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感觉,知晓这一次,是下定了要远离他们这一群人的决心。
周一此刻只觉得懊恼不已,她刚刚真是脑子秀逗了,为什么要对知晓说出那些话?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冯颖倩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她不在的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要对这一群人这么决绝。明明就看得出来,她对孟冬至是有情的,为什么她总是要逃避,不愿意和他们多待一刻。
卓毅看着知晓离开时没有一点犹豫的背影,再看看前面两个哭哭啼啼的人,心里一股火气骤升,对知晓的不喜程度又上升了好几个度。
走吧走吧,最好以后都别回来了。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惯犯了,总是再挑起了这一群人的兴趣之后,又果断离开。
要怪就怪当初自己瞎了眼,费尽心思撮合她和阿至,以至于让阿至现在深陷泥潭……真是瞎了眼。
然而从一开始就错了,没有丝毫可以弥补的空间。
所幸她已经自行离开了,否则阿至还要被她祸害一辈子。
卓毅哪里直到,孟冬至不仅深陷泥潭,连心也跟着沦陷了。如果可以,他宁愿被她祸害一辈子……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很早,傍晚时分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
冰凉的雨水飘下来落在她的头发和脸庞上,仿佛昭示着她已经凉透了的心,带着刺骨的冰凉。
回到酒店夜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她赤身着躺在水热得有些发烫的浴缸里,面前一片雾气朦胧。
知晓睁着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双目无神。
虽然此刻置身于温暖的热水中,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热气。
她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她很明白,刚刚从酒店走掉的那一刻,就已经和那一群人完全的划清了界限。和他,也再无可能。
脑子里全都是那个人微微勾着唇角,扬着唇边两颗小梨涡一闪一闪的模样。
他轻笑着说,“我连你嘴上的口红都吃过,口红印有什么稀奇?”
用极其嘲讽的语气,说着暧昧至极的话。
他那个人,真真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那样一个傲气十足的人,以后和他共度余生的人……到底该是多么优秀的女孩子?
她应该会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他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笑,看着她闹,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想到这里,知晓垂在水里的手忽然握紧了拳头,然后松开,开始疯狂的用手不停的搓着身上的皮肤。
半个小时后,她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从被窝里露出的那只雪白的手臂上肌肤红了一片,隐隐带着些青紫。
看着窗户玻璃上的雨珠从上滑落下来,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虚和无力。
人在脆弱的时候,果然看什么都像是在影射自己。
刚刚又失控了。
只要情绪低落下来,伤害到的,便是自己。
这一点,她很早之前就很清楚。
哪怕医生说她的病情已经渐渐稳定,但是知晓心里很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可能,心病还需心药医吧。
能治好她的人,大概永远都不会成为她的药引子。
“人生就这一次,你愿意就此放弃,还是奋力前行?”
唐糖无数次问过她这句话,得来得终究是知晓长久的沉默。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自己想努力变好的样子,已经充分的说明了自己的选择。
在公道没来之前,她暂且选择,奋力前行。
迷迷糊糊眯到半夜,知晓忽然听见一阵开门的声响。
按照她往日的警惕性,原本应该起来看看的,头脑晕晕乎乎的,没有什么力气。
这个酒店安保服务什么的都很好,当初于尘就是考虑到这点才能放心的提早离开的。她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又眯了两分钟,知晓隐隐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响。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试图在黑暗中扫视一圈。
沙发上似乎的确坐着一个人,她心里一惊,顿时脑子就清醒了,毫无睡意。
她从床上缓缓坐起身,眯着眼睛望向沙发处的那个人影,声音里带了些颤抖,“谁?”
那人没说话。
知晓咽了一口口水,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之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早已有了防备。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紧紧的拽在手心,想趁着那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冲到浴室里再求救。
然而,她脚刚下地,那个人便站起身,从沙发上走了过来。
她心里一惊,急忙慌乱的跑向了浴室,刚走到门口就被那人从背后一把扯进了怀里。
身后的人身上湿淋淋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应该是刚从外面喝了酒淋着雨进来的。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知晓的脖子上,那块儿皮肤顿时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熟悉感从心底传来。
知晓却只觉得心灰意冷,脑子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仿佛又要经历上一次的事情......只要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画面,她身子便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害怕么?你不是胆子大得很?”低沉浑厚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略略带着些沙哑。
知晓猛地愣住,如此熟悉的声音直击心底......除了他,再没别人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蓦地瘫软在身后那人的怀里。
只要是他,无论怎样,都好了。
那人见她倒在自己怀里,忽然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他顺势坐在旁边,脱去了身上已经湿透了的外套,双手撑在她的耳边。
黑暗中,他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轻声问,“怕我?”
知晓无力的摇摇头。
不怕。
只要是你,我都不怕。
他唇角微微勾起,单手撑着床,一颗颗的解开自己的衬衣纽扣。
“走?嗯?”
“一走就是三年?”
“想和我们划清界限?”
“汪知晓,你未免太看得起你了。”
知晓任他扯开浴袍,头偏向一边,任他所为。
他薄唇贴近她的耳边,轻轻吹气,视线无意识的滑向她白嫩的手臂,白天被何岳碰到的那一块皮肤已经被搓破了皮,泛着青紫。
他动作一顿,半响后,眼睛微微眯起,双手在她身上越发的用力。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身边的人么?被他碰一下都要擦破皮?”他气得咬牙切齿,“你是觉得我脏?还是觉得他们脏?”
听到那个敏感的字眼,知晓蓦地想起了那件事。
脏。
对的,她脏。
她用力的想翻身而起,远离他,远离他。
“阿至,不要,不要碰我。”她觉得自己很恶心。
孟冬至闻言,心里的怒气顿时就冲到了脑海。
“不让我碰?那你让谁碰?你那个哥哥?”他用力的揉着她,一双大掌在她身上到处游走,“汪知晓,惹了我,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么?”
铺天盖地的吻遍布全身。
知晓极力反抗,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两只手被他紧紧的按在耳旁。
到最后,她只能发出“嗯嗯......”的暧昧声响。
因为许久没有进入过的原因,她十分的紧。
孟冬至脑门儿上都冒了一层热汗,嘴上说着无穷无尽的狠话,心里始终怜惜她的身体过于稚嫩,只能自己忍着慢慢的推挤进去。
知晓被他折腾得浑身无力,鼻尖全是专属他的气息,完全忘记了那些令人难受的记忆。这个味道......她其实一点都不陌生,家里的那件衬衫上,就是这个好闻的味道。
正想着,他突然一股脑的挤了进来。
知晓许久未经人事,这会儿承受着这种突然被撑满的感觉,只觉得全身一阵**,连心都跟着被胀得满满的。
“阿至......”
他在她身上满头大汗,怒斥道,“别叫我阿至!”
被他这么一凶,知晓心里十分委屈,又不敢再出声,只能瘪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眼泪从眼角处滑落下来,湿了枕头,一片冰凉。
孟冬至被她哼哼唧唧又委屈得不敢出声的模样给刺激到了,身下撞得一下比一下重,恨不得要将她吞吃入腹。
夜里,屋内一片旖旎景象。
知晓已经被他折腾得不太清醒了,手无力的搭在他的脖子上,任他上下冲撞。
过了许久,他才歇了下来,带着知晓去浴室随意的清理了一番,才将她放回了床上。
他看着她半睡半醒的模样,总忍不住想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
可是他不能。
眼前这个女人,即将就要从他的生命里清除了。
没有什么心疼,也没有什么想念。
孟冬至眯着双眼,凑到知晓耳边,深深的吸了属于她的最后一口气息。
朦胧中,知晓听到那人在耳边说,“汪知晓,从现在起咱们两清了。带着你的一切,从今往后,滚出我的生活吧。”
随即,便是一阵关门的巨大声响。
知晓缓缓睁开双眼,偏过头看着手里的那只logo已经被磨掉了的口红,轻轻一笑,吐出两个字。
她说,“好的。”
鼻尖瞬间涌起一股酸涩。
这一刻,除了难过之外,她心里还有着满足,有着轻松。
当然,也免不了心被挖空的那种痛苦。