扭头看向那个房门。

那房门是几块破木条钉成的,空隙可以伸进拳头去,完全就是个篱笆门,张士德静静的站在过道里,屏息凝气听着声音,此刻仅仅住了几个人的二楼静悄悄的,充满了外面的风声。

没过一会,那房间里又咔嚓一声轻响,好像春天河水上的冰层断裂的声音,张士德瞪大了眼睛,为了不发一点声响,小心的抬脚落脚,踩着薄薄的木地板,朝那房间靠了过去。

他在房门一侧站住,右手握紧再握紧,不停的检验着斧头就被自己提在腰间,然后并没有推门,而是慢慢的把手里的油灯朝着篱笆门靠了过去,想借着这微弱的光,从门缝隙里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油灯一靠近,黑暗就从门那边鬼魂般不情愿的退开了,但仅仅是一小步。

张士德屏住了呼吸,挤压着自己的眼珠子,想借着黑暗这一小步的退让,看进这滩深水里面。

然而就在这时,屋里发出一声带着拖音的轻响,好像靴子轻轻划过地面,摩擦着上面尘土。

“有人?”张士德瞳仁陡然缩小。

然而没等有下一步动作,他只听和自己隔着仅仅一层薄板屋里彷佛卷起了一阵风,唰唰的,接着一个闪亮的东西猛地平着冲入左手油灯带来的那小小的光球里。

张士德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后退,然而他的左脚曲起,靴子尖朝后在地板上划开的尘土仅仅一尺长的时候,那闪亮的东西就好像海面上露出的鲨鱼鳍一般,陡然化作一道白光,朝着张士德腰部横劈而来。

所经之处,木屑横飞,木板、木条在这条鲨鱼的威势下竟然如豆腐一般,丝毫不能让它减速一点。

“啊!”张士德根本来不及闪开,仓皇之下,他只有以攻对攻。

拼了命的用右手的斧子对着那鲨鱼鳍劈了过去,仓皇的以致于拿着油灯的左手都来不及动弹一下。

“当!”客栈空荡荡的二楼里发出一声金石相撞的强音。

在油灯的光球里,张士德的斧子和那鲨鱼硬碰硬的砍在一起,差点让张士德斧子脱手,因为这硬碰硬的一击,张士德浑身大颤,左手油灯里的灯油泼了自己一手,失控的火苗顿时顺着油烧了上来,登时张士德左手就火把一般烧了起来。

来不及灭火,甚至来不及叫疼,突然出现敌人的恐惧和惊恐压过了手被点燃的巨疼。

张士德拼命朝后一跃,后背撞碎了背后的隔板木墙,几乎是从走廊里撞进了身后的格子间,摔在地上,在左手火焰的照耀下,张士德只见对面墙壁又是寒光闪了一下,接着一把长长的朴刀和一个大汉猛虎般冲碎木墙跳了出来。

猛地翻身爬起,张士德还没来得及把手上的火熄灭,只觉身侧一股寒风扑来,张士德扭头上看,只见一个黑影如猴子般落在了自己身侧,那是他从隔壁一跃跳过挡板的顶端,朝着张士德凌空扑来。

前方、身侧都是敌人,张士德哪敢恋战,他斜斜的朝前冲去,一跃而起,从自己撞开的破洞里重新扑到了走廊里,接着就一下滚在地上了,躲开了朴刀的一击斜剁。

随着他把着火的左手按在身下,整个客栈为之一暗,然后又亮了,那是张士德又把着了火的左手摁在地上支撑自己身体爬了起来。

朴刀相对于狭窄的走廊太长了,那刀手一刀砍空张士德,长刀刀刃就砍入了木墙壁里,他不得不后撤收刀,而张士德刚爬起来,左手背的火焰就朝着前面倾倒着,后方有风来了。

这风简直好像灌满了走廊,又好似一条龙鼻子靠着张士德后背吹出来的,如此狭窄的走廊,敌人一进身,几乎就靠在了张士德后背。

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张士德的斧头也没机会砍出,在走投无路的此刻,张士德猛地转身,大吼一声,瞄准都没瞄准,就是挥起燃烧着左拳,用尽浑身力气朝身后黑暗里打去。

手背上火焰因着这高速的拳击砸开风与暗,而不怀好意的匍匐在拳面上,火光暗淡,然而在漆黑的店里依旧闪出一条耀眼的轨迹,如同一颗呼啸的火流星撕裂黑暗。

接着微弱的火光,张士德看见黑暗在烈火之拳的行径中,不停的退去,但却是好似无穷无尽的,不知哪里是这个黑潭的底,然而在流星火线就要停止的尽头,黑色的水退开,陡然显出一块白色的小小礁石来,以及那礁石上闪着惊恐之色的一颗眼珠子。

这就是这深潭的水底!

“扑”的一声响,火猛地一暗,拳面砸上了那黑暗中心白色的礁石,灰烬和火烧肉的焦味乱飞,那“礁石”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被打得朝后退去,黑色的黑暗立刻合拢了过来,把他隐在了自己深处。

无计可施的拼命回身一拳,张士德就打中那人的脸。

那人朝后倒去,听黑暗里的动静和惊呼,好像这个人和朴刀刀客碰在了一起,阻碍了两人的行动。

“运气好!”张士德心底发出一声流星般的庆幸。

然而拳面上那悠悠的撞击感还没消散,张士德就感到不妙,眼前全是黑暗,他看不清楚怎么回事,然而浑身都感到恐惧,好像他这烈火流星的一拳激怒了这黑暗潭子里的一头怪兽,他的暴怒搅动了黑暗的流,让张士德遍地生寒。

“啊!”张士德一声惨叫,尽管他以最快的速度的收拳,然而那头怪兽还是带着寒风咬了他深入潭底的手一口。

手腕一寒,那上面本来带着牛皮护腕,护腕上还镶嵌着铜钉更进一步保护,然而以张士德的战斗经验,他能确定,这护腕竟然一下就被割开了,手腕上刻骨的一条线寒意好像是道海沟,然而这冰寒的海沟四周涌出的却是热而温腥的东西,碰到手上未熄灭的火焰,发出吱吱的嚎叫。

“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可以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这么灵活?”张士德心里疑问着,然而恐惧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的每一寸地方。

趁着两个敌人被挡了一下,获得喘息机会的他,在手被火烧的痛苦和极端的惊恐之下,张士德一面带着一股的肉焦的味道转身朝后逃,一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敌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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